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遠在武英殿中批改奏摺的朱七牛沒來由的一口血吐了出來,打濕了面前的奏摺,接著整個人腦袋一歪,倒在了案桌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內閣一眾成員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扶了起來,放在了軟榻之上,又命太監火速請來了戴思恭。
戴思恭過來一把脈,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戴太醫,我表弟他怎麼樣了?」小胖焦急的詢問道。
戴思恭搖了搖頭:「奇了怪了,斌王他身體康健,氣息悠長,脈搏跳動有力,不像是生病或中毒了啊?」
「那他怎麼會吐血的?」諸葛明追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要不請他的道教師父陳通微來看看吧。」
言下之意便是,醫學搞不定的,還是請玄學來吧。
小胖『嗯』了一聲,連忙又派太監去請了陳通微來。
陳通微一把脈,再一看朱七牛的面相,眉頭馬上就也皺了起來。
「怕不是……皇上出事了?」陳通微不太確定的猜測道。
此話一出,大家更驚慌了。
斌王吐血昏迷了不說,皇上也出事了?
這可如何是好!
小半日後,朱七牛清醒了過來。
此時他已然被黃月英他們接回了王府。
抬頭看了看四周的陳設,朱七牛疑惑道:「我怎會在此的?」
一旁侍候的黃月英道:「你在武英殿突然吐血昏迷了,我們就把你接回來了。」
朱八牛給哥哥擦了擦額頭,不太忍心的小聲補充道:「陳道長走的時候說過,讓你做好心理準備,皇上那邊可能出事了。」
朱七牛瞬間瞭然。
眼看著十年之期將近,莫非雄英……即將走到盡頭?
「唉!傳令下去,讓內閣派人再去打探情況,順便挑一些緊要的奏摺送過來我批閱,不那麼重要的就暫時擱置一下吧。」想到雄英自始至終最在意的都是大明的強大與發展,朱七牛也沒心思在床上躺著了,有些失落的直接掀開被子走下了床。
「可是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我知道,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都吐血了,這還沒關係?」
「那是雄英太思念我的緣故。」
「好吧。」
……
七日後。
一隊穿著孝服的傳令兵快馬衝進了應天府京城,街道上的百姓見了,紛紛猜測這是哪裡來的報喪隊伍。
他們剛一進城,其進城的消息便傳到了朱七牛這裡。
饒是朱七牛早已有心理準備,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依舊雙手不受控制的顫了起來,心口就跟被釘進了一根釘子一樣的疼。
儘管報喪的人也沒說到底是誰死了。
但朱七牛……就是有所感應。
「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雄英啊!」
朱七牛:o(╥﹏╥)o
好一會兒後,朱七牛收拾好了心情,將群臣召集到了武英殿,隨即讓傳令兵進來了。
傳令兵的排長步履沉重的踏入武英殿,『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斌王,諸位大人,我大明永樂皇帝駕崩了!」
朱七牛身體猛地一震,差點沒坐住。
萬三重、周光等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的反應都很大,有的直接往後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的一蹦二尺高,有的眼淚嘩嘩的流,有的眼睛一黑,直接昏去。
「皇上他是如何駕崩的?」朱七牛強忍著悲痛問道。
「隨行的太醫並未找到病症,跟……。」
「跟什麼?」
「跟先帝駕崩之前有些類似。」
朱七牛眼神一凜:「你不過是個排長,何以知道先帝駕崩時的狀況?」
「卑職原是在宮裡做護衛的,因而有所耳聞,並不是故意探聽皇家秘密,還請王爺恕罪。」
「此事不追究也罷。我再問你,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我們是遼東軍區下轄第九軍的兵。」
「第九軍?怎麼會是你們來報喪?」
「聽說皇上率領的隊伍原是打算在天津登陸的,但航程有所偏移,這才到了山東靠港,那裡是我們第九軍的防區,因此我們被調過去護送皇上來京城。」
「皇上是何時駕崩的?」
「七日之前,皇上於凱旋迴京的火車上駕崩。」
「太后和皇后那邊有何章程安排?」
「太后和皇后並無安排,但隨行的王爺朱允炆得了皇帝遺詔,為嗣皇帝,他倒是有些安排。」
朱七牛與眾大臣皆是一愣。
朱允炆為嗣皇帝?
為何會是這個結果?
都這麼多年了,皇帝不曾有一刻對他青眼有加過啊?
朱七牛則尤為疑惑。
朱允炆當嗣皇帝,那瞻基呢?
這裡頭似乎發生了某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啊!
關鍵雄英竟沒有提前和我通過氣,這中間肯定有鬼!
「允文他是怎麼安排的?」朱七牛壓下心中疑惑,再次問道。
「王爺他的意思是讓斌王您率領眾宗室勛貴和文武百官、京城百姓出城三十里相迎皇帝棺槨凱旋,同時命宗人府、禮部、應天府衙門等準備喪葬事宜,屆時他再安排喪葬主持大臣,務必風風光光將皇帝下葬。」
朱七牛跟萬三重、黃日高等重臣對視了一眼,說道:「事情我們了解了,你且帶人下去休息吧,你們一路疾馳而來報信,辛苦了。」
「休息就不必了,王爺讓我們儘快回去,他那邊還等著信呢。」
「好,那你們去吧。」
「是。」
等這人走後,朱七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強行壓下心中悲痛與迫切想去接回雄英的衝動,問道:「諸位大人,皇上駕崩,朱允炆被立為嗣皇帝,你們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