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孤狼，朕知道你們兩個出生入死這麼多年，肯定了解對方，自然而然會替對方說好話。」李自成走到孤狼身邊，小聲說著，「我只是試試他而已，不用緊張。」
孤狼聽到此話，心裡並沒有感到輕鬆，反而倒舒了口涼氣，只能向後行禮退回座位。
「天煞，現在湖北還有兩三座城池被叛軍占據，如果不將他們消滅，耽誤了我軍進攻武昌的計劃，這責任是不是由你來背？」一名大順將軍大喊道，旁邊的也跟著起鬨，「是啊，是啊，天煞將軍，你看著辦啊。」
「他媽的，這幫狗腿子，一到關鍵時刻個個都慫成蛋子。」鄭奼瑾有點看不慣，小聲說著，「朝熙大哥，你不說幾句？」
「哈哈，這種場合可不是我此等小官說得上話的。」袁朝熙悠哉地喝著酒，「我們看戲吧，反正天煞將軍去哪我就跟去哪。」
「得了，你們什麼時候也學會踢蹴鞠了？！」李自成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那些城池你們搞不定，就想讓天煞替你們搞定是吧？」
「臣不敢。」眾將軍連忙向後行禮，不再出聲。
「天煞，漢陽縣現已收歸大順所有，但是你也知道，這幫叛軍化整為零，躲在漢陽縣附近的各座山上，阻撓我軍前進，甚至燒毀我們的糧草。」李自成扶起天煞，「這種任務朕不交給你，交給誰呢？」
「這陛下，變臉比翻書還快啊！」鄭奼瑾心想，「太可怕了，怪不得這些臭男人都想做皇帝，大權在握，想幹嘛就幹嘛。」
「陛下，臣實在沒那精神力去應付那些叛軍了，只想好好整頓下兵馬，準備跟清軍作戰的事情。」天煞回頭瞪了眾將軍，「況且軍中人才濟濟，缺了我也照常運轉。」
「你是想違抗朕的旨意是吧？」李自成語氣再次加重，「漢陽是通往武昌的一個重要縣城，如若不清除掉那些老鼠屎，任由他們胡作非為，甚至是跟清軍聯手，整頓了兵
馬又有何用？」
「陛下，賀錦將軍、高一功將軍都能擔此重託啊。」
「他們幫著宗敏守著鄂州到興國州一帶的防線，不能隨便調走。」李自成臉色變得凝重，「天煞，你是不是不想幫朕了？」
「陛下，臣不敢！」天煞再次跪下，連連叩頭，生怕李自成又栽什麼莫須有罪名，「只要陛下吩咐，臣定萬死不辭！」
「明日即刻率領五萬大軍前往漢陽，二十日內剿滅所有叛軍餘黨。」李自成停頓了
下，「如若耽擱，朕不得不好好斟酌方展盛那番話了。」
「臣領命。」天煞感到心裡一絲拔涼，但還是想他的主子行了個禮。
「哎，朝熙大哥，我都說是鴻門宴咯。」鄭奼瑾小聲說著，「陛下今晚說的這些話，實在太傷天煞哥的忠心了。」
「小聲點，君為臣綱，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孤狼湊了過來，「幸好大事談妥了，要不然我也要墊高枕頭，失眠幾夜了。」
「就你這德性，還失眠，笑死本姑娘了。」鄭奼瑾捂嘴偷笑，「我們什麼時候回福京？」
「你還敢回啊，鄭芝龍的折騰你還受不夠是吧？」孤狼瞪大了眼睛，「我讓信鴿通報消息就行了，這大老遠的。」
「哈哈，你就不怕這鴿子飛不到福京，被人抓去吃了麼？」
「你們在嘀嘀咕咕什麼啊？」天煞端了碗酒，跟孤狼和袁朝熙碰了下碗，「你們誰要跟我去漢陽啊？」
「天煞將軍，您去哪我就跟去哪。」袁朝熙拍了拍胸膛。
「我們兩個也去啊，留在這也沒啥意思。」孤狼說完，鄭奼瑾附和道，「是啊，整天看人臉色，真煩。」
「別亂說話。」孤狼捂住鄭奼瑾的嘴，「陶頓那邊需要跟他說一下麼？」
「不用了，別讓他分心啦。」天煞一飲而盡，「我出去一下。」
幾人看著天煞掀開營帳，他的背影是何等沉重，背負的責任壓得他快喘不上氣，三人
不禁嘆了口氣，但是孤狼眼角瞥到李自成時，發現他的臉上早已沒有剛剛的高傲，像是多了分滄桑，一直看著天煞，眼神里透著一絲說不清楚的感覺。
隔天下午，天煞、孤狼、袁朝熙和鄭奼瑾領著五萬大軍，離開簰洲，前往漢陽，李自成在他出發前親自給他捶了下戰鼓，以此鼓舞眾將士士氣。經過三天的快速行軍，天煞等人再次來到漢陽。
「參見天煞將軍，孤狼閣下。」接替畢珩守護漢陽的武將行禮，「在下韋獻之，負責接管漢陽的城防及其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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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兔崽子有沒有再來騷擾？」天煞巡視了一圈，「順便給我說下他們的情況。」
「沒有，最近安靜得很。漢陽縣附近有三座山，羊子山，斗山和罐山，各自由三名叛軍頭目占著。」韋獻之依次伸出三根手指，「羊子山湯輝，斗山譚樂，罐山盧煜，這三位哥們兒以前都是跟著汝侯爺的大營。」
「怪不得我怎麼覺得這三人的名字耳熟耳熟的。」天煞冷笑了下，「還有呢？」
「其實我還有一根手指沒伸出來，只是那廝已經歸降了哈哈。」韋獻之伸出無名指，「雲水山胡猛，他們自稱荊州四大金剛。」
「哈？四大金剛？那不是得供奉著啊哈哈。」鄭奼瑾笑道。
「姑娘說的沒錯，在我接管漢陽前，他們時而與畢珩火拼，時而又與他和解，這其中就有剪不斷理還亂的利益關係。」
「你是怎麼搞定胡猛的？他現在人呢？」孤狼問道。
「守著北城門，這傢伙也只是逞一時之快，才加入他們，被我狂攻了幾次後便繳械投降咯。」韋獻之攤了攤手，「天煞將軍，在下已安排了客棧，你們可以先去入住，今晚來縣衙吃頓大餐哩。」
「就我們四個，何必那麼客氣？」天煞笑臉相迎，「同朝為將，陛下也是想儘快掃掉這些老鼠屎，以便與明軍合作，收復武昌。」
「天煞將軍，這三粒老鼠屎可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我們得好好商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