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天煞摸了摸後腦勺,迷糊地看了下四周。
「制將軍,我們在天龍客棧的酒窖內,等多一會兒,外面會有人接應我們的。」
「杜筱展呢?怎麼沒跟著來?」
「杜將軍他為了保護您,將您打暈,自己跟清兵廝殺去了。」士兵們說到這,不由鼻頭一酸。
「你們快帶我回去!我不能落下大伙兒,自己靜悄悄地跑了!」天煞起身準備沿著密道回去,被士兵們攔住了。
「制將軍,萬萬不可啊,陛下下了密旨,要是襄陽城破,務必要將天煞安全護送回武昌。要是您少了一根頭髮,我們的腦袋就保不住了啊。」
「密旨?什麼時候的事情?」
「在您的大軍出發前,陛下秘密召石都尉、陳將軍、高將軍和杜將軍入宮,將旨意傳達給他們。」
「各位,不好意思,這次我要抗旨了!」天煞拔出佩劍,指向他們,「再不讓開,休怪我沒念及同營之情了。」
「制將軍,我們也是!」士兵們紛紛拔出軍刀,與天煞對峙著。
這時,一陣被炮火撕扯而引起的地動山搖,震顫了眾人,掉下的小石子也灑落在天煞臉上。他將劍立在原地,倚靠在牆邊,不斷揉捏著自己的額頭,忽然「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士兵們警惕性地站到門旁。
「誰啊?」有人膽大地問道。
「奉陛下之命,前來護送制將軍,請開下門。」
「我們怎麼知道你是真是假,要是開門你是清兵怎麼辦?」
「如若不信,可以隨機問一個這次秘密行動的問題。」
「開門吧,要是他們想殺我們,直接用大炮炸掉整座客棧,把我們掩埋在地下就行了,還說那麼多幹什麼。」天煞擺擺手,說道。
士兵們將門打開,一名身穿銅色盔甲,手執軍刀之人闖了進來,嚇得士兵們紛紛拔刀,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參見制將軍,在下吳福正,奉陛下之命,前來護送將軍回武昌。」
「看來陛下很有遠見啊,知道襄陽會失守,專門派了支護衛隊來接我。」
「制將軍,請吧。」
天煞走出門外,映入眼裡的是幾十個大順兵,他們身後則是一大片樹林。忽然,幾聲炮響響徹上空,並伴隨著一陣隆隆的倒塌聲。眾人回頭一看,東城牆居然被轟掉了!而且瓦礫間出現一些人影,像是朝他們而來!
「不好,是清軍,快護送制將軍離開!」吳福正大聲喊道。
「前面的漢人聽著,你們的威武將軍在我手裡,要是跑了的話,他就沒命了。」一名滿清軍官用蹩腳的漢語說道。
「什麼?杜筱展被抓了?」天煞掉轉馬頭,略感驚訝。
「制將軍,有可能是清軍的陷阱,我們趕緊走!」
「我就知道你們不會信的,來人,把那漢人帶出來!」
兩個清兵押著杜筱展從城牆邊走出,杜筱展臉上儘是血跡,走路也一瘸一拐,被清兵粗暴地往地上一推,一陣疼痛讓他瞬間回了神。
「人在這裡,要不要過來看一下?」
「我過去看看。」天煞下馬後正想過去時,被吳福正攔住。
「制將軍,千萬不要過去!而且杜將軍也不希望您冒這個險,這樣他反而感到愧疚。」
「趕快閃開!石嘯風、高寧、陳杰君都陣亡了,我不能再讓杜筱展也隨他們而去!」
天煞推開吳福正,使出輕功,試圖快速跑到杜筱展面前。清軍軍官見狀,示意手下放箭,一陣猛烈的箭雨襲來,天煞反應極快,左躲右閃,連殺多名清兵,就在他要靠近杜筱展的那一刻,清軍軍官命令手下將刀夾在他脖子上。
「你再靠近,這廝就沒命了!」
「清狗,現在襄陽歸你們了,留他有何作用,快放了他。」
「哈哈,抓回去領賞啊,大將軍說了,只要帶回守衛襄陽的任何大順軍官,不論什麼官職,一律重重有賞。要不你也跟我們回去啊,你的腦袋更值錢啊哈哈哈。」
「哼,行啊,你自己過來拿啊。」
軍官比了個手勢,清兵們一擁而上,與天煞廝殺起來。吳福正看到如此情形,示意手下們悄悄繞到清軍後邊,找準時機營救杜筱展。然而天煞越殺越起勁,清兵一個又一個被他幹掉,並直撲帶頭軍官。
「你再過來啊,再過來我就殺了他!」軍官再次將刀架在杜筱展脖子。
「真他媽小人。」天煞冷冷地說道。
「少廢話,快把劍放下!」軍官瞪大眼睛,怒吼道。
天煞慢慢將劍放在地上,在放下時他發現吳福正的人正悄悄靠近帶頭軍官,還示意他配合帶頭軍官。就在他站起的一剎那,兩個大順兵一刀刺穿帶頭軍官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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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筱展,杜筱展!」天煞將杜筱展抱在懷裡,不斷叫著他的名字。
「啊,是制將軍,不要理我,你快走。。。」杜筱展氣息漸漸減弱。
「你們把他送上馬背,快點!」
就在眾人扶起杜筱展,快速走向吳福正那邊時,後面又傳來陣陣馬蹄聲和喊殺聲,杜筱展搖了搖頭,一把推開扶他的人,折返回去。
「杜筱展,你去哪?」天煞拉住他的手臂,說道。
「制將軍,要是讓後邊的人發現我不見了,到時候誰都跑不了。」
「不要回去,追來的話我再想辦法就行!」
「不!陛下可以失去我,但是不能失去你,因為大順還需要你去力挽狂瀾!」
杜筱展推開天煞,使出最後的力氣往前面走去。天煞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不由一酸,淚水也浸滿了他的眼眶,只能轉身離去。
天煞一行人經過三天三夜的逃亡,突破一層又一層清軍的封鎖,終於進入大順軍的防禦圈內。在漢陽休息了一天後,天煞整頓了城內的兵馬,試圖再次率兵西征,但是在眾人苦口婆心地勸說下,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制將軍,夫人來了。」
「什麼?碧蓉?快讓她進來。」天煞正喝著悶酒,聽到他老婆的名字,精神瞬間回來。
「天煞,守衛襄陽讓你憔悴了不少啊。」劉碧蓉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龐,說道。
「你怎麼來了?侯爺,詩莉他們怎麼樣了?」
「大傢伙都擔心你啊,你回來後一聲不響,也不跟家裡報一聲。」
「襄陽丟失了,我沒臉面見陛下啊。」
「這事不怪你,只能說是我們大意了,讓清軍和吳三桂乘虛而入。現在陛下正把大軍往回調。」
「吳三桂是不是來了?」
「恩,在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