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轉折(4)

  「來人!來人!」

  「大人,什麼事?」

  「傳信者到了嗎?傳信者到了嗎?」

  「大人,還沒有。」

  「去他媽的,他到底在等什麼?怎麼還不出兵?」吳三桂憤怒地把頭盔扔到了地上。孤狼則緊緊地握著劍柄,思考著崇禎帝委派於他的任務是否要進行變動。

  「大人,大人,大將軍回信。」

  吳三桂看完後,直接癱倒在椅子上,半捂著臉,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這時候傳令兵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後,他猛地站了起來。

  「孤狼,趕緊叫上幾個輕騎兵,與我前往歡喜嶺。」

  「啊。。。是。」孤狼還沒緩過神來,便緊隨吳三桂背後,出了帳篷。

  吳三桂、孤狼,還有十名輕騎兵,從山海關東城門出發,直奔歡喜嶺威遠堡。一路上屍橫遍野,幾隻野狗正啃食著戰死士兵的屍體。

  突然,一小股敗退的大順軍發現了他們,帶頭的大喊道:「快,抓住吳三桂,陛下有賞。」

  「不好,有大順軍,大人,快跑,我們掩護你,孤狼,你負責保護大人安全。」

  「好,你們小心!」

  幾名輕騎兵離開小隊,與大順軍廝殺在一塊,這時候越來越多的大順軍朝這邊涌了過來,緊跟在孤狼身後的輕騎兵也被支開了,只剩下孤狼與吳三桂。

  孤狼看著前面吳三桂騎馬飛奔的樣子,很想過去一刀劈了他,可是這並改變不了什麼,只能默默地緊跟在後邊,兩人一路直奔威遠堡。果然,一支大大的「清」字旗隨著風飄揚著。

  「站住!你們是何人?」

  「在下吳三桂,特來拜見大將軍。」

  「等一下,容我進去通報一聲。」

  很快,一位身穿紫色甲冑之人笑臉相迎地朝吳三桂走去,說道:「吳大人,你來了啦,來,快入營。」

  「大將軍,請您趕緊派兵增援吧。」

  「哎呀,別急嘛,先嘗嘗我們滿族的點心——薩琪瑪,香甜可口啊。」

  「大將軍!」吳三桂猛地跪了下來,「倘若大清不願助我,我也不回山海關督戰了,李自成的大軍必在攻陷山海關後,一鼓作氣攻向大清!」

  站在旁邊的孤狼沒想到吳三桂臉皮如此之厚,竟然向敵人下跪,而且吳三桂還側過臉來,朝他使了一個一起下跪的眼神!

  孤狼陷入了極度猶豫的狀態,要是跪,就是與吳三桂同流合污,讓他怎麼面對自殺的崇禎帝,怎麼面對忠義堂諸位兄弟,要是不跪,吳三桂、滿人必然陷他於不義之中。他的雙腳開始不聽大腦使喚,膝蓋逐漸接近地面,最後還是妥協地跪下。

  「好了,快起來吧,我答應你,即可出兵,攻打李自成。」

  「謝大將軍!」

  「我話還沒說完呢,有兩個條件。」

  「大將軍您說。」

  「第一,按照滿洲習俗剃頭,第二貴子必須娶大清皇帝之女為妻。」

  吳三桂愣了,這兩個條件比他投靠李自成還要苛刻,在大順起碼還有漢人的尊嚴,而剃頭等於是把自己徹底滿化,背上一世罵名,但是既然選擇了黑化就要一路走到底了!

  「大將軍,在下可以答應兩個條件,但是能否在攻占北京,驅逐李自成之後?」

  「哈哈,沒問題。」

  吳三桂返回山海關後,一方面悉心備戰,另一方面靜待清軍支援,而孤狼則心神不定,不知自己何去何從,人生仿佛陷入了瓶頸期。

  一天後,吳三桂的軍隊與大順軍再次交戰,雙方打得天昏地暗。大順軍擺出一字長蛇陣,而吳三桂部則深知有清軍壓陣,拼死抵抗,不讓大順軍往前一步。

  就在大順軍將吳三桂部團團包圍之際,突然大風突起,揚塵蔽日,兩支大清精騎從歡喜嶺衝下,宛如神兵天降,直奔大順軍!這無疑讓大順軍猝不及防,很快陣腳大亂,被清軍斬殺無數,不得不撤往永平。

  「報!大順軍潰敗!往永平方向撤退!」

  「太好了,山海關保住了!」吳三桂緊握拳頭,肆意揮舞著,「走,孤狼,陪我喝酒慶功去。」

  「恩,好的,大人。」

  當晚慶功會上,眾人歡歌載舞,唯有孤狼心不在焉,坐在角落裡喝著悶酒,他知道現在山海關戰場的局勢徹底扭轉,吳三桂聯合清軍擊潰了李自成的大順軍,這有可能影響到整個中華大地的歷史走向!

  一想到這,孤狼發泄般摔掉了酒碗,幾個士兵以為他酒後要尋樂子,想帶他去附近小鎮找女人時,被孤狼推開了。

  「臭小子,別以為你仗著大人幫你撐腰,就肆無忌憚,老子們見你悶悶不樂,想帶你去開心一下,反倒來勁了是吧。」

  「哼,別以為打完這場仗,天下就太平了,到時你們都得為滿清賣命,做賣國賊!」

  「放你娘的狗屁,看我們不打醒你!」

  幾個士兵沖了上去,與孤狼扭打在一起,只是孤狼功夫更勝一籌,將幾人0打得滿地找牙。

  「來啊,還有誰,過來干架啊!」

  「孤狼!你在幹什麼?耍酒瘋是吧?!」

  吳三桂走了出來,身旁還跟著一名大清使者,好奇地看著他。

  「看什麼看?!滿賊!」孤狼想衝上去揍使者時,被眾人拉住了。

  「放肆!來人,把孤狼押下去,仗打五十,並鎖到馬廄去。」

  兩名士兵將孤狼拉到後面去時,他朦朦朧朧中聽到大清使者對吳三桂使用了一個尊稱。

  「那我先告辭了,平西王。」

  「恩,請回去稟報大將軍,我明日即刻出發,將李自成徹底趕出京城。」

  孤狼第二天起來時,疼得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背,更感到奇怪的是,他像是坐在了囚車裡。他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正在行軍途中。

  「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孤狼,你終於醒了,我們要去北京啊。」

  「什麼?去北京?大人要跟李自成決戰了?」

  「是啊,昨晚大人被多爾袞封為平西王,並讓他做先鋒,直撲京城。」

  然而這次,孤狼並沒有慌,他已經下了一個決定,他要嘗試去創造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