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站了起來,對蔣瓛的話忍無可忍。
蔣瓛咽了咽口水,「陛下,那可是孝慈皇后親手做的,臣不敢摔啊。」
要是朱元璋自己做的,蔣瓛二話不說就去摔了,但關鍵那是馬皇后做的,那可是馬皇后啊。
誰他媽敢砸?
「朕自己去砸!」朱允熥起身向外走去。
蔣瓛一把抱住朱允熥的腿,「陛下,您現在還不宜露面啊,此去密道,人多眼雜,要是暴露了,努力就功虧一簣了啊。」
朱允熥來御書房,從乾清宮到御書房不遠,周圍把人調開的話,沒啥問題。
但是吧,去密道可不行。
朱允熥止住腳步,「那你說怎麼辦?」
「陛下,小不忍則亂大謀,過了今晚就好。」蔣瓛回答道。
朱允熥拒絕,「不行,郝有錢!」
「郝公公,陛下叫你呢。」蔣瓛用腳勾了勾郝有錢。
郝有錢連忙取下棉花,「怎麼了?」
「陛下叫你。」蔣瓛回答道。
郝有錢趕忙上前伺候,「奴婢在,陛下有什麼吩咐?」
「去東宮,傳朕旨意,命江都公主前來見駕,天色微涼,讓她乘馬車來。」朱允熥吩咐道。
「奴婢遵旨。」郝有錢領命,趕忙去辦。
朱允熥繼續吩咐,「蔣瓛,你去把沿途路上的人調走,朕稍後乘江都公主的馬車往密道那邊走,然後你去那密道等著,告訴那老登,朕馬上就來。」
「遵旨。」蔣瓛領命,麻溜起來退下。
「哎呦。」
剛出門,就和兩個錦衣衛撞個正著。
「謝天謝地,你們倆幹什麼,衝撞了聖駕怎麼辦!」蔣瓛揉著胸口。
媽的,匆匆忙忙的,逃命呢。
「大人,我們有緊急情報要向陛下匯報。」謝天拱手道。
蔣瓛讓開路,「快去快去。」
蔣瓛揉著胸口,離開了御書房。
「臣錦衣衛指揮同知謝天/謝地,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兩人進了御書房便行禮道。
這兩人是錦衣衛內部清理過之後提拔上來的,清一色蔣瓛的死忠。
兩人都是指揮同知。
這次行動,這兩傢伙也是參與進來了的,畢竟蔣瓛一人也忙不過來。
不過,只是參與江南集團的事情而已,朱元璋那邊的事情,還是只有蔣瓛一人知道,其餘知道的錦衣衛都是死人。
朱允熥擺擺手,「什麼事?」
「陛下,您先前要我們徹查那神威無敵大將軍炮流出的事情,您還記得嗎?」謝地詢問道。
朱允熥臉色一陣古怪,「朕讓你們去辦到現在,有一個時辰嗎?」
「臣準備去辦,下面的錦衣衛就恰好來匯報這件事情,他們說在外面露天大糞池邊上拉屎的時候,不小心掉屎坑裡了,這才發現了屎坑裡藏著東西。」謝地稟報導。
朱允熥捂著嘴,「什麼什麼,你說怎麼發現的?」
「就是宮內恭桶里的東西運出宮,都是要堆到一個大糞池那裡,滿了之後就有人專門清理,那個錦衣衛屎堵腚眼了,來不及了就直接蹲那糞池拉屎了,誰知道不小心掉下去了,他回北鎮撫司的時候,都還一身屎呢。」
謝地越說越小聲。
生怕朱允熥沒忍住,吐了。
到時候,自己說不好要倒霉。
朱允熥嘴角直抽抽,「所以,你是說就這樣,你們找到了那流出的神威無敵大將軍炮的蹤跡?」
謝地點了點頭,「沒錯,兩門!都在那糞池裡呢。」
朱允熥無語,「還真挺會藏的,兵工廠那邊什麼情況呢?」
謝天稟報導,「臣已經把兵工廠所有人全部扣起來了,正分開關押,審問是誰私通外臣,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朱允熥嗯了一聲,「那你是來匯報什麼的?兩人匯報同一件事兒?不可能吧?」
「回陛下,臣是來稟報馮太醫的,此刻馮太醫被轉移到宮內一處寺廟內,經錦衣衛探查,那座寺廟裡有暗道,直通宮外,裡面的主持和那群逆賊認識!」謝天回答道。
聽到這話,朱允熥閉上了眼。
皇宮密道直達宮外,宮外密道直達京外。
老朱當年到底是留了多少後手啊。
這是留了多少條逃生的路啊。
「調錦衣衛布控,一但江南集團行動,立馬把馮太醫救出來,廟內所有人嚴查,參與其中者凌遲處死,知情不報者殺,不知情的無辜者遣返還俗,回家去吧。」朱允熥吩咐道。
「是,陛下。」
謝天領命。
「那密道的事情,以後可以用來秘密運點東西,此事保密。」朱允熥吩咐道。
「遵旨。」謝天應下。
朱允熥又問,「軍營中可有什麼情況?」
「回陛下,允炆殿下一如既往,沒有額外的情況,也沒有再見外人。」謝天如實回答道。
朱允熥擺擺手,「知道了,下去吧。」
「是,那兩門神威無敵大將軍炮的事情,要怎麼做,還請陛下示下。」謝地請示道。
朱允熥揉著眉心,「先盯著吧,晚上他們行動了,再給朕打撈出來,好好洗一洗。」
「是,臣等告退。」
謝天謝地領命,然後躬身退出御書房。
郝有錢無縫銜接的進來了,「陛下,已經吩咐下去了。」
朱允熥笑著道,「朕剛剛就看你站在那柱子後面,幹嘛不進來?」
「陛下在談國事,後宮與宦官不得干政,不聽最好,聽了就想干政,就想要權力,惹得陛下厭煩,就是做奴婢的不對了。」郝有錢回答道。
朱允熥來到郝有錢面前道,「你不想要權嗎?」
「奴婢想要,但權只能是陛下給,不能奴婢自己搶,陛下賜的,才是奴婢的,做奴婢的,不能越了線。」郝有錢實話實說。
朱允熥拍了拍郝有錢的肩膀。
「去領御前掌印太監的印吧,大伴。」
這話一出,郝有錢震驚的抬眸看了眼朱允熥,又趕忙跪伏在地磕頭。
「奴婢謝陛下天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郝有錢激動得身體在顫抖。
咱家轉正了,轉正了,哈哈哈。
大伴,那可是貼身太監的稱呼啊,咱家自陛下御極以來就戰戰兢兢,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
如今輕舟已過萬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