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看看你選的什麼人?還武林人士,簡直是飯桶!」多鐸生氣地朝他臉上扔去一份奏報。
「是臣眼拙,是臣眼拙,請大將軍恕罪!」
「現在孤狼跟著朱以海回紹興,整個浙江到處都在反抗剃髮令,隆武那傢伙還跟大順軍結盟,簡直亂套了!」多鐸煩躁的樣子讓吳三桂一時沉默不語。
「其實,大將軍,臣安插了個內應在朱以海身邊。」
「內應?」多鐸連忙喝口茶,舒緩下情緒。
「本來是要在我軍進攻紹興前使用的,看來不得不先啟用了。」
然而,朱以海帶領一幫朝臣回到紹興後,昔日的雄心壯志也被消磨殆盡,整日沉湎於酒色,而且還與隆武朝廷爭奪正統,不惜花重金收買那邊的支持者,搞得朝中烏煙瘴氣。
滿懷家國大志的孤狼見如此情形,不惜直言進諫,卻被朱以海冷眼對待。兩天後,他實在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便不顧守衛阻攔,徑直闖入魯王府。朱以海正看著歌舞,與兩名妃子吃著點心,談天說笑著。
「王爺,不好了,孤狼闖進府里,要求面見您!」貼身太監周賢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匯報。
「什麼?如此放肆,成何體統!不見!」
「王爺,就算您不見我,我也得見您!」孤狼一把推開兩名侍衛,來到朱以海跟前。
「你們先退下。」朱以海搖了搖頭,擺擺手讓妃子回宮。
「王爺,現在我們擁有浙中的反清義師,也有方王兩位總兵的大軍,何不合兵進攻杭州,重新奪回浙江戰場的主動權。」
「孤狼,你說得倒是容易。自從台州回來後,我手上還沒有自己的嫡系部隊,還要靠方國安和王之仁,這兩人在前線排擠義師不說,還擅自將各府縣的錢糧自行分配!搞得很多義師因為斷糧不得不原地解散,就這樣怎麼打仗?!」
「王爺,您沒考慮過將方王二人的兵權收過來嗎?光復南京大業在前,怎麼能容忍兩人如此目無主君?」
「要是強行收回來,他們不得造反?或者帶著他們的部隊投靠朱聿鍵那還得了?!我還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倒相安無事。」
「可是,王爺。。。」
「好了,比起這個,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朱以海臉色一變,湊到孤狼身邊,「有人說,嚴逸軒和謝凜淵是你的同黨,此話是真?」
「怎麼可能?王爺,這是對屬下的污衊,請不要相信如此荒誕不經的鬼話。」
「你前腳剛踏進紹興,後腳就跟來兩個武林人士,一個混進了府里,一個還帶人直接衝進來,有那麼湊巧嗎?」
「王爺,這兩人是奉吳三桂的命令,來紹興刺殺我的,怎麼會是我的同黨?」
「小周子,把那份東西拿來。」周賢從案桌上拿來兩份信件,遞給朱以海。
「你自己看看吧。」
「王爺,這筆跡肯定是有人摹仿我,請王爺明察!而且吳三桂對我恨之入骨,怎麼可能給我寫信,讓我跟他聯合?」孤狼看完信後大呼道。
「假如吳三桂承諾事成之後,讓你頂替我,做浙江的主人,那倒沒什麼不可能的。」
朱以海這麼一說,讓孤狼一時語噎,不知回應什麼好,接著朱以海拍了拍手掌,兩個侍衛走了進來,抓住孤狼的手腕,準備將他押解出去。
「王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請念及屬下對大明的一片忠心,一定要明察啊!」
「孤狼,要不是我顧及到你曾是崇禎皇帝信任之人,早就拉下去斬了,還會讓你這麼肆意妄為?你們兩個,先將他帶往大牢!」
孤狼這一關就是半個多月。這期間,曾嫣揚急得團團轉,到處打聽他的消息,可卻一無所獲,此時她想到魯王府,便收買了一個小太監,從他口中知道這位正義凜然的小伙子被關押在城北的大牢里。
「打!給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認罪為止!」一名牢頭怒吼道。
兩名牢卒朝著孤狼的身體一拳又是一拳,把他打得血肉橫飛,可他依舊不肯認罪。
「給我叫。。叫王爺來。。告訴他。。我是冤枉的。。。」
「冤枉?哈哈,我告訴你,進了這個大牢的人都是沒機會伸冤的。」
「怎麼樣,說了嗎?」一名身穿明朝官服之人從牢門進來。
「拜見沈大人。孤狼還是不肯認罪,而且還執意要見王爺,我正讓手下給他點苦頭嘗嘗呢。」
「恩,知道了,你們先下去。」
這位沈大人見牢卒們走後,湊到孤狼耳邊說道:「叫你不好好學乖,這下好了吧。」
「你就是那個栽我贓的小人?!」孤狼猛地睜眼,直瞪著沈子涵。
「可不能這麼說啊,我確實是在你的桌上發現了兩封信,就稍微掉了個包而已。」
「你到底是誰?吳三桂的走狗嗎?」
「用尊稱,叫平西侯!」沈子涵用指尖弄著孤狼的傷口。
「吳三桂那王八蛋,居然在魯王府里安插了你這麼一個小人,他到底有何居心?」
「過幾天,唐王朱聿鍵的使者又要來紹興,讓魯王再次退位歸藩,這是一個挑起他們宗室內訌的好機會啊哈哈哈。」
「什麼?!你敢?!」孤狼不斷掙扎著,可是鎖鏈讓他動彈不得。
「到時候再把罪名弄在你身上,真的是一石二鳥啊哈哈。在下先告辭了。」沈子涵一臉小人得志之樣,轉身離開牢房。
孤狼悔恨不已,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此時又有個人打開牢門,跟他說道:「好了,別哭了,我來救你了。」
「嫣揚,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有錢能使鬼推磨唄。孤狼,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
「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老是讓一個柔弱女子救你嗎?」
「嫣揚姑娘的大恩大德,回去後定當相報。過幾天魯王會有危險,而且還有可能引發一場內戰,我得去阻止。」
「阻止個毛線!難道你又想入獄?先給我養兩天傷,然後再說其他事情!」
曾嫣揚攙著孤狼。慢慢走出牢房。幾個獄卒看到兩人,居然笑了笑,還幫他們弄來輛馬車,目送著他們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