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玉看著熱火朝天的工地上,不由得點頭贊道:
「不錯,這才一日的工夫,就做了這麼多,看來不出十天,書院便可啟用。☺👤 ❻❾s𝓱ยЖ.ς𝔬ϻ 🍫👑」
楊歡回道:「不敢瞞太子殿下和百戶大人,西郊作坊里的人聽說這書院是您二人發起的,紛紛請纓來幹活,夜裡更是換人不停工!」
「他們為何這麼拼!」朱厚照很是奇怪。
「回太子殿下,他們說受了朱東家和陳東家的恩惠,自當湧泉報答,這點事不算什麼!」楊歡開口解釋道。
朱厚照聞言,頓時有些沉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朱厚照才回過神來看向楊歡說道:「這些人工錢要給足,本宮不能讓他們白幹活!」
隨後看了一眼劉瑾!
劉瑾當即會意,從懷中取出幾張銀票,雙手遞到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看都沒看,一把全部抓起,正欲塞給楊歡,卻被陳子玉一把攔住!
只見陳子玉笑嘻嘻的說道:
「殿下,眼下給大伙兒銀子肯定不會要的,他們的工錢暫且算在西郊作坊上,待後續建造正式書院時,殿下再出銀子吧!
朱厚照盯著陳子玉看了看,見其不是開玩笑,於是點了點頭將銀票塞到懷中。
「老陳,為何他們這麼傻,給工錢都不收?」
陳子玉笑了,看著朱厚照鄭重的說道:
「殿下,咱們大明的百姓很傻也很真誠,他們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他們心中一直記掛著殿下對他們的好,所以一旦殿下有需要,他們會不計任何酬勞的沖在最前面,為殿下出力!」
朱厚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老陳,父皇如此勤政愛民,勵精圖治,但是天下的百姓似乎依舊吃不飽穿不暖?」
陳子玉沉吟片刻後解釋道:「陛下乃歷朝歷代罕見的明君,不過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是有限的,號令發布出去,得有人去執行!」
「咱們大明朝兩京十三省,很多地方天高皇帝遠,政令施行起來可能存在陽奉陰違或者施展不到位,這才導致有很多地方依舊有流民頻頻發生。」
「所以陛下這才禮賢下士,眾人有才之士,無論是劉公李公謝公還是六部尚書,都是肱骨之臣,有了這些忠臣義士,朝廷的政策才能逐步推行下去!」
說到這,陳子玉停了下來,這所書院就是弘治皇帝為了給朱厚照培養班底才建的書院。
不過這些話並不能對朱厚照說。
想了想,陳子玉繼續說道:「殿下日後只要相仿陛下勵精圖治勤政愛民,上下君臣一心,臣想咱們大明的百姓絕對會安居樂業!」
朱厚照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陳子玉,隨後頷首說道:「老陳,等日後本宮登基當了皇帝,必定讓你入閣當首輔!」
「你說的這些,楊師傅們也說過,但是本宮卻聽不進去,唯獨你的話本宮一字不落的聽進耳中,記在了心裡!」
徐經、楊歡王成等人第一次聽到朱厚照如此說話,頓時嚇得半死。
陛下還活的好好地呢,太子就惦記著登基?
這...這...他們恨不得剛剛捂住耳朵!
不過陳子玉和劉瑾二人早就習以為常,臉色絲毫沒有變化。
「殿下,臣可當不了首輔,臣打算這輩子混吃等死,將來靠幾個弟子養老送終即可!」
陳子玉嘿嘿一笑,連忙拒絕道。
朱厚照佯裝發怒,一把抓住陳子玉的胳膊,嚷嚷道:「想得美!本宮閒不下來你也別想享福!走,進去瞧瞧!」
正在熱火朝天的幹活的漢子們,見到陳子玉和朱厚照二人到來,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確認無誤後一窩蜂的涌了上來!
劉瑾當即擋在了朱厚照前面,王成和楊歡二人臉色一變,手已經握住了刀柄!
「狗一樣的東西,你幹啥!滾一邊去!」
朱厚照踹了劉瑾一腳。
「小的們拜見兩位恩公!兩位恩公長命百歲!」
嘩啦啦的就是跪倒了一片!
領頭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漢老淚縱橫!
「快起來吧!」朱厚照也不嫌棄眾人身上的泥濘,挨個的扶起眾人,「本...本少爺也沒做什麼!大家不必如此!」
「沒有二位恩公,老漢這些人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裡!」
「是啊二位恩公,我等在這作坊里有的吃有的住,還有工錢拿,過的就是天堂一般的日子。」
「二位恩公有所不知,我等老家的親眷們在得知我們不僅活著,還活的好好的時候,都盼著能來這裡!」
「......」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說道。
朱厚照笑了,臉上洋溢著極為滿足的笑容。
至少一旁的陳子玉很少見到朱厚照笑的如此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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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府。
「信兒,你是說陛下讓你去解決保定府糧價的問題?」
張懋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準備辭行的張信。
張信點了點頭!
張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對於張信的本事他一清二楚,若是上戰場還能有點作為,但是要說解決這種問題,打死張懋也不信自己兒子能解決!
而且這種問題造成的原因張懋一清二楚,要是能解決早就解決了,還用得著等到今天!
「不對勁,朝中大臣這麼多,為何陛下要你一個新科狀元去?」
張懋皺著眉,再次問道!
張信開口說道:「是恩師在陛下面前舉薦的。」
「什麼?」
張懋再次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陳家那小子舉薦的?他給你支招了?」
張信點了點頭!
張懋這才舒了口氣,對於陳子玉的本事他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既然這小子能給自家兒子舉薦上去,又支了招,此事必定手到擒來!
「對了,陳小子給你怎麼講的,說給爹聽聽!」
張信猶豫了片刻,想到陳子玉並沒有提及此事不能對外說,於是解釋道:
「恩師讓我到了保定府之後,該吃吃該喝喝,什麼都不要過問,尤其是米價的事情,堅決不能問!」
「恩師還說,我爹是英國公,只要我不干謀逆大罪,天塌下來都有爹頂著!」
「......」
足足沉默了十秒鐘後,張懋這才吹鬍子瞪眼破口大罵道:
「干嫩娘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