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風波又起!

  嘗著甜頭朱允炆,當然不會就此罷手,緊接著他以諸王為國戍邊,甚為勞苦,身體多疾,且邊地無良醫為由,請奏皇帝允許諸王可回京養病。【記住本站域名】

  朝廷發來行文是統一的,遠在西安的朱雄英,當然也收到了。皇帝在詔書中說:凡身患疾病,封地無良醫者,皆可循父出子守之責,請旨歸朝調養。

  看著錦衣衛上報朱允炆最近的活動及朝務的走向,再聯想到其食言而肥,選擇與最討厭的藩王們合作,朱雄英臉上,不由露出絲絲冷笑。

  是的,不管從法理,還是人情上說,朱允炆這麼做,收穫皇帝、太子讚譽的同時,也能收穫諸王、文武官員的善意。畢竟,與一個仁義之人打交道,比陰晴不定的人,要輕鬆的多。

  可他恰恰忘了兩個最重要的因素:其一,大明傳位的順序,以嫡以長,自天子到諸王莫不如此。其二,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諸王皆有私心,誰會為他站出來張目呢?

  就比如那個「時間線」,靖難之役發生之時,天下諸王那麼多,有誰為他效以死命了?與這些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靠他們成勢,跟咱掰手腕,瘋了吧!

  「行了,宋忠!別弔喪著臉,多大個事兒,怕蝲蝲蛄叫,還不種莊稼了?」

  「給應天的蔣瓛發密文,不要干預荊王、秦庶人的行為,秘密記錄即可。」

  朱允炆也好,朱樉也罷,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挑梁的小丑。與他們的小動作相比,朱雄英更在乎移民充邊的大政,這可是安定邊境的百年大計。

  他明白,太子將繳獲的金銀勒令返還是為了他好,可朱雄英不能接受這個好意。西征一役,朝廷在火器、鹽鐵上的支出不小,這是個不小的虧空。

  如果不及時不上,虧空便只能越來越大。所謂,上面針鼻兒的眼,下面斗大的風,就是這個道理。不上這個虧空,也深得戶部攤牌到江南百姓的身上。

  千里轉運,耗費彌大,運抵前線十剩二三,花費如此之大,充分暴露了以應天為都的短處。每經歷一場戰事,都是在大明不富裕的國庫上,削下重重的一刀。

  還好,預先截留了一部分,並留下了全部的牛羊、戰馬,變現之後,勉強可以應對此次移民充邊之事。

  「下去後,傳鐵鉉、鄭士元!」

  朱雄英這話剛落,便見常森和朱允熥抱進來兩個牙牙學語的胖娃娃。常茂之子-常繼宗,常升之子-常繼祖。按照輩分算,他們還是朱雄英的小表弟。

  不用說了,今兒定然是他們的母親覲見太孫妃,兩個小傢伙便被童心未泯的甥舅二人,給順了出來。

  「大哥,大哥!你瞧瞧,這倆小胖子,肉乎乎的,多可愛!」

  「可不是,身子長的這般壯實,將來也定是騎馬射箭的料!」

  甥舅二人這一唱一和的,朱雄英這奏本也沒法看了,只能走了下來,逗逗這兩個胖娃娃。孩子的笑容,永遠是世上最真誠的,純淨、自然。

  拿常繼宗來說,小小的他,不會知道,其父為了給他名分,將其母正式納為側室,就是與宋公翻了臉。更不會知道,皇帝竟然以「蠱惑藩王,離間天家」之罪,將馮勝收壓。

  難怪蘇軾說,人生識字憂患始,姓名粗記可以休。何用草書夸神速,開卷惝怳令人愁。這人啊,還是小時候好,可以無憂無慮,沒有煩惱的過活。

  說來也巧,他倆去抱娃娃的時候,沐婕讓他們轉送一封來自雲南的家信。沐英的副將-馮誠,請其往西安寫一封信,求太孫妃在太孫耳邊吹吹風,幫幫他伯父。

  倒不是沐英多事,而他不得不幫這個忙,沐英的原配夫人,是乃馮勝的兄長馮國用之女。生沐春、沐婕,後早逝。

  而太孫妃-沐婕,對此舅舅的求情,卻不置一詞,直接將家信送到朱雄英面前。後宮不得干政,管與不管,都是朱雄英的自由。

  看過家書後,朱雄英摸了摸常繼宗的小臉,淡淡道:「馮勝?不是一直挺受待見的嗎?」

  話說到點子了,馮勝在詔列勛臣望重者八人,居於第三。屢屢受以重任,立功無數,現在能與之比肩的,似乎便只有湯和、藍玉二人。

  他有兩個女婿,一是常茂,二是周王-朱橚。而皇帝動怒的原因,恰恰是馮勝與朱橚侍私下見面。至於,說了些什麼,肯定是令人無限遐想。

  對老爺子來說,除了朱標、朱雄英,所有的兒孫都有可能生出謀朝篡位之心。沒辦法,他老人家就是這麼的剛愎雄猜,更何況疑心病是所有帝王的通病。

  要說這事,與南宮有什麼牽扯的話,那就是私會的訊息,是錦衣衛上報的。這是尋例上報,定期定時呈報到武英殿。如果,朱雄英沒有特殊的指示,基本是查到什麼上報什麼。

  吧嗒吧嗒嘴,大嘴巴常森又開始賣弄他的巧舍。是,這些舊事,放在從前也屬於小道消息,可除了又是什麼可以解釋,他與皇帝之間的裂痕呢?

  「三舅,那都是哪年的陳芝麻爛穀子了,皇祖至於記到今天嗎?」

  朱允熥對此不以為然,過去這麼多年了,也許皇帝早就把此事給忘了,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拿其與周王私會為由,出來翻騰呢!

  可常森卻搖了搖頭,漫不經心說:「屁孩子懂啥,問問你大哥,越是年代久遠的事,陛下記的越是清楚。」

  是的,常森是個不著調的人,可他沒有說錯皇帝,老爺子就是這樣的人。

  每每李善長單獨覲見,不管從皇帝的話語,還是表情,總是無形的提醒他,皇帝還記得他選擇郭天敘的事。

  以至於,大明這位當代蕭何,落下了毛病。只要皇帝瞪眼睛,他就下意識的摸自己的脖子。

  換成馮勝,道理也是一樣的。還真有可能,是因為過去的些許小事,讓皇帝起了殺心。

  「小事?殿下,這可不是小事!臣問您一句,如果您指揮不了麾下將校,或者他們陽奉陰違,您會如何?」

  是啊,君王們不在乎文臣寫多少奏本,或者要死要活的犯顏死諫。可對於手握重兵的武將,別說剛愎雄猜的皇帝,就是朱雄英也是忍不了的。

  揉了揉下吧,朱雄英認真道:「舅舅,也許今天,我們可以帶著娃娃,一起回顧一下,那個金戈鐵馬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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