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抽丁(求月票)

  大鬍子約翰昂首挺胸,滿臉的都是驕傲之色。💔♤ 6➈Ⓢ𝔥𝔲𝕩.ᑕ๏ⓜ 🍩♗

  他快步下了船,給自己請功:「您可不知道,我花了不少的人情關係,才給您淘換到這些人。」

  「把他們送下來。」

  很快,百餘男女被押送下船,其蓬頭垢面,衣衫單薄,但總歸其漢人模樣還是能靠清的。

  朱賜投目一瞧,旋即又轉回目光:「哪裡來的?」

  「東印度群島,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南洋。」

  大鬍子約翰隨口道:「明人很少,你們的秦國、齊國都在招攬,所以我暫且只能給你弄來這些。」

  「不過你放心,我每個月至少能給你弄了百來人,只要您珍珠管夠。」

  說著,其嘿嘿笑了起來。

  兩人的約定中,漢人無論男女每人五十兩白銀,普通的老優三十兩。

  目視眼前的這些人,朱賜欣喜若狂。

  如今他的這個錫蘭王國,看起來規模極速擴張,但卻危若累卵。

  因為其統治核心不過百人左右漢人,以及平衡之道罷了。

  如,錫蘭將部落一分為三。

  曾經第一批歸降的部落,約莫千人,他們可以參軍,做官,做買賣等,他們就屬於近部。

  而在之前第二批征服的,則為遠部,是馬納爾半島的居民,他們只能能交稅,參軍,不能為官。

  最後一等,則是馬納爾半島以外的居民,他們對於錫蘭王國一無所知,只能淪落為純粹納稅的群體。

  他們被稱之為供部,也是奴部。

  顧名思義是純粹的上供,養漢人,近部,遠部。

  如此區別對待,讓錫蘭王國緊密團結近部、遠部,共同壓制奴部。

  但這種壓榨本來就不合乎人情的,而更可怕的是漢人的數量太少,即使通過聯姻擴充了一圈人脈,但也無濟於事。

  至少,他此時不敢進宮賈夫納王國,一部分原因就是怕後方不穩。

  「每個月五千兩,太貴了。」

  朱賜苦笑道:「如今我這王國雖然像點樣子,但卻不過是玩鬧罷了,珍珠的用處太大,產量也不穩定……」

  約翰一愣,忙道:「我的國王陛下,人都幫你談好了,你竟然跟我說買不起。」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合作。」

  「降價吧!」朱賜眨了眨眼睛:「這一次我還按照原來的價格買,但下一次就不是這個價格了,太貴了。」

  「畢竟我得省點錢從你這購買鎧甲和火藥不是?」

  聽到這,大鬍子約翰鬆了口氣,肉還爛在鍋里,那就成。☜💥 ➅9ѕⒽ𝐮𝓧.𝒸oM 🍓🐧

  「最多給你讓到四十兩,老幼二十兩。」

  「三十兩——」

  「我這是要虧本的……」

  「三十兩。」

  「好,就三十兩。」

  最後,約翰不得不屈服。

  如果是在去年,他絕對不會同意的,但此一時彼一時也。

  錫蘭王國離開了馬納爾半島,向著內陸進發,占下了不少的地盤,同時也算是侵犯了賈夫納王國,國勢大漲。

  此時的錫蘭不僅可以交易到珍珠,還有象牙,寶石貿易,這讓其商隊獲得記住更加巨大。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打了一個翻身仗。

  將這些男女送入燕堡,朱賜則沉吟片刻,開口道:「賈夫納王國你知道多少?」

  「他們是泰米爾人。」約翰嘆了口氣:「聽說來自於印度,信仰的是所謂的婆羅門教,這些你都知道。」

  「如今荷蘭人駐守賈夫納,與科倫坡一南一北控制著斯里蘭卡全島,兵馬約萬人左右,火槍手不多,只有幾百人……」

  「荷蘭人呢?他們有多少?」

  「您這是準備打賈夫納?恕我冒犯,陛下,您這是自不量力。」

  約翰忙搖頭:「荷蘭人不會放棄這裡,所以你需要儘快的拿下其國都納盧爾,不然都是白費。」

  「而且,您最重要的是扛住荷蘭人的暴怒,畢竟影響到了其公司的利益。」

  也就是說,賈夫納王國淪為傀儡多年,尤其是之前被葡萄牙人遠征,打的七零八落,完全喪失了自信。

  所以賈夫納不足為懼,最重要的反而是荷蘭人。

  約翰面帶畏懼道:「東印度公司擁有上百艘戰艦,上萬的僱傭軍,就算是我們也是一退再退,不敢與之匹敵。」

  「當然,如果你們擁有一千支火槍,並且數門火炮,還是能夠有一戰之力的。」

  大鬍子約翰露出了一絲狡黠:「我這裡物美價廉。」

  朱賜翻了個白眼。

  旋即,兩人交易完了物資。

  燕堡用象牙、珍珠,紅寶石換取了近萬兩白銀,但又一轉手將其變成了漢人,火槍,火藥,鎧甲,刀槍等物資,以及稀缺的草藥。

  這次也是換的一乾二淨。

  賺了雙份錢,約翰心滿意足而入,臨行前為了表示親近,還送了朱賜一支短銃防身。

  待他回過神來時,其二弟朱定迫不及待而來:「哥,這次真的撈到寶了。」

  「五十男,五十女,最大的不過三十來歲,最小的十六歲,三個木匠,兩個瓦匠,還有一個船匠。💚💎 6➈𝐬ʰυ𝔵.cỖм ☝👤」

  「更關鍵的是,有一個讀過書,會造紙的人。」

  「將他帶過來。」

  聽到這,朱賜激動地不行。

  紙張,多麼淺顯的一道商品,用樹皮抹布等熬煮沉澱,但外行做的再好也不過是作出一些擦屁股的糙紙,很難書寫文字。

  「小人孫白,祖籍福建泉州,當初是為了躲避債務不得不下南洋,去呂宋撈錢還債……」

  「然後就遇到了風暴,落入海盜窩,最後被一群弗朗機人俘虜了……」

  孫白也是個可憐人,看上去四十來歲,實際上卻不過三十,臉被曬得漆黑,縮著身子,畏懼得不行。

  「只要你造出能書寫的紙來,我賞賜你一百畝地。」

  朱賜沉聲道,目光炯炯:「甚至,我還能讓你為官。」

  孫白聽著這熟悉的官話,一時間倒是沒反應過來。

  他猶猶豫豫的說道:「這裡是大明?」

  「不是。」

  所以的漢人肉眼可見地失望起來。

  朱賜也不慌,直接道:「寡人是朝廷冊封的錫蘭郡王,就藩在此地,只要好好做事,日後回家不是妄想。」

  對於這群普通人,朱賜並沒有展示聖旨一類的,只是解釋了一番就離去。

  但這也足以鼓舞他們的士氣。

  這群人步入燕堡後,被其齊整的作坊,屋舍,不出意外都是明式的,極其眼熟和親近,不由得都鬆了口氣。

  甚至,一個客棧的幌子掛在屋前,隨風搖擺,裡面坐著不少人。

  朱賜望著這群人,滿意地點點頭:「長此以往,不消一年工夫,咱們的錫蘭國就真的安穩了。」

  朱定則附和道:「看起來,明年的今日就可以攻滅賈夫納王國了。」

  「不要太樂觀。」

  朱賜隨口道,但他的嘴角卻掛滿了笑容,顯然也是信心十足。

  這群漢人的到來,穩定了危險的錫蘭王國的局勢,也讓他們鬆了口氣。

  不知不覺已然兩年,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從安居變成了擴張,征服。

  錫蘭王國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藩國了。

  這時,忽然他手中多出了一份報紙。

  「大哥,這是我收買船員讓他買的。」

  氣喘吁吁而來的朱永,則直接將公報送到了其手中。

  「明人已然有秦國、齊國、越國就藩,而且近期還在南洋清剿海盜,國勢日漲,對咱們來說可是件大好事。」

  「哦?」朱賜疑惑道:「為何?」

  「朝廷在南洋顯威,荷蘭人自然投鼠忌器,咱們拿下賈夫納王國的風險又減弱了,這還不喜?」

  隨著一群漢人的到來,燕堡和整個錫蘭王國掀起了學漢話的熱潮,從近部,遠部,再到奴部,可謂是反響不錯。

  漢化,這個之前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標,已經在逐步的實行,並且成為了現實。

  鳩占鵲巢的情況將很難出現了。

  ……

  朝廷的一番動議,東西兩面夾擊滿清就提上了日程。

  而在這之前,對於草原的動員則提上了日程。

  這場戰爭,並非是京營和邊軍的事,徵召牧民為軍也是正常的。

  察哈爾,赤峰。

  「內閣的政令?」

  北海郡王布達里聞聽到這件事,他直接從座椅上蹦起,將兩個美人甩開,直接把這道政令攤開看。

  這是赤峰城的察哈爾總督府刊發的政令,幾乎是涉及到所有的察哈爾貴族們。

  要知道,察哈爾總督不僅管理軍隊和庶務,而且對於蒙古貴族具有監察彈劾之權,幾乎可以斷絕一個家族的命運。

  所以,即使位於北海郡王,察哈爾最大的兩個蒙古貴族,布達里也不敢放肆。

  「三帳抽一丁?」

  布達里眉頭一皺。

  這可是大手筆。

  雖然貴族勢微,但作為漠南有數的大貴族,布達里旗下依舊有三千帳牧民。

  也就是說,他需要一次性徵召一千騎兵,聽從察哈爾總督府的指揮。

  而據他所知,察哈爾有近五萬帳,那就是抽近兩萬大軍,這可不是個小數字。

  這時候,察哈爾郡王阿布達也匆匆而來,詢問起了徵兵事。

  這是察哈爾建制以來的第一次徵兵,阿布達年輕了些,心裡有些慌,不得不來請教這位叔叔。

  布達里琢磨了許久,才道:「不管那麼多,這是有兵部和總督府的印戳,應該沒錯,咱們只管徵兵就是。」

  「那我們也要出征?」

  年輕的阿布達輕聲道,話語之中很是不願意。

  對此,較為老道的布達里只能沉聲道:「咱們沒有拒絕的資格,一旦對抗總督府,頃刻間咱們的牧場和財富都會被剝奪。」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名其妙的就徵召起來。

  「時間還來得及,還有幾個月的工夫,咱們得好好準備了……」

  在察哈爾,依舊還保留領地的貴族們聽到徵召的消息,立馬怨聲載道。

  姑且不論大冬天的去各個牧場找牧民多煩,就是犧牲自家利益去為大皇帝打仗就讓他們極不適應。

  因為有一就有二。

  可以預料到日後的徵召將會越來越多,可以想像其中的痛苦了。

  當然了,更關鍵的是他們這些貴族要隨軍作戰,享受著十幾年太平生活的蒙古貴族哪裡受得了?

  不過,那些放棄領地交給總督府直轄的貴族,只需要繳納一百塊銀圓就能避免被徵召入軍。

  一時間,又有許多貴族們作出放棄領地,領取鐵羊錢的決定。

  察哈爾七縣,赤峰、寬城、承德、灤平、平泉、大寧、黑城,這是察哈爾的七座城池,也是七座權力中心。

  大量的騎兵圍繞著城池,向著四周撒去,尋找著百戶、千戶所。

  「巴特爾,巴特爾——」

  一匹騎兵在雪地里疾馳,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已經快被凍僵的時候,他就來到附近的百戶所。

  下了馬,騎兵才緩過神來。

  百戶跑出屋來,見到身著綠色蒙古袍,胸前繡著一隻鵪鶉小鳥的大漢下馬,立馬就笑道:「牧仁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雖然人家只是芝麻綠豆的縣衙衙役,他這個百戶雖然位比九品,但也不敢輕易招惹。

  「連個巡邏站崗都沒有,看來你們沒一點警惕性。」

  牧仁甩了甩馬彪,氣喘吁吁道:「我沒時間跟你瞎說,總督府有令,三帳抽一丁,明年開春二月底之前要抵達縣城,然後隨大隊伍出發……」

  說完,他不管不顧地直接離去,絲毫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爹,這是幹嘛?」

  百戶凝神時,跑出家中的兒子忽然問道。

  「估計要打仗了。」

  「打仗好呀!」兒子喜悅道:「又可以去搶東西了,這可比放牧來的輕鬆多了。」

  「可是會要人命。」

  百戶凝重道:「看來咱們要選出最厲害的英雄了——」

  多年不聞戰事的察哈爾為之大動,許多蒙古牧民們磨刀霍霍,都想參與到這場戰事之中,獲得日常難以企及的財富。

  同時這場徵召,也是對察哈爾總督府的考較,如果不聽話的部落出現了,那就只有消滅這一途徑了。

  ……

  吉林。

  吉林將軍府也不約而同的開始徵召,對象自然是那些深山老林中的女真人,或者其他部落。

  更加惡劣的環境磨礪出來其堅韌的性格和體魄,這讓其是天然的戰爭殺手。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