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血色法場

  是,在暗地裡,一些同僚說茹瑺騎牆觀望,首鼠兩端。【記住本站域名】可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確精力旺盛,在審反桉的同時,還編了一本《佞臣錄》。

  將朱允炆等一干臣子謀朝篡位之事付諸於筆,朱雄英閱後,親筆提名-《戊申佞臣錄》,指明趕印出來的書,發各地諸王、布政、都司。

  永誠元年-九月,柴市,人頭竄動,無數的百姓都來看官府處斬反賊,一身紅袍的茹瑺,喜形於色,頤指氣使的喝令諸官差衙役,布置法場。

  坐在監斬台上的楚王-朱楨、文淵閣大學士-鐵鉉,則是一臉的肅穆之色,瞧著茹瑺的眼神都有些變態了。殺人就殺人,你得瑟個啥!

  咳咳,清了清嗓子,茹瑺開始宣讀:「前荊王府長史-方孝孺,教唆罪王-朱允炆,犯上謀逆,今奉旨處於凌遲之刑!全族盡數腰斬棄市!」

  兄-方孝聞,弟-方孝友,妻-鄭氏,子:方中憲、方中愈,並二女,被粗繩子串成了一串,領到了刑刀。人到臨死,必然貪生,看著他們被腰斬,餘下的方氏族人泣不成聲。

  而方孝孺這邊,卻扒光衣服,身體被裹上了漁網,行刑的刀手沖他鞠了一躬,隨即開始辦差。要說這,方孝孺還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即便面對酷刑和家人慘死的誅心,依然面不改色。

  監斬台的鐵鉉,不由感慨:「方孝孺是讀書人的種子,殺了他,讀書種子絕矣。」

  聽到鐵鉉犯了讀書人的酸味,朱楨澹澹道:「你鐵閣老犯酸也沒用,謀反是十惡不赦罪,佛祖來了也救不了他們。」

  朱楨打了半輩子仗,死在他手頭的人,數都數不清了。比這還殘忍的手段,他都用過。可那都是對待反叛的蠻族,對待自己人,他的確沒下過這種手。

  能對敵人出刀,不算狠;對自己人,甚至對自己都能下刀,且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才算是真的狠人。

  老實說,朱楨真的要佩服老頭子的眼光,他看人太准了,一早就把皇帝給看透了。斷好了,他是個臨大事而果絕的人。

  呵呵,鐵鉉笑的很冷,玩味道:「鐵某姓鐵,可心不死鐵作的;比起您楚王爺來,下官甘拜下風。」

  按照那日宮變的情形,朱允炆眼瞅就要棄刀投降,束手就擒了,完全可以依照禮法,于禁中鴆酒賜死,皇家也保下了體面。

  可楚王的那嗓子,卻讓一切都不一樣了。而且,能那麼乾脆的斬下侄子的人頭,給皇帝的這份投名狀,納的不小啊!

  鐵鉉這話,捅了楚王的痛楚,鬧了朱楨一個大紅臉。可他也知道,鐵鉉這話不是針對他,而是不想看下面那血流成河的刑台。

  既然都在逃避現實,那朱楨也就不計較。隨即,歪著頭,低聲言語道:「你放心,叫喚的鳥兒,早會回被肉撐死。」

  就在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話間,八百七十三名方氏族人,盡數被腰斬棄市,屍體被堆成了小山。

  場面血腥無比,殷紅漫到街上,圍觀的百姓也被一步步逼退,直至消失在視野。

  而李景隆等人被提上來的時候,也被場面嚇得雙腿發軟,只能依靠差役們的拖拽前行,直至被甩到刑台之上。

  接下來就是驗明正身的緩解,書吏拿著本子照念著,劊子手則一根根拔掉插在犯人身後牌子。

  罪臣-後軍都督府右都督-李景隆,到。罪臣-翰林院學士-黃子澄、齊泰、練子寧、修撰王叔英,到。

  罪臣-前軍都督府同知-李增枝,中都留守司-留守-李芳英,到。

  罪臣-兵部郎中譚翼、御史曾鳳韶,到。近百名作亂,或被牽連的官員,被按倒在台上。皇上仁德,念在侍奉兩朝三帝,特免於酷刑,賜斬首。

  桀桀一笑,茹瑺蹲了下來,得意洋洋的說道:「曹國公,令媛-平陽王妃與諸府的女卷,這時也該飲鴆酒上路了。黃泉路上,一起走,不寂寞!」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太不識時務了,不要怪兄弟為做的過。」

  呸,沖茹瑺吐了一口,李景隆咬牙切齒的說道:「茹瑺,你就是一條狗,而且是條連骨頭都啃不到的狗!」

  「我們都在奈何橋邊上等著,掰著指頭算著,看看你這條狗,什麼時候被誅九族!」

  用帕子擦了擦臉,一把丟在李景隆的臉上,茹瑺笑了笑,將死之人,撂兩句狠話怎麼了,他這些聽的還少嗎?

  「李景隆,朱允炆比你出身好,可還不是身首異處,放這些狠話,都是沒用的。」

  「殺完了你們,明兒本官就能入閣,興許還能排在劉璟、鐵鉉的前面呢!」

  得意的笑了笑,不顧李景隆等人咒罵,茹瑺揮了揮手,劊子手們手中沾血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顯的是那樣的妖異。

  這場斬刑,從午時三刻,一直砍到日落之際,刀砍卷了上百柄,劊子手換了三批人,才將這把這份皇差幹完。

  相比於洪武朝的大桉,今天這一出,殺的不算多;可在新朝的第一年,就碰上藩王作亂的,大明朝開國幾十年還是第一份。

  今天,菜市口流的血,不知道能不能止住人的野心。鐵鉉感慨了一聲,隨即與楚王朱楨一同離開了法場。

  而在不遠處酒樓,二層的開間中,卻坐著一老一少。那少年一臉陰鷙之氣,惡狠狠的說道:「朱允炆就是頭豬,這點事都做不好!」

  與對座的老徐,卻端起了袖子,笑著應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都是一樣,無非是藉口不罷了。」

  能暗中送走張定邊,已經是幸運了。老徐得提醒少爺,這裡的局勢是越來越明朗了,也越來越危險,是該考慮走的時候了。

  哼,「你不要把爺,與朱允炆那種廢物相提並論。爺要走,誰也攔不住!」

  「回去告訴父王,我會抓緊空當,給予致命一擊,看看他是不是每次都那麼走運。」

  說著話,陰鷙少年的眼睛瞄向皇宮的方向,嘴角不由的流露出,絲絲滲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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