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隆隆!望著萬里無雲卻響起了雷,而且是綿延不斷,這著奇怪的很。【記住本站域名】守城的燕軍士卒,皆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
可過了一會兒,便見到城南方向,波濤奔涌而來,猶豫萬馬奔騰,其勢銳不可擋。若非守將張武當機立斷,喝止慌亂者,並命士卒擂鼓示警,城頭已經亂了。
但張武救不了城外村落駐防的軍隊,大水一衝,他們的那些土房、木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蓋了過去。很多將士都像魚一樣,在水裡撲騰著,水性不好的就只有聽天由命。
而眼見黃河之水灌了進來,暴露的朱棣,一遍遍問著,這到底什麼回事。布防的時候,他特意防過以水代兵之策,確定沒有可能,才在城外駐軍的。
可他想不到的是,吳傑部的官兵這些天,與當地的官府一起,組織沿岸的漁民、百姓清理西原河的河泥,讓其活躍起來,吃水量更多。
西原河是黃河的一條之流,河流呈西南東北走向,且地勢南高北低。每年的汛期,都會泛濫,殃及附近的府縣。所以,洪武初年時,加高了堤壩,又修了數條的水渠以便泄洪。
如果把向南的疏浚的河渠全部堵起來,再加黃河的大壩一炸,那黃河的水就會向一柄巨型的水斧,斬向原武,這方圓幾百里窪地,勢必會成為澤國。
「徐允恭,狗屁正人君子,你是殺敵也殺己啊!原武這幾百里,得有多少無辜的人枉死!」
「都說反賊無義,本王看你這官軍也未必能稱之為人。」
朱棣是萬萬沒想到,為了作戰,徐允恭竟然會不擇手段如此,簡直可以說是喪心病狂。這一場大水過後,他麾下的北軍,還能剩下多了,就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徐允恭,你必死於天譴!」,話還沒有說完,朱棣喉嚨一甜,一口血劍噴出來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西軍那看似無用的水寨,也成了西軍唯一可以落腳的地方,否則這炸毀堤壩之後,他們也必然與北平一般,成為水中的魚蝦,無處容身。
望著對面的一片汪洋,徐允恭不由感慨道:「昔周公瑾赤壁大火,有傷天和太甚,至其早亡。今我徐允恭,軍民皆傷,更是罪無可恕啊!」
一旁的常茂嘆了一口氣,拱手言道:「大將軍,該進攻了!」
是的,的確到進攻的時候了。徐允恭點頭後,常茂立即喝令擂鼓,三通鼓畢,水寨中駛出幾十艘網梭船,及近千條大小漁船;緊隨其後的是三十艘鷹船。
這些鷹船,每艘船上,都安了三門沒良心炮,對於那些逃到樹上、山坡的燕軍,是毫不客氣,上去就是一炮。被沖的丟盔卸甲的燕軍,此時是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用污言穢語來回敬西軍。
「常兄,原武城今日能不能下,就看你的了。」
瞧了一眼,徐允恭搭在他肩膀的手,常茂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帶著十餘名副將,乘上剩餘的船隻,向原武城的方向,急速駛去。
可還沒等常茂他們走多遠,便又有一聲巨響在原武城的北邊響起,隨即就是一陣火炮之聲。
響炮的地方叫柳家屯,是原武城地勢最高之地,是燕軍預備隊,及火炮、火藥囤積之地。
大水瀰漫之時,張玉和朱能剛好尋常到這裡,眼見原武城遭了水,二人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瞧著北門一側的羽山,張玉也是一橫心,一跺腳,下令向擋在羽山開炮,將山上的石頭、樹木都炸下來,填充北門積水的地方。
必須為城裡的守軍,墊出一條路來,否則他們就得像駐紮城外的三萬大軍一樣,活活的被淹死!
「給我轟,不要吝嗇火藥,盡全力的轟,把羽山給老子炸平!」
朱能的眼睛已經紅了,城外三萬守軍,城中六萬,這次南下的半數人馬,都鋪在下面,更主要是殿下還在城裡。西軍的這一手太狠了,他都恨不得自己跳下去,去換殿下出來。
還好,這時的張玉還保持著冷靜,克制住了自己的憤怒。拍著朱能的肩膀,不斷的安慰他,殿下才是真龍天子,絕對不會有事的。
「兄弟,你看著老哥,現在能救殿下的,只有咱們了!」
「你聽懂沒有,要是我們什麼都不做,即便殿下被救出來,也得被西軍折辱。」
怔怔的朱能,也是個漢子,兩隻手輪流抽自己的嘴巴,哪怕是嘴角流血,也沒有停,一直抽到自己能思緒清晰為止。
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朱能咬牙道:「好了,你說吧!」
「好,你聽我說。」
事已至此,就得做最壞的打算,原武城今日必破,張玉已經不指望城中的軍隊能撤出來多少了,只要殿下活著就好。
而他們手裡剩下的這些人,是保著殿下最後的本錢,絕對不容有失。身後的黑陽山,還有譚淵部一萬三千人,那裡是北撤的必經退路。
所以必須把剩餘的軍隊,轉進到黑陽山以北,再等下去,等西軍過來,想撤也來不及了。
「不,你帶兵走,我要等殿下!」
「你比我更有謀略,你帶他們走,我保證炸平羽山,給殿下墊出一條活路來!」
朱能當然知道張玉是為了他好,可他和張玉不一樣。記得殿下第一次隨中山王北征,一場惡仗後,殿下與他說過,他姓朱,朱能也姓朱,從此他們就是兄弟。
既然是兄弟,自當同生共死,誰都能走,他朱能不能走。哪怕就是用命去換,他也得把殿下換回來。
話畢,不待張玉反駁,一個手刀擊中其脖頸,將張玉扔到馬上,朱能隨即下令全軍,除了炮隊之外,所有的軍隊,立即轉進黑陽山。
下完了命令,朱能就在身後的石頭上,喝令旗語兵傳令,繼續開炮,朝著山體中心點勐轟,炸空了中間,兩邊的山石才能順勢脫落。
「殿下,你可千萬挺住啊!」,喃喃了一句,朱能還用拇指抹了下眼角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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