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嚇得顫顫巍巍的說出了朱元璋的脈象。
死脈！
將死之人啊！
死脈已現，撐死不過幾個時辰的生命了。
「無上皇還能活多久？」蔣瓛詢問道。
太醫回答道，「最多不超兩個時辰！」
「不行！你給我想辦法，給無上皇續命！給他續上幾個時辰也行！」蔣瓛說道。
過兩個時辰，天都沒黑！
「大人，下官把脈發現無上皇屢次怒火攻心，再加上年紀大了，情緒又大幅度波動，這次已然將心血都耗幹了，再難續命啊。」太醫哭喪個臉。
你這是為難我啊。
蔣瓛冷哼一聲，「無上皇不能續命，那你的九族就下去陪葬！」
「我……大人，難續不代表不能續啊，下官有辦法，為無上皇續命六個時辰！」太醫趕忙說道。
蔣瓛點點頭，「說，什麼方法？」
「九轉還魂針！此針法能讓無上皇續命！不過要佐以人參、靈芝、天山雪蓮等名貴藥物。」太醫回答道。
蔣瓛鬆了口氣，「御藥房都有吧？我立刻叫人取來！能續六個時辰是嗎？」
太醫回答道，「是最多六個時辰，也有可能三五個時辰，不過有種活死人肉白骨的針法，說不定能治好無上皇，那就是鬼門十三針，別說心血耗盡了，就算只有一口氣，也能把人救回來，只可惜……」
太醫說著說著，就發現蔣瓛臉色黑如鍋底，立馬閉嘴了。
蔣瓛無語，我就要你給他續個命，你嗶嗶叨叨那麼多幹什麼？
「把你需要的東西寫下來！我立馬叫人取去。」蔣瓛真想拔刀把這傢伙砍了，話怎麼那麼多。
太醫左看右瞅，「大人，此處沒有筆墨紙硯，如何寫之？」
「有刀，還怕無筆？你就以血為墨，以指為筆，以衣為紙，快寫！」蔣瓛當即拔刀。
太醫哭喪個臉，如喪妣考。
這……這也太欺負人了，嗚嗚嗚嗚。
太醫脫下衣服，劃破手指，就開始寫。
萬萬沒想到，我臨了竟還有這一劫。
寫完之後，蔣瓛拿著東西就走了，把密室關上，繼續找橫刀軍幫忙守一下。
然後親自去御藥房拿藥。
除了需要的，其餘的也都各拿了一點兒，誰還沒個三病兩痛了，那不要錢啊？現在有白嫖的……呸，不對，本指揮使可不是想白嫖。
我是怕有人知道我取走了什麼藥，從而猜測出是幹嘛的，然後有謠言傳出，有損陛下聖明！
我絕對不是為了我自己拿藥！
絕對不是！
我堂堂錦衣衛指揮使，還不屑於幹這事兒。
我發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要是為了白嫖御藥房的藥，我就……嗯……我最忠心的小弟去青樓的時候，就永遠蹭不進去！
蔣瓛從御藥房把需要的東西都取來，交給了太醫，然後又去向朱允熥稟報。
太醫就蹲在密室里熬藥。
乾清宮內。
「陛下，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求見。」
郝有錢稟報導。
朱允熥嗯了一聲，「大伴，叫他進來吧。」
「遵旨。」郝有錢領命，去把蔣瓛叫進來了。
然後又默默掏出了棉花。
「陛下，太醫已經在給無上皇醫治了。」
蔣瓛進來行了一禮，然後稟報導。
朱允熥微微點頭，「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無上皇的脈象已成死脈，即便是續命，也只在朝夕之間了，不是今晚就是明兒個上午的事情了。」蔣瓛回答道。
聽到這話，朱允熥嘆了口氣，「知道了，今晚送他回永壽宮，他想吃什么喝什麼，全部滿足，把盯著永壽宮的眼線都撤了吧，給他點自由的空間。」
「遵旨，太醫是否需要封賞？」蔣瓛詢問道。
朱允熥反問，「他怎麼處理？」
「熬好藥之後，臣就準備殺了他了，宣稱今晚他給無上皇送藥，不幸遇刺身亡。」蔣瓛回答道。
朱允熥嗯了一聲，「其可有子嗣？」
「有，先前無上皇規定了戶籍制度之後，其子也只能從醫，如今也在太醫院供職，如今是個吏目，從九品。」蔣瓛回答道。
洪武十四年九月，太醫院被改為了正五品衙門，設有太醫院令一人，院丞五人，御醫四人，吏目一人。
洪武二十二年，太醫院令改為了院使，將院丞改為了院判。
朱允熥嗯了一聲，「擢升其子為正八品御醫吧。」
「遵旨。」蔣瓛應下。
朱允熥又問，「太醫院的院令這個人怎麼樣？」
「回陛下，現任太醫院的院令不怎麼樣，他倒賣御藥出宮，被錦衣衛發現好幾次了，只是因為收了他賄賂，再加上這事兒是潛規則，就沒人捅出來。」蔣瓛實話實說。
朱允熥嗯了一聲，「把他革職，讓把他倒賣的銀子全部充公國庫，他要是哭窮，就抄家抵債，錢要是還不夠，送他全家去嶺南種荔枝！」
「遵旨。」蔣瓛應下。
朱允熥吩咐道，「那個照顧無上皇的馮太醫，你可知道叫什麼？」
「回陛下，他叫馮凶化吉。」蔣瓛回答道。
聞言，朱允熥嘴角直抽抽，這名兒寓意還挺好。
「就念他照顧無上皇有功，擢升他為太醫院的院使，執掌太醫院吧。」
「是，陛下。」蔣瓛應下。
從八品直接升到五品，這升遷速度，羨慕啊。
「下去吧，讓錦衣衛都打起精神，今晚抓捕行動，若漏跑一個人，朕不究其他，先誅指揮使！」朱允熥淡淡的瞥了眼蔣瓛。
你別以為你幹了這麼多事兒，成為了朕的心腹，就可以無所顧忌了。
朕賞了你免死金牌是恩，但你也不能忘了威！
「臣記住了，臣告退。」
蔣瓛恭敬應下，然後退下。
若是漏抓一個人，不究其他，先誅指揮使。
太欺負我了，嗚嗚嗚。
蔣瓛離開，郝有錢也把棉花拿下來了。
「大伴，你若對他這麼高壓，朕是對是錯？」朱允熥看向郝有錢。
郝有錢回答道，「奴婢雖然沒聽見您跟他說了什麼，但是奴婢知道，陛下是天子，天子是不會錯的，因為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先聲明，我沒聽見你們說什麼。
然後才回答朱允熥的問話。
即便轉正了，也依舊如履薄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