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義絕

  「小心!」陳一池用刀將它們擋下後,對著蒙面人的胸部就是一記重腿,被他接住了。

  「我們一起上,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是誰?!」

  忠義堂三虎將蒙面人團團包圍,試探性地與他轉圈,而蒙面人則一動不動,眼珠子隨著幾個人的步伐而轉動著。在僵持了十幾分鐘後,鄭楠一個箭步,正面朝蒙面人刺去,而陳一池和孟哥則從背後夾擊。

  三人以為要成功時,蒙面人突然上躍,踩著鄭楠的劍尖,跳到他的後面,對著鄭楠的背部就是一掌,就在這個時候,兩把劍直接刺進鄭楠的胸口!

  「啊,楠弟!」陳一池、孟哥驚訝地喊道。

  「孟哥,一池哥,靠你們了。」鄭楠沒想到這廝居然會拿他做擋箭牌,留下一絲無奈的微笑後倒在了地上。

  「楠弟!楠弟!」兩位師哥將他抱在懷裡,呼喊著他的名字,一滴滴淚水也落到鄭楠的臉上,但是這位忠義堂最勤懇的小師弟再也沒有醒過來。

  「叛賊!還我楠弟!」陳一池立馬拔刀,直奔蒙面人,對著他連續出了幾招,可是都被他躲閃掉了,孟哥調整好情緒,也過來幫忙,三人在那互鬥了十來個回合,不相上下。

  這時候,遠處傳來陣陣吵鬧聲,孟哥感到一絲不妥,朝陳一池使了個眼色後,徑直朝聲源處跑去。在經過了幾個街區後,孟哥混入人群里,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大大的「李」字,後面則是一條長長的軍隊。

  「不好,是大順軍,看來京城已經陷落了。現在只有把皇上護送出宮,謀求東山再起了。」孟哥急忙趕回去,可是越接近宮門越感覺不對勁,果不其然,陳一池有麻煩了!

  只見忠義堂老四緊緊地抱著蒙面人的大腿,不讓他進入宮裡,身下都是血,而那人急於脫身,對著陳一池的背部一拳又一拳地打著。孟哥沖了過去,想幫忙,但太晚了!蒙面人一劍刺穿了陳一池的背部!

  「不!狗賊!拿命來!」孟哥對著蒙面人就是一刺,蒙面人拔劍擋招,兩人再次廝殺起來,隨著軍隊前進的聲音越來越近,蒙面人反倒急了,他從衣袖裡飛出了數支銀針,「啪啪啪」點中了孟哥的穴位。

  孟哥瞬間一動不動,難道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蒙面人入宮行刺皇上嗎?蒙面人自以為成功,準備跑向乾清宮時,忽然自己的面紗被人給撕了下來,整個面目暴露了。他急了,回過頭來對著那人就是一記重掌。

  「啊!天煞!是你!」陳一池大喊著,緊緊抓著天煞的衣領不肯鬆手,天煞沒有絲毫心軟,再次使出一招重拳,徹底結果了陳一池的性命。

  天煞看著孟哥,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與憤怒相交匯,他走了過去,點開了孟哥的啞穴。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老孟,但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叛賊!走狗!皇上這麼悉心培養你,你居然投靠了反賊!你對得起皇上,對得起你的兄弟孤狼嗎?」

  「我確實對不起孤狼,我承認,但是朱由檢那昏君我一點都沒對不起他!」

  「臭小子!你敢侮辱當今聖上,有種你把我的穴位解開了!看我取你狗賊性命!」

  「老孟,自天啟年間來到鎮撫司後,咱兩有切磋過吧,誰贏得多,你自己心裡清楚。」

  「少說廢話,趕緊解開!」

  「大順軍快來了,你好自為之吧。」

  「天煞!我和你從此恩斷義絕,下次見面我們就是仇人!」

  天煞笑了笑,並沒有回應,便直闖宮中,找尋他曾經的主子——崇禎帝。諾大的皇宮裡居然連個人影都沒有,無法想像十幾年前這裡還熱鬧非凡,轉眼便顯得沒有生氣,冷冷清清。他來到乾清宮,一入門便看到孤零零的龍椅,感嘆天下人為了坐上這張椅子,明爭暗鬥,甚至手足相殘,而像他這種小人物只能被遺忘在歷史潮流中。

  「不行!我一定要創造屬於自己的人生!」天煞心想,腦袋裡閃過一幕幕被囚禁在大順國刑部牢獄的場景,之前都是自己施加痛苦給別人,而當痛苦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卻又感同身受。

  當天煞來到昭仁殿,映入眼裡的場景讓他不敢相信,只見柱子上吊著兩個穿著華貴的女性,地上則躺著一個小女孩,全身是血,天煞走近探了探她的氣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朱由檢,竟逼死自己的皇后、貴妃,還刺死自己的女兒,簡直毫無人性啊!」

  天煞把皇后和貴妃的屍體弄了下來,與小公主放成一排,並從附近撕下一張帘布,蓋在她們身上。

  「天煞,你在幹什麼?」

  「啊!參見陛下。」天煞見李自成走了進來,朝他行了個禮。

  「她們是誰?」

  「是朱由檢的皇后、貴妃和女兒,估計是被強迫殉國了。」

  「哼,真的是暴君,臨死前還要拉人墊背。走吧,隨朕去景山,有太監看到他上去了。」

  天煞緊跟李自成的腳步,在山裡三兜四轉,便看到前面一顆槐樹吊著兩個人,朝著京城方向,隨風搖動著。

  「啟稟陛下,前面正是朱由檢,另一個則是一名太監。」

  李自成與天煞走過去,看到崇禎帝藍色的袍服上寫著幾行字,天煞湊近一看,寫著:朕自登基十七年,雖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諸臣誤朕,致逆賊直逼京師。朕死,無面目見祖宗於地下,自去冠冕,以發覆面。任賊分裂朕屍,勿傷百姓一人。

  「到頭來,他還是把大明滅亡之罪歸咎於亂臣賊子,絲毫不反思自己,還有他的列祖列宗。」天煞憤憤不平地說道。

  「來人啊,把朱由檢的屍體弄下來,與他的皇后一起,放在東華門示眾。」

  當天晚上,天煞站在城牆上,看著長長的哭拜者隊伍,心裡百感交集,但是他深信這是天意,深信大順必將取代大明,成為中原的統治者,他才決定要與朱由檢,與大明,與孤狼,與忠義堂成員恩斷義絕。

  但是他忽略了兩股勢力,一股在關外,一股則在山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