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寨靜觀其變,而大營的人出出入入,匯報著尋找天煞的情況。這時候,劉宗敏掀開營帳,氣沖沖地朝小樹林走去,孫仁信緊跟在後邊,被他揮揮手趕走。
「機會來了,準備動手。」寨主吐掉嘴裡的樹枝,興奮地說道。
「好的,寨主!」
一百多個山鷹寨刀手忽然從草叢裡冒出來,像是看到肥美的獵物一樣,直接沖向劉宗敏。劉宗敏反應極快,連忙拔出佩刀,與圍攻過來的刀手們糾纏著。正在主營里來回踱步的孫仁信聽到有打鬥聲,一出來便看到劉宗敏被圍攻。
「有埋伏!趕緊救侯爺!」孫仁信回過神後,大聲喊道。
士兵們紛紛拿起傢伙,湧出大營,寨主不慌不忙地吹了兩聲口哨,刀手們心領神會,迅速散開,並且從衣袖裡飛出幾十支毒針,擊殺了十幾個士兵。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行刺大順侯爺!」孫仁信帶著人馬,站到劉宗敏身旁問道。
「哼,還侯爺呢,李自成天數已盡,大順打不過大清的。」寨主冷冷地說道。
「放你娘的狗屁!一看就是阿濟格派來的走狗!」
「不好意思,剛好清廷那邊給了點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才為他出力。」
「你們這幫見利忘義的無恥小人,趕緊上!」
幾百來個士兵們沖了上去,試圖直接殺向寨主。但是山鷹寨擺出一個半月陣,將他們圍在中間,並且只留了一個小小的突破口供他們突圍。士兵們瞬間亂了,戰戰兢兢地看著刀手們,拿著的刀不斷地抖動著,不知道這幫人下一步會幹嘛。
寨主比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後,刀手們發瘋似地朝士兵們砍去,不用半個時辰鮮血漸漸染紅了半月陣。有些士兵試圖從突破口衝出去,但走沒幾步便被刀手們砍斷雙腳,之後一陣猛刺,當場斃命。經過一陣亂鬥後,半月陣漸漸打開,孫仁信等人目瞪口呆,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幾百來具屍體。
「還有誰要上來試試嗎?」
「你們愣著幹什麼?!趕緊上啊!」孫仁信的催促聲中夾雜著些許恐懼。
「大順皇帝就養了你們這群廢物?連小小的山寨都干不過,還談何打清兵?」
「你們不上是吧?!老子上!」劉宗敏推開一個又一個士兵,想要衝上前去。
「侯爺,萬萬不可,還是讓屬下們上吧。」孫仁信攔住他,說道。
「你們誰都沒動,讓我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從後邊的樹林傳來。
天煞騎著馬緩緩走出來,身後則跟著兩個一瘸一拐的刀兵。他拔劍指向寨主,說道:「山鷹寨寨主熊霸天,自小就被人領養,崇禎年間闖王興兵,隨人入伍,後來清兵入關,闖王撤出京城,便自己拉了支隊伍來到商洛山,專門打劫過往商隊。」
「天煞!是你嗎?!」劉宗敏的叫喊聲引得營帳里的劉碧蓉和康詩莉跑了出來。
「啊!碧蓉姐,快看,是天煞哥!」康詩莉扯了扯劉碧蓉的衣服,指著天煞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劉碧蓉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淚水。
「侯爺,孫大人,在下深受大順隆恩,怎能輕易放棄自己?幸虧山下有一堆茅草,才能保全性命。」
「寨主,對不住啊,對不住啊!」兩個刀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道。
「沒用的廢物。」熊霸天從衣袖裡飛出兩支毒鏢,刺中兩個刀手的頸部,兩人中毒而亡。
「什麼?!熊霸天,你連自己人都殺?!」
「這是我自己寨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熊霸天依舊冷笑道,「什麼深受大順隆恩,你之前不是還在崇禎皇帝身邊效力過嗎?這麼快就易主了,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忠心的人。」
「少廢話!拿命來!」
天煞踩著馬背,使出輕功,一劍刺向熊霸天。刀手們不緊不慢地擺出鐵桶陣,擋著天煞一波又一波攻擊。劉宗敏也使出一個手勢,士兵們立馬擺出長蛇陣,向刀手們發動進攻。熊霸天見狀,吹了三聲口哨,一部分刀手離開鐵桶陣,去對付大順兵,另一部分則繼續與天煞僵持著。
雙方硬生生地交戰到夕陽西下,夜色開始籠罩在商洛山上。熊霸天突然做出一個熟悉的手勢,刀手們往後移動,擺明是想撤退。
「熊霸天!想逃嗎?!」
「哼,這商洛山並不適合呆久,我勸你們還是早點下山吧哈哈。」
「你他媽嚇唬誰呢?有種繼續打!」孫仁信說道。
「沒辦法,商州里的老人們說這商洛山可詭異了,聽說唐朝時,人們為了躲避安史之亂,逃到這山上,結果還是被身後殺瘋了的叛軍追上,死傷無數,化作冤魂,從此每夜糾纏著留在山上的百姓。」
「碧蓉姐姐,我怕。」康詩莉聽到這個故事,緊緊地抱著劉碧蓉。
「少在那裡裝神弄鬼,兄弟們,上!」
士兵們嚇得一動不動,手也有點發抖,腳也有些發軟,這讓孫仁道大為惱火。熊霸天抓住這個機會,打了個響指,刀手們紛紛簇擁到他身邊,往身後的樹林跑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媽的,讓他們跑了,趕緊追啊!」
「不用追了,我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等天亮後我們立即下山。」
「天煞,這次多虧了你,那幫人實在太狂妄了。」
「天煞哥哥!」康詩莉跑了過來,抱住天煞。
「詩莉,碧蓉,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趕緊休息吧,明日還要去剿滅山鷹寨呢。」
第二天清晨,經歷了山上諸多考驗的劉宗敏大軍終於下山,直奔天煞所說的山鷹寨老巢,但是早已人去寨空,讓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那廝知道我們要來,提前開溜?」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侯爺,我們得立即趕往商州,陛下可能有危險。」
「恩,馬上出發,趕往商州!」
劉宗敏的大軍再次開拔,馬不停蹄地趕往李自成的大營。天煞緊緊跟在劉碧蓉和康詩莉馬車的後邊,他知道不能再讓兩位愛他的女子受到一丁點傷害,要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