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戊申之變

  永城元年八月,仁宗皇帝次子,荊王朱允炆,勾連曹國公李景隆,黃子澄、齊泰等人行刺聖駕,攻擊皇城,意圖篡位自立,被皇帝以鐵腕手段鎮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附逆的李景隆、黃子澄、齊泰等臣工,盡數被三法司捉拿下獄,打入死牢。錦衣衛緹騎四出,捉拿各府的九族親戚,壓赴京畿。

  在此桉中,蹦躂最歡的,要數資政大夫茹瑺,不僅將平陽王妃拉下了水;更是帶兵查抄了衡王-朱允熞、徐王朱允熙的府邸,將二王一同鎖拿入獄。

  要不是江都、宜倫兩位公主攔著,呂氏所出的岳陽、南平,也免不了淪為階下囚。

  皇城-武英殿

  此時的茹瑺,滿心都在謀反桉上,這一桉可是關係到他日後的仕途,能不能入文淵閣,成為大學士,可就看這一遭了。

  在如今的大明,不論文武,品級再高都沒用,只有入了兩閣,這官才能有幾分意思,腰杆子才能直起來。

  所以,在給此桉人員,落實罪名時,茹瑺是富貴近頭,需放膽,能按多大就多大。殺的越貴,越殘忍,越能附和皇帝的心意。

  「陛下,臣以為既然是謀反桉,那就不該再留什麼餘地,一切從嚴辦理就是。」

  例如,十惡不赦的反臣方孝孺,其十族八百七十三人,已然全部押至死牢,隨時可殺之以正國法。

  但為警示天下,全部施以腰斬之刑,方孝孺本人,施以凌遲,按律一千刀起步。而且還要,一邊凌遲,一邊腰斬其親屬。

  聽不下去的鐵鉉,掙開了劉璟的手,出班指著茹瑺喝道:「胡扯!簡直是胡扯!」

  「殺人不過頭點地,陛下尚且善練子寧諸府女官斬刑,讓她們乾乾淨淨走個利索,不必再遭人世間的苦。」

  「方孝孺,在仕林的威望極高,如此的折辱於他,你是想讓陛下,與天下讀書人對立嗎?」

  可茹瑺顯然並不在意,滿不在乎的回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施以重典,如何震懾宵小!」

  失去了與茹瑺再談下去興趣,鐵鉉回身,對屏風後面的朱雄英拱手進言:「陛下,方孝孺是大儒,是讀書人的種子,殺這樣的人,最好是獄中賜死即可。」

  「若是,若是因為一時盛怒,便以這樣極端的方式,折辱於他,朝廷必定飽受天下讀書人的非議。」

  沒聽見動靜,鐵鉉不由的追了一句:「陛下,朝廷以後,還是要文治天下的,我們要禮重讀書人。」

  又沉默良久,屏風後面的朱雄英一口否決了,方孝孺蠱惑朱允炆謀朝篡位,乃是本桉的元兇首惡,兵變失敗後,又口出狂言謗君。

  若不將其十族,於光天化日之下,明正典刑,朝廷的尊嚴何在,天子的尊嚴的何在,所以茹瑺之言,絕不為過。

  至於,鐵鉉擔心的事,恰恰是朱雄英最不擔心的。文臣也好,武將也罷,造反兵變,都要優容對待的話,豈不是縱容其他人謀反。

  「陛下!」

  「好了,不要說了,朕意以絕,無有迴轉!」

  贏下一場的茹瑺,得意之下,又加了碼!衡王-朱允熞、徐王朱允熙,都是罪王的胞弟,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參加反叛,但亦在同誅之列。

  而且,茹瑺話里話外還提醒朱雄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留著他們及朱允炆的兩個,只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鐵鉉的脾氣再也壓不住了,可卻被劉璟抓一把拽到後面,自己走屏風前,躬聲言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劉璟以為,衡王-朱允熞、徐王朱允熙是朱允炆的胞弟不假,更是皇帝的弟弟。如果,按照國法株連,那皇帝自己豈也是株連之內。

  茹瑺不得不反駁一句:「劉閣老,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用輕蔑的眼神,瞧了茹瑺一眼,劉璟又轉過頭來,繼續道:「陛下,仁宗臨終遺言,您忘了嗎?」

  前面的都是廢話,那都是做樣子的!這最後的一句,劉璟直指朱雄英的痛點。跟在皇帝身邊十幾年了,劉璟太清楚了他的脾性了。

  引用一句仁宗去世時,朱雄英曾私下與劉璟、耿炳文說過:聚九州之鐵,難鑄此錯,不能為父奔喪,是他一生最大的憾事,他後悔爭這個大將軍了。

  也正如劉璟預測的那樣,屏風後的朱雄英果然坐了起來。左手還不由的抬起,揉著太陽穴。雖然看不見表情,但能看出來他猶豫了。

  過了良久,朱雄英才沉聲問道:「那你們說,該如何處理妥當!」

  見有了轉還的餘地,劉璟給鐵鉉使了個眼神,示意其可以開始了。會意的鐵鉉,也給了老友回了個感激的眼神,隨即才走上前去。

  「陛下,先帝在時,凡宗室不法,皆遣中都行宮反省。」

  衡王-朱允熞、徐王朱允熙及罪王之子-朱文奎、朱文圭,與皇帝一般皆為仁宗血脈,自相殘殺,只能讓天下人詬病。

  既然他們沒有參與謀反,便削去他們的爵位,圈禁在鳳陽行宮。如此即展現了陛下的仁義,又能去除後患,何樂而不為呢!

  而鐵鉉的話說完,劉璟立刻補了一句:「陛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兩位閣老的話都說到這地步了,暴昭等人都跪了下來,請皇帝納諫,誤過多殺戮同宗,以免鑄成憾事,難以彌補!

  當了一上午啞巴的楚王-朱楨,也是面露悲愴的磕頭,哭訴,請皇帝想想仁宗皇帝。

  朱雄英還沒有來得及,魯植便疾步進殿,急促道:「陛下,陛下,太后娘娘傷神過度,薨了!」

  這,這,這!,臣工們都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們都清楚,太后因為目睹朱允炆之死,悲傷過度,另外兩個兒子,也被扔進了死牢,再加上反桉一事,一時接受不了,才撒手人寰的。

  沉思了良久,朱雄英問了一句:「太后走時,留下什麼話了?」

  魯植拱了拱手,恭敬回道:「太后說,請陛下想想仁宗皇帝,給他們留條活路。」

  唉,嘆了口氣,眯著眼睛的朱雄英,嘆息道:「送他們去鳳陽吧,衣食用度如舊,不要為難他們。」

  「其他的事,楚王領銜辦,不要搞過分的株連。除了方孝孺一家,其他府邸的女卷,與平陽王妃等例,給個體面吧!」

  皇帝這話一出,鐵鉉、劉璟等一班臣工,恭敬躬身領旨,恭聲稱讚,皇帝英明。唯獨茹瑺,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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