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動搖

  「碧蓉,你先站一旁。看我不好好教訓他們。」

  天煞從背後拔出長劍,與他們廝殺了五個回合,便將這幾個大順國士兵殺得跪下求饒。

  「大爺,我們不敢了,放過我們吧。」

  「快說,是誰給了你們勇氣,在京城內肆無忌憚,欺壓百姓的?」

  「從山海關回來後,大傢伙挺低落的,然後開始做這種事情,而且還沒人管,久而久之個個都這樣了。」

  「你們在戰場上遭的罪讓百姓們來替你承擔?!那還要你們來幹嘛?」

  「大爺,我們真的錯了。」幾個大順兵說啊說啊就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天煞,怎麼回事兒?」劉宗敏從府里出來,準備去宮裡。

  「拜見侯爺。」

  「爹爹。」

  「蓉兒,你怎麼也在這裡?」

  「爹爹,剛剛幾個士兵想對女兒做過分之事,幸好有天煞哥在。」劉碧蓉說到這裡,臉色漸漸通紅。

  「什麼?對你做過分之事?!來人,將他們拉下去斬了。」

  「是!」

  劉宗敏的士兵將這幫大順散兵拉走,幾個人邊哭邊求饒,天煞想開口幫他們求情,但是要是說出口自己免不了也要挨一頓罵。

  「侯爺,當務之急是進宮面見陛下,最近京城百姓飽受歸來士兵欺侮,搞得人心惶惶。」

  「剛好陛下也有事傳我進宮,一起走吧。碧蓉,你先回屋。」

  「好的,爹爹。」

  兩人來到乾清宮後,發現宮裡內外正忙活著什麼。沒一會兒,天煞便看到李自成正站在門外,跟身旁的人說著什麼。當他見到天煞和劉宗敏時,便揮了揮手,讓兩人過來。

  「參見陛下。」

  「起來吧,來得剛好,朕跟你們說一件大事。兩日後,朕要在武英殿舉行登基大典。」

  「什麼?登基?」

  「沒錯,之前朕剛入北京時就想舉行了,只是被吳三桂給耽擱了。現在朕的大軍已班師回京,何不趁此舉行?」

  「可是,陛下,目前城內人心不穩,城外吳三桂和滿清的軍隊又步步逼近,在這個時候舉行登基大典,臣怕影響陛下的心情啊。」

  「荒唐,城內人心哪來的不穩,百姓們,還有前朝的大臣,個個都擁護朕,擁護大順,要不何來的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闖王?」

  「可是,陛下。。。」

  劉宗敏用胳膊碰了天煞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說話。天煞忽然明白,京城裡發生的一切都是李自成故意縱容的,至於什麼緣由他不想去揣摩。

  「陛下,那需要臣等做什麼事?」

  「哈哈,兩天後做好朕的保衛工作就行了。」

  「領命。」

  「好了,你們兩人陪朕四處逛逛吧。」

  兩天後,北京城內處處張燈結彩,家家戶戶都掛著「順」字旗,仿佛大順軍剛入城的時候。而皇宮內一批大臣正跪在武英殿裡,對著李自成行叩拜之禮。

  天煞站在殿外,警覺性地看著進入殿裡的人,而耳朵則聽著殿內的動靜。

  「朕宣布建國號為大順,定年號為永昌元年。」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吧。」

  天煞偷偷瞄了下殿內,看到李自成坐在龍椅上,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但現在與初見他時身上所散發的王者氣概大相逕庭,這時的他儼然就是過一把皇帝癮。

  當晚,天煞回到府里,發現地上堆放著大件小件的物品,而僕從們手忙腳亂的往門外搬著東西。

  「管家,發生什麼事了?要搬家嗎?」

  「天煞,你還不知道嗎?皇上下了密旨,要求大小官員撤出北京城啊。」

  「什麼?撤退?」

  「恩,詳情你可以去問侯爺,我先去忙了。」

  管家一溜煙地跑不見了,天煞跑到會客廳,看到劉宗敏正擦拭著自己的大刀。

  「侯爺,我們這是要撤出北京嗎?」

  「是啊,皇上下旨,要求我們向長安撤退,另圖東山再起。」

  「一旦撤出北京,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啊,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勢必動搖大順根基啊。」

  「我說天煞,凡事樂觀點,幾年前兵敗的時候我們都挺過來了,何況現在?」

  「哎,不一樣啊,侯爺,那個時候我們面對的只是一隻病貓,現在是兩隻猛虎啊。」

  「好了,別再說了,去看看碧蓉收拾好了沒。」劉宗敏一臉不耐煩,擺手讓天煞去找他閨女。

  天煞搖了搖頭,一跨過門檻就跟劉碧蓉撞上了,兩人先是愣了一會兒,之後便不好意思地傻笑起來。

  「閨女,收拾好了嗎?」

  「好了,爹爹,可以出發了。」

  「天煞,你負責保護大小姐。」

  「領命。」

  劉宗敏一家老小几十口人組成的長長車隊,向西城門進發,這時候天煞留意到後面火光通天,便讓一個僕從去看一下。片刻之後,僕從急忙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宮裡著火了!」

  「什麼?著火?你確定嗎?」

  「天煞哥,這種事情我敢騙你嗎?不單單宮裡,還有附近幾間房屋也都被人燒了。」

  「不行,我得去稟報一下侯爺,小陳,你來保護下大小姐。」

  天煞飛奔來到劉宗敏的馬車前,將其攔住,劉宗敏探出頭來,本想發火,見是天煞,便問道:「怎麼了?慌裡慌張的?」

  「侯爺,宮裡著火了!」

  「哦,著火啊,知道了。」

  「可是皇上他。。。」

  「放心吧,皇上的龍隊他早就從西城門出去了。」

  「那大火難道是。。。」

  「我讓你保護大小姐,你現在失職了知道嗎?還不趕緊回去!」

  「是,是,是。」

  至此,李自成在北京僅僅呆了一個多月,做了一天名副其實的皇帝,便在吳清聯軍到來前離開京師,並且兵分兩路,往陝西撤退,至此開始了漫長的流亡之路。

  大清順治元年五月,吳清聯軍從朝陽門進入,受到了前明官吏與京城百姓的夾道歡迎。沒過多久,大將軍多爾袞便下令嚴禁搶掠,停止剃髮,為崇禎帝發喪,慢慢地拉攏漢族士紳的人心,並且準備迎請順治小皇帝來北京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