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離開沒多久,錦衣衛那邊也已經辦好了,現成的囚車直接給呂氏用上了。
足足調動數百錦衣衛在旁護持。
隨著囚車來到大街上,此時大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看到為首的是錦衣衛,紛紛嚇得退避兩旁,不敢擋路。
錦衣衛三個字,可止孩童啼哭。
可見百姓對錦衣衛的恐懼有多大。
但是錦衣衛並沒有跟百姓們糾纏,前面的錦衣衛扛著一個大銅鑼,兩個錦衣衛一起扛著的。
餘下一個錦衣衛拿著敲鑼的棍,就開始敲了起來。
說完之後再敲一次。
「罪婦呂氏,以賤妾之身,謀害先太子妃,謀奪太子正妃位,後又窺測神器,謀害皇嫡長子虞王殿下,勾結外臣,意圖挾皇權以自重,授意太醫,讓先太子不治而亡,累累罪行,罄竹難書,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朝廷下詔,廢其尊位,貶為庶人,誅九族!」
這個錦衣衛一手拿著一個鐵皮製作的簡易喇叭,一手敲著銅鑼,朗聲向百姓們宣告這件事情。
呂氏縮在囚車裡,以發覆面。
這一刻,呂氏是真的害怕了,再無先前的囂張氣焰。
錦衣衛真把自己遊街示眾了。
那麼……自己是真的要完了?自己謀劃多年的大計,到頭來不過是鏡花水月,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不會的,我是太子妃,我是不可能失敗的,這是夢,這是夢,這是一場夢。
「我去,這女的牛逼啊,先太子、先太子妃、皇嫡長孫他都給害死了。」
「這有什麼,最是無情帝王家,而且最毒婦人心,這兩者結合,宮裡那吃人的地方,天真浪漫的人都活不過第二天。」
「謀害皇嫡長孫在前,又害大明儲君在後,這人真是罪該萬死!太子殿下那麼好的一個人,竟然被他害死了,這是要絕我大明國運啊!」
「就是,好在先太子還有嫡子,是為天下正統,正位東宮!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我大明必然繁榮昌盛!」
「砸死這個賤婦!我早就說過太子殿下之死有蹊蹺,現在驗證了吧!」
「槽,你個預言家,刀了刀了。」
酒樓上那群讀書人聽到這消息,那也是義憤填膺。
下方的百姓聽不懂這什麼文鄒鄒的話,畢竟讀書識字的人又有多少?
但是百姓們知道,遊街示眾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百姓們紛紛撿起地上的石子兒,直接往呂氏身上砸。
「賤民!你們這群賤民!我是太子妃,你們敢砸我?」呂氏被砸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憤怒的站起身,對著那些百姓呵斥道。
「什麼太子妃?雖然我沒讀什麼書,但我知道什麼叫廢為庶人!」
「就是,你跟我們一樣都是庶民,你還威風個什麼勁。」
「哎,那個拉糞的大叔,你過來一下。」
「娃,什麼事兒?我還要趕緊把糞車裡的大糞運出去處理了呢。」
「沒什麼事,就是借你的糞勺,舀點大糞而已。」
說著,竟有人掄起糞勺,掀開糞桶的蓋,周邊百姓迅速捏著鼻子退開。
這人直接撈起一勺大糞。
「臥槽。」周圍的錦衣衛看到,迅速和囚車拉開距離。
不是他們不想阻止,是壓根來不及阻止,而且,要是被潑一身糞,那就得不償失了,反正潑的是呂氏,死道友不死貧道,不阻止也無所謂。
呂氏還在破口大罵賤民,絲毫沒注意到一個人掄起一勺大糞向她呼來。
呂氏叭叭個不停,突然一勺大糞直衝其面門,嘴裡也被餵了一嘴。
「嘔……」
呂氏還沒反應過來,當即就吐了出來。
許多百姓也是嘔吐,見到這一幕,實在讓人想吐。
皇宮裡,此時也已經退朝了。
最終擢升左都御史曹銘為內閣次輔。
朱允熥這麼做,也是讓反貪局能夠儘快的壯大起來,反貪局成長起來之後,再讓曹銘下台也就是了。
畢竟自己要保證錦衣衛壓制了淮西集團之後,反貪局短時間內能夠成功到掣肘錦衣衛的程度。
淮西集團退朝之後,烏泱泱的直奔開國公府找常升去了
朱允熥單獨留下蔣瓛和曹銘,到御書房議事,朱允熥換下冕服到御書房,蔣瓛和曹銘已經等候多時。
東宮的太監也來向朱允熥稟報常升的事情。
朱允熥聽後,微微點頭。
「呂氏好歹曾是皇族中人,開國公此舉著實是過了,傳旨,再罰開國公一年俸祿,以示懲戒。」朱允熥吩咐道。
呂氏被廢為庶人,她的名字自然就劃出了皇族的族譜,自然就不再是皇族。
為什麼是再罰呢,因為先前他和藍玉鬧東宮,已經被朱元璋罰了一年俸祿了。
這點懲罰就跟撓痒痒似的。
除了都察院那群茅坑裡的石頭,在京官員有誰是靠俸祿過日子的?
「是。」太監領命道。
「另外,傳旨開國公,鐘山乃帝陵之所在,他一介臣子帶人上去祭奠,於禮不合,理當駁回。
然而,法理不外乎人情,准開國公以私人身份去祭奠其姐夫、姐姐、大侄子,不過下不為例。
另外,讓他替我這個侄子,祭奠一下我的父母和兄長,就說我國事繁忙,自古忠孝難兩全。」
朱允熥繼續吩咐道。
以臣子的身份去,確實於禮不合,若是皇帝和儲君帶著百官去,那自然沒問題。
可若是臣子獨自去,就不合規矩了。
明天朱允熥這裡就能收到上百本彈劾常升逾制的奏摺。
所以,讓其以私人身份去。
那總沒得說吧,常升是去祭奠自己姐姐和姐夫以及大侄子的,可不是去祭奠先太子、先太子妃和虞王殿下的。
大明律法可沒有規定不許祭親族,哪怕這個親族埋葬的位置有些特殊。
這樣的話,誰也挑不出毛病。
至於常升不讓自己去,其中考慮朱允熥也明白。
現在京城依舊是暗流涌動,不太平啊。
自己離宮,肯定要出事啊,而且朱允熥現在也不想過早暴露底蘊。
「是。」太監領命前去傳旨。
隨後,朱允熥吩咐先把蔣瓛叫進來。
蔣瓛和曹銘都在御書房外候傳,朱允熥要一個個約談,不可能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