第197章 越次入對

  在小順子的帶領下,高弘圖很快便走進了紫禁城,走進了乾清宮,見到了大明帝國的新皇帝朱由檢!

  跟高弘圖想像中的不一樣,高弘圖並沒有在乾清宮中看到內閣輔臣張瑞圖,也沒有看到定國公徐希皋,同樣,高弘圖也沒看到自己的恩主,都察院左都御史曹思誠。

  實際上,偌大一個乾清宮中,除了大明帝國的新皇帝朱由檢外,就只有幾個在宮中當值的小太監、小宮女,隨身警護的羽林衛親兵,都遠遠的站在乾清宮殿門之外當值,並沒有在乾清宮內警衛!

  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高弘圖走到了坐在書桌後面,正低頭看著手中奏章條陳,時不時的還微微蹙眉的朱由檢跟前,跪地磕頭,山呼萬歲道:「臣高弘圖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放下手中的奏章條陳,抬眼瞧著高弘圖,抬手說道:「高愛卿免禮,起來吧。」

  「謝皇上。」高弘圖再次行禮後,這才從地方爬了起來,有些拘謹地微微躬著身子,偷眼飛快地打量了朱由檢一眼。

  「高愛卿可知,愛卿來時,朕在看什麼?」朱由檢瞧著高弘圖說道。

  高弘圖微微愣了一下,急忙低頭拱手說道:「臣不知。」

  「是愛卿上的條陳。」朱由檢揚了揚手上的條陳說道。

  高弘圖抬頭一看,頓時便認出朱由檢手上的條陳來,正是自己在會極門,申請入對的時候,所上的條陳。

  而那份條陳的內容,卻是高弘圖根據曹思誠信函的意思,記錄的自己從膠州進京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當然,其中就包括被冰霜覆蓋的山川河流,原野大地!

  現在已經是十月份,進入冬季了,雖然還沒到一年中最為寒冷的時候,但山東河北一帶,本就處於北方,天氣比較乾燥寒冷!

  原本,在以往尋常年份的時候,山東河北等地,因為天啟比較乾燥的原因,就算進入了冬天,也只會感覺比較乾冷,黃河、海河等北方河流,雖然也會結冰斷流,但冰霜覆蓋整個大地,甚至將樹木、莊稼,幾乎都給冰封起來的時候,卻十分少見。

  嗯,準確的說,剛剛進入十月份,整個大地,從上傳河流到原野大地,不管是樹木也好,還是莊稼也罷,都被冰霜給封凍起來的情形,在高弘圖的印象中,今年似乎才是第一次呢!

  從膠州北上進京的時候,這一路上,高弘圖忙著趕路,並沒有如何在意道路兩旁的情形,直到到了保定府,接到曹思誠的信函後,高弘圖才開始真正的在意起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來。

  雖然在到保定府之前,高弘圖並不是很在意,但一路上所過之處,河流結冰,大地霜凍的情形,還是給高弘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在保定府寫那份奏章條陳的時候,高弘圖也才能夠做到有的放矢!

  進了北京城後,高弘圖又在驛館中,對那份奏章條陳進行了進一步的修改和完善,之後才去會極門,將奏章條陳連同自己入對的申請,一同交了上去。

  聽皇帝說他現在手上拿著的,就是自己兩天前才從會極門遞上去的條陳時,高弘圖也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不曾想到自己的條陳,竟然這麼快,就被送到了御前!

  按照以往的流程,就算是部司主官,奏章直接送達御前的可能性,都是少之又少,很多時候,都得先從內閣過一遍,再到司禮監過一遍,最後才會被送到御前。

  可高弘圖沒想到,自己的條陳,從前天送到會極門,到今天自己被越次召見,前後其實不過一天多的時間,這份條陳,竟然就已經被送到了朱由檢的御前了!

  微微愣了一下之後,高弘圖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躬身行禮說道:「臣隨手所記,無暇細作,既無文采,又無華藻,讓陛下見笑了。」

  聽了高弘圖的話後,朱由檢卻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高愛卿,你錯了。這奏章條陳,是用來說事的,不是科舉作文,朕也不需要什麼華麗的辭藻,這種樸實無華的文風,才是最好,最真實的。」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朱由檢才又說道:「高愛卿,你這份條陳寫得好啊,記錄詳實,讓朕身臨其境,僅僅只是從這些字裡行間中,朕就可以想像得到,從膠州到北京,這一路上,鄉野民間所遭受到的冰凍災害的情況了。」

  聽了朱由檢的話,高弘圖不由得又微微愣了一下,正要開口說話,卻聽朱由檢又說道:「高愛卿,這次選派你,與定國公、張閣老一同巡行天下,查訪冰凍災害情況,朕沒有選錯人!」

  說著,又略微停頓了一下,朱由檢又接著說道:「離京之後,朕需要你,就用這份條陳上的文風,記錄你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將天下千州萬府,所遭受的情況,事無巨細的,全都給朕記錄下來,朕要一一過目!」

  「高愛卿,你可能做到?」

  最後一句,朱由檢甚至還提高了一些聲音,幾乎是用冰冷的語氣,在逼問著高弘圖。

  微微愣了一下,高弘圖急忙躬身應道:「臣遵旨!」說著,停頓了一下,高弘圖旋即又說道:「請陛下放心,臣必定用手中筆,將所見所聞,一一記錄,將天下千州萬府,所遭受的災害,最真實的情況,上奏皇上。」

  朱由檢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才又說道:「高愛卿,希望你不要辜負朕。」

  說著,朱由檢瞧了高弘圖一眼,停頓了一下,朝一旁的小順子使了個眼色,小順子會意,轉身從一旁取過一個小木匣子,上前幾步,走到了高弘圖跟前,躬身將小木匣子,遞給了高弘圖。

  高弘圖微微愣了一下,卻聽朱由檢又說道:「地方官員有橫行不法,大發國難財者,朕許愛卿,密折上奏!」

  聽了朱由檢的話,高弘圖不由得猛地一驚,急忙接過小木匣子,跪倒在地,磕頭說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