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子類我!

  從都察院回來的翌日,朱雄英這剛起身,還沒洗漱完,朱允熥又惹事了,十歲的孩子,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上躥下跳的沒個閒時候。【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要不是武德殿的女官-郭馨,西偏殿估計就走水了!一大早就玩火,還弄得灰頭土臉的。看他狼狽的樣子,朱雄英也不好再說責備的話。

  給這哭喪臉,又屢教不改的小子,一邊擦臉,一邊說道:「你以後多給我惹點事,啊!」

  搓著手,朱允熥滿臉都是討好的表情:「大哥,這個,這個。我就是,失誤,對失誤。」

  失誤?

  這個詞用的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朱允熥就沒有不失誤的時候。總是拿失誤當藉口,連不苟言笑的郭女官都只能無奈的搖頭。

  算了,淘就淘吧,天家的子弟,能自由自在幾天呢,讓他能快樂一天是一天吧!

  只是吩咐郭女官,看好這小子,不要讓他傷了。這偌大的皇宮中,除了寧妃賜他的這位女官,朱雄英實在不放心把弟弟交給別人。

  御前來人傳話了,要他去武英殿見駕,皇帝那邊還等著呢!

  武英殿,見朱元璋又在扯身上的袍子,朱雄英微微一笑。老爺子,當了這麼多年皇帝,卻還是穿不慣龍袍,能不好笑麼?

  於是,朱雄英揮退了宦官,親自上手,幫老爺子把舒適的棉袍換上,還將翼善冠換成了九龍冠。這活計,多年來,他幹了不知多少次,輕車熟路的很。

  「累死我了,這衣服非得穿成這樣才是皇上。」

  「體統?胡扯!朕打天下的時候,咋不知道這麼多規矩呢!」

  懟完了身邊的宦官,朱元璋轉過身來,笑著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昨兒這小子在都察院,拿捏詹徽的事,他都知道了。

  「這個李先生,恩,把你教的不錯。」

  「你爹對他,那是交口稱讚,滿意的很啊!」

  恩,「當然,朕也很滿意!」

  是的,這是心裡話。對李善長,朱元璋的心裡,一直都是有疙瘩的。倒不是說,他在朝中有多大的威望,有多少交心的朋友。

  那是很多年前的老黃曆了,他和郭天敘爭奪帥位時,李善長竟然不識天數,選擇了郭天敘那個廢物。

  這種朝秦暮楚的行為,的確很不像是一個智者該做的選擇。換成劉伯溫,絕對不會如此。

  這件事,讓朱元璋久久不能釋懷,胡惟庸一案時,依著朱元璋嫉惡如仇的脾氣,早就應該收拾掉了。

  但馬皇后苦口婆心的勸諫,甚至不惜以國母之尊拜倒浮塵,朱元璋才手下留情。現在想想,皇后說的對,劉伯溫不在了,大明朝的文臣,李善長當居第一,留著他於國有益。

  如果當初,要是一意孤行,把李善長殺了,誰能為他教出這麼一個好孫子呢!

  「你爹啊!是正人君子,有些事,他的確不該知道。」

  「你做的不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說!」

  昨兒聽老大來請聖諭相機處置藍玉,回護之情溢於言表。朱元璋就知道,寬厚的朱標,還不知道藍玉與詹徽之間是怎麼回事。

  嘴上時刻有個把門的,哪怕跟自己的爹,也是說半句留半句。這樣小的年紀,就有這麼深的心思。這小子要不是他的孫子,朱元璋現在就掐死他。

  朱雄英能怎麼說,只能順情說好話:「父王是個念舊情的,回護涼公也是情理之間的事。」

  念舊情?

  恩,這小兔崽子是拿話點朕呢!洪武十一年,太子妃常氏薨,作為太子妃的親舅舅,藍玉竟然在其薨逝一個月後,主動上表請朱標扶正呂氏。(為故事情節鋪排,後面有反轉)

  是,呂氏受寵,即便沒有藍玉的奏本,朱標早晚也會這麼做。逝者已矣,人死如燈滅,他藍玉不過是順勢而為。賣了呂氏一個人情,讓他的仕途更好走一些。

  可他這麼做,無異於把朱雄英哥倆給賣了!以至於,這麼多年了,朱雄英就沒跟他來往過。在朱元璋看來,他這就是記仇了。

  這次讓他摻和進來,一來是考察一下他的能力,二來看他是不是能克制己欲,顧全大局。當然,朱元璋是不知道朱雄英是「後來的」,不願與藍玉沾太多的因果。

  「來,給祖父出出主意,該怎麼對待這位驕橫、跋扈的涼國公。」

  瞧了瞧朱元璋的臉色,沉吟了一會的朱雄英,拱手回了一句:「若此番改過,姑且用之。反之,則後患無情。」

  「孫兒以為,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就按照原來的做法做,就像對待德慶候那般。」

  哦,廖永忠!朱元璋曾表彰他「功超群將,智邁雄師」,可最後被卸磨殺驢了。朱雄英今年不過十幾歲,這么小的年紀,就狠辣至此,此子果然類朕!

  這成大事,首要的就是狠心,所謂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想坐上這個位置,就得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否則,怎麼保這江山永固呢!

  行,這小子出徒了,可以出來當差,為他和太子分憂了。

  拿起一個果子賞他,朱元璋淡淡笑道:「行,你過關了,回去等旨意吧!」

  在明初,親王具有保家衛國,乃至開疆拓土的重擔,因此他們的封國一般都在邊境線上。而以對大明王朝的威脅來論,自然是位於北方的蒙元殘餘勢力為最大。

  西起甘肅,東至遼東的千裡邊防線上,星羅棋布地分布了九位親王。因其靠近邊塞,也被形象地稱為「九大塞王」。

  雖然現在九王戍邊,還只有秦、晉、燕几王,還沒有完全形成。但在皇帝身邊長大的朱雄英,卻很清楚他的祖父早就開始布局了。

  既然年長的皇子能出來辦差,那年長的皇孫自然也能。朱雄英從來都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早點有自己的勢力,才能自保,不是!

  他老早就跟皇帝提過了,可老爺子一直以他年紀還小,不宜出來當差。所以,聽宋忠說這是場考核,朱雄英才會如此的不余遺力。

  好在,老爺子終於鬆口了,也不算他白抖這次機靈。朱雄英也是一臉喜色,趕緊拱手謝過聖恩,躬著身子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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