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鬥獸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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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皇宮,朱存楓頗有幾分意興珊。

  一想到即將離開北京,他就打心底難受。

  「唉,秦國有什麼好看的,熱得要命!」

  坐上馬車,服侍的宦官見主人情緒不佳,立馬就湊上前道:「爺,今個是吃炸雞?」

  「要不就去吃烤鴨!」

  「最近有一家從南京跑過來的烤鴨,比北京這裡正宗多了,加了糖,甜滋滋的……」

  「吃什麼烤鴨!」朱存楓搖頭:「我沒胃口。」

  「爺,那就去看打拳吧,今個是蒙古摔跤手對陣羅剎拳王——」

  「哦?」朱存楓眉頭一挑,立馬就來了興致:「那就去看看。」

  馬車迅速地調轉方向,朝著城外而去。

  戲樓雖然可口,但人天然的就崇尚刺激和暴力,故而斗台就應運而生。

  玉泉山的大皇商朱家,花大價錢在城西附近修建了個斗台,專門經營有錢人的業務——比賽。

  賽馬,賽狗,鬥雞,鬥蛐蛐,馬球,蹴鞠等,十數種比賽可謂是讓人大起興致。

  尤其是最為熱血的武鬥,更是受到極大的追捧。

  所謂武鬥,就是兩方互相打鬥,且又分為三種。

  一種是純功夫,拳拳到肉,不傷性命;然後是動兵器的生死戰。

  以及最為驚險刺激的人與獸的決死戰。

  尤其是人與猛獸決生死,好大的噱頭,再加上隔十天才有一場,引得北京上下為之攢動。

  即使人類再強壯,又哪裡是豺狼虎豹的對手?

  這樣的血腥與刺激,讓大傢伙分外喜歡,稱之為天命鬥獸場。

  顧名思義,想要活下來,那就只能靠天命了。

  這棟建築規模龐大,雖然都是荒地,但卻占地近三十畝,是一等一的大建築。

  小半個時辰後,車架就抵達了鬥獸場。

  出現在湘王眼前的,自然是一群龐然大物。

  其是幾個花瓣型的建築,其為圓型,中間敞開,雨水落下卻對看客們絲毫不打擾。

  兩大一小的建築,組成了鬥獸場。

  最大的是賽馬場,其長八十丈,寬五十丈,看台更是分成了七層,高達三丈,足以同時容納萬人。

  門票只需要一個大子(十文),僅僅是一場賽馬活動,就能獲利百塊銀圓。

  而最大頭,莫過於賭馬了。

  十二匹馬同時競賽,萬人競猜,動則三五倍的賠率,讓人心動不已。

  不大不小的則是蹴鞠,馬球等草皮場地。

  最小的,則是斗拳場。

  話雖如此,但其也能一次性容納三千餘人,門票更是高達百文。

  建築之前的平地停車場,已然停靠了不少的馬車,許多車夫擦著汗,聊著天,等著自己家的主人回來。

  新奇的是,為了避免衝突,每輛馬車都劃了方格線,正好合適馬車停靠,使得衝突驟減,同時又整齊方便。

  「爺,您隨我來!」

  馬車剛入,就有一漢子走過來,忙不迭在前面帶路,使得馬車安穩停靠而不需要自己尋常。

  他帶的方向也是有講究的。

  似乎按照馬車的材質和價格,分三類而停,涇渭分明,絲毫不逾矩。

  「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讓我幫您看著!」

  「不用了!」宦官隨口一聲,就跟著湘王而去,幾個騎馬的侍衛也留人看馬,緊隨而上。

  對於湘王來說,他最好武事,自然是去往了斗拳場。

  「今天聽說是敬國公家的賽風能得冠!」

  「瞎說,安國公家的神雷可是二連冠了,這次肯定也是冠軍!」

  「嘿嘿,我聽說宣國公特地從北海尋到了一匹神馬,那速度別提多快了……」

  一路上,去看賽馬的人總是絡繹不絕,同時人人都愛賭,惹得賽馬場幾乎是場場爆滿,每天都有兩三場比賽,熱鬧非凡。

  湘王此時則對賽馬沒興趣,他熱愛的是搏鬥。

  親王的身份在他暢通無阻,從貴賓道而上,直接來到了屬於自己的包廂。

  位置最好的三層,待他落座後,一應的酒菜片刻就上齊了。

  此時,擂台上已經在進行斗拳。

  拳拳到肉,血肉橫飛,惹得一片喝彩。

  湘王抬目一瞅,就沒了興致。

  看多了比賽,他對於這等低水平就不再起意。

  在斗拳場,選手們主要是來自兩類。

  一種是家養的打手,勛貴、商賈們經常收羅人手看家護院,同時也愛出風頭,故而就讓其上台打比賽。

  第二類,則是自主報名。

  但凡認為自己有一技之長,而沒有出路的,就可在上擂台。

  拳手們的獎金累積而得,贏下第一場五塊,第二場十塊,第三場二十塊,第四場三十塊,第五場四十塊……

  可以說,只要贏一場,就能賺回幾個月的飯錢,太值當了。

  拳場安排的選手自然是實力相匹配,能打進第八場的,絕對不會安排新手。

  盈利除了門票外,自然就是賭盤了。

  「各位,今個要上場的這是靈壽伯家的,取得名叫哲別,是從草原尋摸到的摔跤手,那可是一個魁梧了得……」

  主持之人在擂台上對著一個身軀魁梧的蒙古大漢吹捧起來。

  旋即,又對另一邊同樣魁梧的羅剎大漢言語道:「平國公在北海俘虜了不少羅剎人,此人就是其佼佼者……」

  「快開始吧!」

  「咱早就知道了——」

  一片辱罵聲中,主持卻不急不緩,絲毫不走心的介紹著,半刻鐘後才停下。

  主持多時,就得寵辱不驚。

  蓋因為早在比賽前一天,就已經開了賭盤,大傢伙都下了注,自然而然就急切的要求開始。

  習慣了,就正常了。

  靈壽伯周昭,乃是坤寧長公主之子,受到外祖父崇禎的餘蔭,又與遼王關係好,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紈絝子弟。

  欺壓良善倒是沒有,但吃喝玩樂卻是一等一的在行,受到部分二代們的追捧。

  他此時也顧及到面子,故而並未邀請個花魁陪伴,而是抱著寵妾,胸有成竹地看著下方。

  而在他相隔不遠,則是平國公陳東之子,陳臣,其二十啷噹,小了周昭兩歲,但卻氣勢洶洶。

  稍微探出頭,兩人就能面對面了。

  雖然只是個伯爵,但周昭在勛貴中的身份卻不低,朝野多看顧,尤其是皇家血脈在身,就算是碰到國公也不怵。

  陳臣作為二代,為了家族的臉面,也毫無膽怯,就這麼挺著。

  「好!」周昭輕笑道:「陳老弟倒是信心十足,輸了可別哭!」

  「周哥,我這羅剎人可講究的緊,在家可是以一打十的主,您別賠錢了!」

  陳臣哪裡忍得了,立馬反駁道。

  在拳場上的賭盤,為了防止作弊,雙方不能買自己輸,只能買自己贏。

  就如陳臣,買了一百塊,按照賠率一賠一又三,贏了直接賺三十塊,但是輸了可就沒了。

  周昭輕哼一聲,沒有回應。

  一旁看戲的湘王倒是見著樂子了,然後有興致的往下看。

  無論是羅剎人還是蒙古漢,都是那種膀大腰圓的,本來還算寬敞的擂台,此時竟顯得逼仄了。

  「爺,您覺得哪個成?」

  一旁的宦官低聲問道。

  「說不準!」湘王隨口道:「在摔跤這門道上,體型大的比小的強,經驗多的比經驗少的強。」

  「這倆人半斤八兩,又藏的緊,誰又能知道?」

  「怎麼,你買了?」

  「哪能呢,奴婢不懂這個……」宦官右手緊緊著賭票。

  所謂賭票,自然是特製紙,手書的字體,以及印章,還有購買者的指紋,缺一不可。

  底下一排還有蚊子大小的數字編號,可謂嚴防死守。

  「好嘛,竟然連殿下都看不懂,看來靈壽伯有點懸啊!」

  十塊銀圓雖然很少,但卻也是錢啊!

  轉眼間,擂台上的兩人就打了起來。

  如同後世的拳擊,只有一條,不得打襠部,余者不論。

  輸贏上則要求將對方甩出擂台,或者對方投降。

  羅剎人揮拳,蒙古人扭腰。

  纏鬥在一起,可謂是血淚橫飛,牙齒都落了幾顆。

  片刻後,體力將盡的羅剎人,就被蒙古大漢用了一招摔跤,直接出了擂台。

  「賞!!」

  周昭高興起來,直接讓人撒下了一百塊銀圓,嘩啦啦倒在擂台上,刺激了不少人。

  這可在京郊能買好幾畝地呢!

  不過,大量的賭票則被拋下,如同下雪一般,極其顯眼。

  咒罵與喜悅聲不絕於耳。

  湘王看著著一幕,忍不住嘖嘖道:「朱家也是有本事,明明只是兩個人打,無論怎麼買都不會虧。」

  「還有許多人貪便宜買串票,真是虧大了。」

  所謂串票,就是幾場一起買,賠率高,少則三五倍,多則幾十賠,是賭徒們的最愛。

  「爺,這朱家賺那麼多……」宦官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湊在跟前道。

  「莫要亂來!」湘王則沉聲道:「朱家是皇商,水深著呢!」

  「能在京城附近建起這個,背景能小咯?」

  似乎是看起了興致,他又去了旁邊的賽狗場,目睹到了千奇百怪的狗。

  細狗,黑狗,乃至於從北邊的黑白犬,幾乎是樣樣都有,靈性十足。

  跑動起來速度驚人。

  「我記得宮裡也有不少狗,倒是也能訓練幾隻看看!」

  相較於斗拳擂台,賽狗可謂是老少皆宜,人人握著賭票,精神振奮。

  他甚至看到幾個短衫漢子輸掉了一天的工錢,餓著肚子離開,但仍舊興致不減。

  賭這一字,極其害人。

  離去時,正巧碰到了靈壽伯周昭。

  「殿下!」周昭忙小跑過來,躬身行禮。

  在勛貴中他倒是威風,但在親王面前,可不敢逾越分毫。

  「嗯!」湘王微微頷首:「你那蒙古大漢倒是不錯!」

  「小的不敢當,只是湊一個玩字!」

  周昭陪笑著。

  湘王點頭離去。

  待目送這位親王走後,周昭鬆了口氣,低聲道:「把巴特爾送到湘王府去!」

  「爺,這還沒回本呢!」

  「嗯?」

  「是!」

  前腳湘王回到王府,後腳那蒙古大漢就送了過來。

  朱存楓一愣,忍不住笑道:「周昭倒是八面玲瓏!」

  「去,把我那匹棕黃駿馬回禮給靈壽伯!」

  上下看了看這蒙古大漢,近七尺的身高,著實讓人驚嘆,比常人高出一頭。

  「你喚作何名?」

  「小的叫巴特爾!」

  大漢憨憨地回到,漢話說的結巴。

  「啪啪啪!」拍了拍其寬大的肩膀以及厚實的胸脯,湘王不禁感嘆:

  真是個好肉盾!

  這邊,朱誼汐也耐不住寂寞,出了皇宮,在鬥獸場閒逛起來。

  相較於那些比賽,他更中意於圍繞著整個鬥獸場的攤販們。

  人流的匯聚,讓這裡成了商業中心,各種小吃美食數不勝數。

  因為鬥獸場之故,形成了一大片產業鏈。

  如賽馬,就有專門兜售馬駒,馬鞍,馬韁,乃至於釘馬蹄鐵的。

  他甚至見幾個敗家子,為了爭一個能過冬的蟋蟀,而大肆出血,價格飆升到了五百塊。

  這種爭吵不休,讓朱誼汐很是愉悅,他喜歡這種熱鬧的感覺,煙火氣十足,甚至可以稍微能回味些後世景象。

  鬥獸場,不亞於後世的廣場系列。

  直到腿有些酸了,朱誼汐才上了馬車。

  幾個熟美人立馬擠過來,爭相獻媚。

  「陛下,您這法子太妙了!」卞玉京使用肉夾饃大法,讓皇帝的手掌無法逃脫,時刻被滑膩包圍。

  「一個月能賺多少?」

  朱誼汐左手爬上了寇白門的大腿,嘴巴親吻了下李香君,開口問道。

  「門票沒多少,關鍵是賭,單場票賠的少,許多人找刺激買串票。」

  卞玉京驕哼道:「這個月就賺了五千多塊,下個月過萬很容易。」

  京城百萬眾,還在源源不斷吸引全國各地之人,鬥獸場根本就不缺觀眾和賭徒。

  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多拉攏幾家權貴,改日我讓內務府買下部分股,鬥獸場就真的穩了。」

  朱誼汐輕笑著,對於女人他倒是捨得,給不了地位,錢財自然要大方。

  「等等,那是老九?」從窗縫中,朱誼汐看到了湘王。

  他眯著眼睛,沒有再言語,而是陷入到了溫柔鄉之中。

  回府數日後,不知為何,皇宮催促日緊,實在磨不過皇帝老子,湘王只能收拾行囊南下。

  海上的風險大,他走運河南下抵達杭州,然後坐船抵達廣州,再轉至秦國交州。

  月初,今天請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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