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敲骨吸髓,朝鮮第一彈!大炮打蚊子

  第297章 敲骨吸髓,朝鮮第一彈!大炮打蚊子,火海神罰威懾土人!

  湖南,天柱土司。

  天柱土司里並沒有天柱山,天柱山在安徽。

  天柱土司隸屬于靖州,此地從洪武年間,就沒消停過,連年叛亂,洪武年間修築的土牆,經常被生苗攻克,如今破爛不堪。

  修一次被攻破一次,導致朝堂修都修不起了。

  景泰年間,鬧得最大的是傅良,他從正統年間開始,穿梭于靖州、邛水、赤溪等地,四處作亂。

  景泰八年初,方瑛、石璞、陳友、李震剿苗亂,就是在剿滅傅黨,就是圍繞著天柱土司進行的。

  最強盛時,傅良擁兵生苗四萬,攻打州府,大肆屠殺漢民,如寶慶府的武岡州就深受其害,景泰七年就被屠十萬漢民。

  湖廣鬧了近百年的苗亂,明軍陣亡的指揮使高達二十位,被屠殺的漢民將近百萬。

  關鍵傅良還逃了,誰也不知道傅良藏在哪裡。

  韓雍收到項文曜消息後,移駐靖州。

  他面容冷峻,去年正在剿滅沅州王把,卻因為移民之事,不得不耽誤,如今移民安置妥當。

  沅州王把,是景泰七年方瑛留下的手尾,景泰七年,方瑛、陳友、李震等人平定蒙能叛亂,當時賊酋蒙能被擊殺,又剿滅一批山寨。

  因為中樞急令,詔方瑛等人回京,導致蒙能手下王把,死灰復燃,再次在沅州作亂。

  韓雍又剿了一次,又被迫中斷,王把運氣也好,兩次逃過大劫,如今王把還在沅州作亂。

  景泰十年,六月初十。

  韓雍率軍七萬,坐鎮會同,

  同時,他收到消息,赤溪司投誠,如一把尖刀插入苗疆的腹心,韓雍立刻整兵,進剿天柱司。

  靖州,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之地。

  此地毗鄰貴州,是苗侗瑤混居之地,靖州南部,通道是侗人生地、臨口是苗人生地、靖州治所之南又是零溪土人生地。

  生地,就是沒被漢人統治的地方。

  治所靖州右面的巫水,雜居著漢蒙土瑤苗侗各族,還是匪患鬧得最厲害的地方。

  而天柱土司,上面的汶溪土司,又是苗人生地。

  只要韓雍打天柱,汶溪、通道、巫水等地就會鬧起來,切斷韓雍的後路,讓韓雍難以維繫後勤,不得不派兵守備後路,這就給了天柱土司鑽進山裡的機會。

  甚至,北面的辰州府,土人也會聯動造反。

  連帶著貴州的土司,也會聯合鼓動造反。

  這樣整個西南都有反的風險,朝廷就要花大價錢平定、剿滅,所以土人看穿了朝廷的懦弱,就肆無忌憚的鬧。

  土人團結,是土人占據生地的優勢。

  當地漢官,是能哄著就哄著,能給好處就給好處,只要不造反,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些年,大明給他們慣壞了。

  韓雍卻不在乎,他有皇帝詔令,不限時間,不限錢財,就要徹底收復生地,統治深入苗疆各地!

  是以,進駐鎮遠。

  並派朱海單獨領一路大軍,駐守江東,並控制好托口塞。

  朱海,是朱英的族兄,和朱英合稱朱氏雙鳳。

  他比朱英更加內斂,雖無朱英之全能,但也是個賢臣良將。

  用兵只要足夠穩,不要出錯,就是好將軍了,朱海穩如老狗,所以韓雍信任他。

  江東和鎮遠,都建在清水江上的城池。

  雖說是城池,但裡面沒多少人住,漢民都被殺了,剩下的都是些衛所兵,維持統治罷了。

  鎮遠距離天柱司甚近,江東則距離汶溪土司近,朱海鎮守江東,是防止汶溪土司問詢,東進攻打縣城。

  而托口塞,則是通往黔陽的要道,謹防生苗攻打黔陽。

  把亂往貴州趕,或者往保靖州宣慰司趕。

  官兵剛到,天柱土司就已經知道了消息。

  天柱土司的土官叫鼓蝦,他已經聽說了赤溪土司楊福投降明軍的消息,氣得暴跳如雷:「叛徒,該死的叛徒!」

  「去聯絡汶溪蠻子鬼板,老子願奉他為王,隨他叛亂!」

  鼓蝦可沒漢化,他滿臉都是紋身,個子矮小,披頭散髮,古銅色的皮膚,顯得十分壯碩。

  可立刻有人稟報,明軍速度極快,浩浩蕩蕩朝著天柱而來。

  「怕個球,明狗跟雞崽子似的,咱們一個打他們十個!」

  鼓蝦招呼兵將,下山會會明軍。

  韓雍抵達鎮遠後,調靖州衛所兵幫他保全後路,他則馬不停蹄,率軍渡河,兵進天柱土司。

  夕陽西下時,兩軍意外碰面。

  鼓蝦手中約有兩萬生苗,個個悍不畏死。

  以前他手上有三萬,借出去一萬,隨傅良作亂,結果被明軍或殺或降,如今只剩下兩萬人了,所以他願意臣服汶溪土司,讓他當大王,他屈尊侯位就行了。

  「擺槍陣!」

  韓雍騎在馬上,打量著山上密集的土人。

  心中盤算,他手中有六萬大軍,有三萬是廣西土人,一萬是本地土人,一萬是衛所兵,一萬是江西刑徒軍。

  楊信剿滅的江西匪類,被強行裝上船,運到湖南來,韓雍見其雄壯,不願外放為民,就編練了一支匪軍,來的時候是兩萬四千人,被韓雍殺到了一萬兩千人,終於編練成功。

  圍繞韓雍身邊的是京營兩千人,都是清白的良家子,充當韓雍親衛,負責保證韓雍安全。

  「立刻搭建指揮台,即刻開戰!」

  韓雍就是打快,他擔心汶溪土司叛亂,一旦汶溪土司和天柱土司匯流,他手中只有六萬兵,難以靈活用兵。

  就算不能全勝,也得先消耗敵方人數。

  鼓蝦看著韓雍雄壯的軍容,心中生出畏戰之意。

  韓雍掌兵,軍紀極嚴,他令行禁止,凡是不聽命令的,一概重罰,所以他軍中還未打仗,戰損率就頗高。

  他掌軍兩年有餘,遭遇不下於一百次刺殺。

  好在他賞罰分明,從不剋扣軍餉,該獎賞的大肆獎賞,偶爾還給各軍加一頓飽飯,所以兵卒還願意給他賣命。

  可再看韓雍之兵,土漢匪混雜,卻被擰成一股繩,軍威雄壯,神采奕奕。

  「這是明軍嗎?」

  鼓蝦有點懵,難怪去年沅州王把,被一萬多明軍,打得節節敗退呢,這明軍有點凶啊。

  「出擊!」

  韓雍下令,讓兵卒仰攻。

  仰攻,是事倍功半的打法。

  換做其他軍隊,估計當場譁變,韓雍手下的六萬大軍,在收到命令之後,提著狼筅,直接往山上沖。

  不是他們悍不畏死,而是韓雍將軍制打散,重新任免小旗,以旗為計,哪個旗在戰場上後退,全旗斬首,只要聽從軍令,獎賞翻倍。

  再看看後面。

  韓雍的親衛軍,將弩箭對準了前面的軍隊。

  誰敢不往前沖,立刻射死。

  所以,韓雍軍玩命似的往前沖。

  鼓蝦有點看懵了,這打法比生苗還生猛呢!

  「大王,咱們撤吧!」有生苗恐懼。

  六萬明軍散開來,如潮水一般往山上涌,卻又不會失去建制。

  兩萬生苗站在山腰處,腳下跟長了釘子似的,看傻了。

  「捅!」

  小旗下令,十個兵卒同時用狼筅,使勁往前戳!

  「捅!」

  十根狼筅往前捅!

  一個個小旗,整齊劃一,同時捅,同時收。

  上山的步伐堅定,收的時候往前走三步,再捅。

  「啊!」有生苗慘叫,他們都忘記放箭了,眼睜睜看著明軍沖了上來。

  「放箭!」

  鼓蝦下令。

  可是,生苗就是生苗,根本就沒統一訓練過,看見有同伴死了,第一個念頭不是報仇,而是跑。

  「跑啊!」不知道誰先喊的,兩萬生苗瞬間崩了。

  發瘋似的往山里跑。

  「壞了!」

  韓雍暗罵一聲。

  他太急了,一下子爆發出全部實力,把土人嚇慘了,這回他們鑽進大山里,可怎麼找出來呀。

  正在衝鋒的明軍也傻眼了,這生苗也太弱了吧?

  說好的悍不畏死呢?

  「鳴金,收兵!」

  韓雍對此地地形不熟,放任兵卒攻山可以,讓兵卒進去抓土人,那無異於送死,他會大失軍心的。

  第一戰,就這麼輕鬆的勝了。

  但天柱土司的損失,只有三個人。

  明軍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韓雍下令建造營盤。

  晚間的時候,天色忽變,像是要下雨了。

  「若那鼓蝦聰明,自知不敵我軍,要麼北逃,要麼今夜襲營。」韓雍料定鼓蝦會來襲營。

  果然,後半夜的時候,營盤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明軍引人進營,誘殺之。

  第二天,下了一天雨,明軍只能繼續建造營盤。

  第三天,雨停後,道路泥濘難走,還是沒法打。

  第四天,韓雍西進。

  鼓蝦小打一場,又輸了。

  而汶溪土司傳來消息,願意起兵造反。

  但有一支明軍駐紮在江東,必須要拔除掉這顆釘子,才能聯絡新晃、沅州各部土人,擁立傅良再次造反。

  傳信的時候,汶溪土司已經率兵兩萬,攻打朱海去了。

  這天,正下著大雨。

  土人從小就在這裡生存,對當地的地形、氣候熟悉至極。

  首領鬼板又非常熟悉明軍,明軍打仗連頭豬都不如,這天氣肯定縮在房子裡睡覺呢。

  這是他們的好機會。

  他也在盤算著,明軍有大量裝備,掀翻這股明軍,他這兩萬人就都有裝備了。

  對裝備,他是非常眼饞的,以前他也有一批裝備,都是一點點繳獲來的,結果傅良一敗,所有裝備都沒了,他能活著逃回來,已經是萬幸了。

  抵達明軍營盤前,鬼板覺得建造營盤的人,是個高手。

  竟建在山澗里,就是防備土人襲營。

  但是,鬼板和明軍打交道很多,如方瑛、李震,皆敗給過他,越會建營的明軍,軍力一定不強。

  鬼板率人冒著大雨,嘴裡銜刀,在險峻山崖上攀爬。

  鬼板先爬到了高處,從高處俯瞰明軍營盤,發現明軍的瞭望塔上都沒人戍守,可見懶散至極。

  甚至,軍營里還有陣陣賭博的聲音。

  鬨笑聲不斷。

  這是支貪圖享樂的軍隊。

  「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鬼板下令,讓土人跳進明營里。

  很快,一個個土人迅速爬進大營里。

  充滿鬨笑聲的營盤,頃刻之間就亂了起來。

  鬼板知道這仗贏了。

  他身先士卒,如猿猴般下山,距離營盤還有五尺的距離,輕輕一躍飛到了明軍營盤裡,順勢一滾,以卸掉重力。

  可是!

  他進營的瞬間,察覺到不對勁。

  自己的土兵什麼樣的,他還能不清楚?

  那些土兵都是殺人狂!

  抓住明軍,早就開膛剖腹,如屠宰豬羊一樣,說不定手裡還拿著人心,正在吃呢!

  可是!

  這營盤裡,還是噼里啪啦的打鬥聲,太詭異了?

  「撤、撤!」

  鬼板從小就在戰場上遊走,對戰場的細微處極為敏感,發覺不對,立刻打手勢,讓所有人撤出明營。

  而在營盤裡的朱海,微微一嘆:「本官到底哪演得不像?」

  「出擊!」

  嘭的一聲,營門被踹開,無數明軍涌了出來。

  一個個手持倭刀。

  這雨天,用不了火銃。

  站在前面的,則是弓弩手,剛踹開門,就對著院子四處射箭。

  一輪箭雨之後。

  「殺!」

  刀兵沖了出來,他們身披紙甲,手持倭刀,近戰搏殺。

  倭刀,已經開始被明軍大批仿製,仿製後裝備各軍了。

  「啊啊啊!」

  鬼板中了一箭,而明軍靠近後,他用苗刀砍殺,一刀一個,砍死兩個明軍。

  而腿上,竟中了一刀。

  一個小旗損失了兩個人,其他八個人靠攏過來,將鬼板圍在中間,同時出刀。

  鬼板提刀抵擋,可是後背空門大開,被倭刀砍中。

  「這他娘的是明軍嗎?」

  鬼板劇痛。

  他意識中的明軍,都是弱得跟娘們似的,他一刀能劈死十個,景泰七年的傅良叛亂中,他最多一次殺了十九個明軍,他親手屠了四個漢村,那些漢人如雞仔一樣!

  可是,這股明軍怎麼這麼厲害呀?

  噗!

  他順勢滾在地上,避開刀劍,同時拿出腰間的小弩,射出毒箭,射死了一個明軍。

  在他收弩的時候,竟一刀劈在他手上。

  「啊!」

  鬼板悽厲慘叫,他一隻手被砍掉了,掉在地上。

  明軍也意識到,鬼板是個大人物,紛紛過來搶功,結果鬼板左手揮刀,砍傷兩個明軍。

  他身上中了十幾刀,倒在地上,看著還在往明軍大營裡面跳的土人,他對著空中打手勢:「別、別進來了!」

  可是,雨幕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土人根本看不到命令。

  「大人,此人像是匪首鬼板!」有人去給朱海報功。

  朱海擔任湖南保靖州宣慰使,兼任永順宣慰司宣慰使,是從三品的官員。

  這裡是靖州,保靖州是在靖州北面的宣慰司。

  「拉過來!」

  朱海今年剛剛五十歲,身量頗高,五綹長髯,看著十分威武。

  重傷的鬼板被拖過來。

  用兩支狼筅扎透了他兩條腿,把他硬拖過來。

  可是,鬼板滿嘴土話,朱海聽不懂啊。

  他讓人來看,本地的熟苗說他就是汶溪首領鬼板。

  「好,捉拿此人者,皆有大功!」

  朱海意識到,平定汶溪土司的機會來了。

  「不留活口,全部殺掉!」朱海下令。

  然而,明軍營盤中的喊殺聲,已經讓土人醒悟過來,這裡似乎是個圈套。

  已經沒有人往營盤裡面跳了。

  而明軍忽然打開轅門。

  明軍冒著大雨,急速涌了出來。

  土人,是鬆散的部落聯盟,鬼板只是首領而已,每一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部長,這些部長察覺到不妙,就開始收攏自己的人手,往後退了,不肯為鬼板賣命了。

  這也是土人,只能在本地作亂,卻不能稱王稱霸的原因。

  朱海一身鎧甲,手持長劍,立於轅門之內。

  「擲彈!」

  他建營在山腰上,上山難下山容易,又是大雨天氣,明軍追擊也抓不著。

  所以,一顆顆猛火炸彈,被大力士投擲出來。

  那些土人仰頭看了看天,一顆顆陶罐從天上掉在地上。

  什麼玩意兒?

  土人都是懵的。

  轟!

  忽然之間,漫山遍野的燃起了火焰。

  靠近陶罐的土人,瞬間被炸飛,然後火焰把附近的土人燒著了。

  「啊啊啊!」悽厲的慘叫聲,蔓延著山坡上下。

  最讓土人驚恐的是,這些大雨天啊,火怎麼還會燃燒呢?

  他們以為這是神罰!

  有的土人跪在地上,衝著火磕頭,認為這是神在懲罰他們。

  而山上的明軍,也瞠目結舌。

  大雨助長了火焰的威勢,一百顆猛火炸彈,竟讓漫山遍野都燃燒了起來。

  水,竟成了助燃劑。

  「這是大明的神罰,爾等不聽皇命,違背上蒼之意,遭到神罰!」

  朱海趁機裝神弄鬼:「本官代天巡狩,看在爾等亦屬華夏苗裔份上,願乞求皇帝開恩,免去爾等神罰!還不投降?」

  他讓土人翻譯。

  無數土人用本地方言齊聲嘶吼,讓山下的土人聽得見。

  那些土人不敢跑了,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大人,何時招降?」親衛問朱海。

  朱海瞥了他一眼。

  穩住他們,就是讓他們被燒死。

  你去火中招降他們嗎?還是伱能滅了這火?

  朱海也不知滅火之法。

  此刻,他的內心也是極為震驚的。

  韓雍調配給他一百顆猛火炸彈,他只知道這炸彈威力很大,卻不知道威力這麼可怕。

  連火都不怕,那這東西怕啥啊?

  火焰持續了半個時辰。

  燒死土人近七千人。

  招降了四千多,殺死兩千多。

  汶溪土人勢力土崩瓦解。

  朱海調整策略,不再駐守江東,而是率軍西進,去清繳汶溪各個寨子,並大肆宣揚神罰之威,讓土人恐懼。

  韓雍收到兩封書信。

  一封是陶成的書信,他已經攻克了邛水土司。

  另一封是朱海,誤打誤撞,殺死汶溪鬼板,正在收降汶溪山寨。

  「好運氣啊!」

  韓雍長嘆一聲。

  他空有強兵,鼓蝦卻膽小如鼠,鑽進大山里了,清剿十天了,效果微弱。

  論幾路兵卒,他實力最強。

  本以為大功在手,誰想到鼓蝦膽小如鼠,連一場正面交鋒都不敢。

  然而,讓韓雍懵逼的是。

  第二天,鼓蝦竟派人乞降來了。

  鼓蝦也收到了信息,汶溪土人死傷慘重,余者全部歸附大明。

  赤溪降了,前幾年鬧得最大的邛水司,被明軍屠了,各洞已經像明軍投降了。

  被夾在中間的鼓蝦,知道自己除了投降,沒有其他路了。

  所以向明軍乞降。

  但是,韓雍願意招降嗎?

  韓雍立刻同意,並遣使建立天柱司,鼓蝦被任命為土官,還是改土歸流那一套。

  結果,當天晚上,鼓蝦被大明使臣割了腦袋。

  韓雍親自率軍,進攻鼓蝦的老巢,把一百五十顆猛火炸彈在鼓蝦老巢里引爆。

  殺傷土人三千人,強勢震懾土人。

  並趁機招降土人,建立天柱縣,土司之制再不存在。

  靖州西部,徹底平定。

  韓雍交給朱海來建立縣治,並繼續剿撫鑽進山裡的土人。

  他則南進,攻打零溪、通道、洪舟泊里司、臨口四個土司,耗時兩個月時間,殺傷土人兩萬餘,招降十二萬人,並在當地建立縣治。

  再東進巫水,蕩平巫水上作亂的匪類,殺死四萬有餘,招降土人二十餘萬,靖州徹底平定。

  捷報送入中樞。

  時間已經進入七月了。

  「靖州和柳州北部合併,建立靖融府。」

  之前柳州北部,就被從廣西拿了出來,交給湖南。

  靖融,取自靖州的靖,和柳州府內的融州的融,合併叫靖融府。

  和安徽一樣,安徽就取自安慶府和徽州府,所以叫安徽。

  江蘇,則是取自江寧府和蘇州府,所以叫江蘇。

  「閣部多遴選士子,送去湖南,生地既然建立了吏治,就需要大量的能吏,由亂入治。」

  「猛火炸彈建功了,督促延安府,多多運送石油入京。」

  「再給湖南送去一千枚。」

  朱祁鈺想在延安府生產炸彈。

  朝臣不同意,擔心民間竊取配方,以此造反。

  如今,各種資源都不夠用的。

  他派人去遼寧尋找鐵礦,結果沒找到。

  鞍山鐵礦,就擺在那,都沒找到?

  朱祁鈺讓人繼續找,務必找出來。

  只能加大大冶鐵礦的採集。

  現在用鐵的地方,多了一項,煤油燈需要鐵器來盛煤油,現在是煤油也缺,鐵具也缺。

  朱祁鈺在琢磨,把鐵礦也呈報給商賈。

  「猛火炸彈要多多製造,前線不能缺!」

  「還有,令軍器局繼續研究,加大炸彈的威力,還有火繩槍的問題,在雨天根本不能用!」

  「倘若朱海的火繩槍,能在雨天使用,汶溪一戰功成。」

  「加快研究!」

  朱祁鈺傳旨下去,他認為,該從火繩槍,往燧發槍上發展了。

  而在朝鮮。

  王越已經控制春川以南,全部城池。

  各城,皆入駐明軍,建立統治,並插上大明龍旗,勘測地形,繪製地圖。

  從中樞調配過來的糧食,王越分到各城去,在城外支開粥棚,以工代賑。

  按照大明的規制,建造馳道,溝通每個城池的聯繫。

  中樞派來上萬舉人、秀才,令他們入各城,組建新政府,按照皇帝的心愿,建立新吏治。

  又從國內調來能臣何喬新、劉珝、劉吉、尹直,輔佐王越,整頓吏治。

  楊守陳也被任命了朝鮮本地官員,他暫時無法回中樞了。

  又調龔永吉入朝,輔佐王越軍事。

  這是皇帝在平衡王越的權力呢,防備王越在朝鮮做大。

  中樞明旨,酌情啟用朝鮮本地官員,並清洗朝鮮本地士紳,用士紳之財,重建朝鮮。

  此事由孫可法來做。

  龔永吉從宣鎮先回京,拜見皇帝,和皇帝密談後,和孫可法一道,乘船橫渡渤海,來到了朝鮮。

  龔永吉本和孫原貞關係不錯,想關照關照孫原貞的這個兒子。

  結果孫可法兩句話,把龔永吉氣得七竅生煙。

  從此再也不見孫可法。

  孫可法還洋洋自得,他帶著一群狐朋狗友,近百人,都是京師有名的混不吝。

  浩浩蕩蕩出海,在仁川登陸。

  江華灣,被改名為世昌灣,世昌是王越的字,紀念王越的功勞。

  王越、李侃、楊守陳、蔣琬、毛忠、周賢、周玉等人已經被書寫成解救朝鮮的英雄。

  朝鮮很多地方,都以他們的名字改名。

  大明文人媚上,寫了本朝鮮風雲。

  把王越形容成岳飛、韓世忠這樣的人物,輔佐朝鮮。

  朱祁鈺大手一揮,此書被列入史籍,令史官按照這本演義修史。

  史官看完都直呼草泥馬,書里描寫的王越善使水火,一張嘴噴出一口火,把朝鮮叛軍都給燒死了,而朝鮮大旱,王越一張嘴,噴出一口水,下了三天甘霖。

  陛下您能不能靠點譜啊!

  史官只能把頭髮撓禿了,酌情刪改,採用吧。

  反正教坊司,派了三千戲子,在朝鮮內大肆唱朝鮮風雲,搞得朝鮮士紳都懵了,我們啥時候成叛軍了?

  孫可法路過了一片廢墟的漢城,直接去春川拜見王越。

  王越知道孫可法是幹什麼來的。

  孫可法被任命為錦衣衛千戶,他手下這些混不吝,就是他的兵。

  王越簡單交代兩句,就打發孫可法走了。

  然後和龔永吉密談。

  「女真人被堵在這裡了。」

  王越指著地圖,主要在咸興,元山以北,清津以南。

  蔣琬和毛忠,堵住北面出路。

  他王越則堵住南下的路。

  李滿住數次突圍,都被打了回去。

  但明軍還不剿他,就這樣堵著他。

  「陛下的意思是,放女真人南下去倭國。」

  龔永吉道:「倭寇攻打南京,讓陛下震怒無比,發誓要屠光倭國,所以可派女真人為先驅。」

  王越皺眉:「女真人豈能願意去呀?」

  「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要麼去,要麼死!」

  龔永吉厲聲道:「咱們圍而不剿,就是要用他們!倘若他們不為我們所用,留之何用?」

  「春川侯,你可知陛下派老夫來,所為何事嗎?」

  王越也不明白,龔永吉是能打仗的文官,而朝鮮已經沒有大戰事了,皇帝為什麼派龔永吉來呢?

  「老夫要入駐對馬島,在島上修築工事,將此地打造為攻打倭國的橋頭堡。」

  龔永吉道:「對馬島,對大明至關重要,別人來修建工事,陛下不放心。」

  對馬島,在朝鮮和倭國中間,兵家必爭之地。

  大明沒入駐,一旦入駐,就會被倭人攻打,而倭人善戰,一般將軍來,未必能擋住倭軍進攻。

  所以派龔永吉來,在此島上建造。

  「好,本督撫這就派人聯絡李滿住,誘使女真人南下。」

  王越很清楚,皇帝派龔永吉來,就說明決心已定。

  龔永吉滿意地點頭:「今年朝鮮糧食收成如何?」

  「唉,別提了,連年戰亂,哪有什麼收成啊!」

  王越苦笑,打仗容易,治理難啊。

  「這朝鮮,地疲人窮,偏偏還能生,就這朝南,大致統計出來,有六百萬人口。」

  「多少?」

  龔永吉吃了一驚:「六百萬?那整個朝鮮,不得有上千萬人口啊?」

  難怪歷代先帝,都不要這塊地方呢。

  這麼多張嘴,拿什麼養啊?

  關鍵這地方窮啊,窮得令人髮指。

  「遍地是流民,能吃口粥都是好日子了。」王越苦笑。

  他收復朝鮮一戰,打得那麼驚艷。

  結果治理朝鮮的時候,眼淚差點出來。

  「難怪陛下派錦衣衛來,不拿掉朝鮮士紳,朝鮮百姓永遠也吃不飽肚子啊。」

  龔永吉喃喃自語:「百姓吃不飽肚子,士紳略微挑唆,就會叛亂,這朝鮮就會成為大明的泥潭啊。」

  「是啊,這一仗打得太輕易了,各地都是望風而降,打得並不徹底。」

  王越贊同道:「只要我軍撤了,就會成下一個交趾。」

  「陛下深謀遠慮,不怕朝鮮再亂一遍,徹底把士紳推平,此地才能徹底納入漢地!」

  交趾為什麼得而復失?

  就是因為清洗得不徹底。

  交趾遍地都是安南大族,這些大族不滿足於在大明的地位,難以得到更多的政治權利,所以就唆使交趾百姓造反。

  交趾和朝鮮同理,交趾也是人多地少,地疲人窮。

  最後大明陷入戰爭泥潭之中,無法自拔。

  倘若及時拔除掉交趾的士紳,用士紳之財,供養百姓,或者用大明士紳替代安南士紳,交趾就不會丟了。

  「陛下跟老夫說了,朝鮮絕不可丟,寧願將朝人全部移入華夏,移華夏之民入朝,也不能丟了朝鮮!」龔永吉認真道。

  王越則搖搖頭:「歸根結底,是朝鮮吃不飽肚子,流民太多了,若朝鮮能吃飽肚子,就不會造反了。」

  他看向遼寧方向:「只能寄希望於玉米三寶了。」

  「若這三寶無效,這朝鮮,早晚也守不住。」

  王越這話十分大膽。

  卻看透了本質。

  不在於是哪裡的百姓,換了大明百姓,就不造反了嗎?

  只要百姓日子過得不舒服,當然有權利換一個天地。

  龔永吉若有所思:「可放任女真人南下時,再搶掠一次,朝鮮人口太多了。」

  王越瞳孔微縮:「這……」

  「交給孫可法做即可。」龔永吉老神在在。

  沒看出來呀,這老東西夠記仇的。

  王越點點頭。

  翌日一早,孫可法就投入工作了。

  朝鮮省在春川設立治所。

  春川變成行政中心,自然也成了經濟中心,來自大明的貨物,以春川為中心,向南轉運。

  在出京前,皇帝宣孫可法覲見,給他算了筆帳。

  收復朝鮮,中樞總共花了一百萬兩銀子,但治理朝鮮這大半年時間,卻花了三百多萬兩銀子。

  若按照這個趨勢花下去,後年大明就得被迫放棄朝鮮。

  皇帝錢再多,也不能扔進去一千萬兩銀子在朝鮮的。

  所以,朝鮮必須自給自足,不但不能給中樞添麻煩,還得給中樞繳納一筆錢,起碼得回本。

  不然皇帝也很難做,百官對給朝鮮花錢,頗有微詞,民間的報紙已經反對郡縣朝鮮了。

  孫可法明白了,他來朝鮮,就是給皇帝搞錢來了。

  搞到得越多,他的官位就越高。

  向金忠看齊!

  其實,朝鮮最有錢的人,都在漢城的。

  漢城卻被一把火燒了,多少金銀財寶呀,都被燒了,難怪朝鮮窮呢。

  倘若漢城不少,起碼能摳出來幾千萬兩銀子……

  等等!

  金銀不會被燒掉呀,大火燒毀後,明軍有沒有去找錢?

  孫可法想的不對,值錢的不止是金銀,字畫、古董也值錢,絲綢、布匹、書籍等等還有很多東西,都值錢。

  春川就差很多了,但是,春川的土霸王,卻是李璔。

  李璔是朝鮮王李瑈的庶弟,被封為桂陽君,靖難後被改封在春川。

  就是因為李璔是李瑈的父親最喜歡的庶子,所以李瑈不放心他,把他放在眼前,盯著李璔。

  李璔不好文武,就沉溺於女瑟。

  此人在本地大肆斂財,而王越想立新君的時候,李璔竟然想染指王位。

  竟想賄賂王越,希望王越讓他做朝鮮王。

  遭到王越的拒絕。

  當看見大明龍旗在春川城飄揚的時候,他好像明白了什麼,自此之後閉門不出。

  孫可法叩響了李璔家的門。

  他家的爵位牌匾,被摘下去了,如今整個朝鮮,能掛著爵位牌匾的,只有王越、蔣琬、毛忠三個人。

  明軍來了之後,李璔縮起尾巴做人。

  他長得肥胖,肥頭大耳的,看見一身錦衣衛官服的孫可法進來,有點害怕。

  「你就是李璔?」

  孫可法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肥胖的大臉。

  李璔臉頰抽動幾下,有些屈辱的點頭。

  「啞巴?不會說話?」孫可法嗤笑。

  「我就是李璔。」李璔咬著牙。

  孫可法則看著他:「你自稱什麼?我?你爹就是這樣教你說話的?一點家教涵養都沒有?」

  錦衣衛跟著鬨笑。

  李璔的父親,是朝鮮第四代朝鮮王李祹。

  李祹文治武功,還特別能生兒子,二十多個兒子。

  可國破家亡,祖上再牛,祖上還能從棺材板里蹦出來,幫他報仇嗎?

  「在下李璔,請問大人何意?」李璔行禮。

  「在下?你配稱在下嗎?」

  孫可法冷笑:「只有士子才能自稱在下,你算個鳥啊,你會讀聖賢書嗎?」

  「我……」李璔脫口而出。

  啪!

  孫可法狠狠一個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而李璔的家僕竟紛紛湧上來。

  孫可法卻當做沒看見,盯著李璔:「你該自稱小人,聽到了嗎?」

  然後,慢慢轉過頭,看向那些炸毛的李璔家僕,嗤笑道:「怎麼?敢過來殺老子?」

  「老子是錦衣衛千戶!」

  他抻著脖子,拍了幾下:「來呀,往這劈!」

  「敢動老子,你們全府雞犬不留!」

  孫可法慢慢看向了李璔。

  啪!

  又一個無比響亮的耳光,抽在李璔的臉上,李璔臉上的肥肉抽搐,一個重影的五指山,出現在他的臉頰上。

  「你該自稱什麼?」孫可法問他。

  李璔咬著牙齒,緩緩低頭:「小人李璔,見過大人!」

  「狗東西!」

  孫可法大搖大擺地進了大堂:「李璔,你這些家奴,有反抗大明之嫌,是你動手呀?還是本官幫你動手呀?」

  李璔倍感屈辱,王越入駐春川大半年了,對他這位前朝遺老,還算客氣。

  大明官員,如沐春風。

  並未打碎原朝鮮規制,只是改換城防,安置流民,僅此而已。

  偏偏來了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錦衣衛。

  「小人家奴忠心護主而已,求大人饒命。」李璔低三下四道。

  「老子不饒,老子就是不饒你!」

  孫可法終於揚眉吐氣了。

  這樣活才是個爺們嘛!

  在京師里,他表面瀟灑,心裡卻活得都不如狗,他老爹厭惡他,弟弟們對他避之如虎,皇帝也討厭他,還是這朝鮮舒坦,是他的福地呀。

  李璔都懵了,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孫可法坐在正堂主位上,咋咋呼呼道:「把你家美妾叫上來,伺候兄弟們喝茶。」

  李璔眸現厲光。

  大明派這個人噁心我,是為了試探我有沒有反心嗎?

  他立刻換上笑臉:「回稟大人,家中美妾很多,小人這就招呼出來,保教大人滿意。」

  「聽這口氣,你李璔怎麼像個老鴇子似的呢?」

  孫可法笑道:「讓你妻子來待客吧。」

  讓正妻出來待客,是很大的羞辱。

  「大人,賤內年老體衰,入不了大人的眼界。」李璔琢磨孫可法的用意。

  「老子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說什麼屁話呢?」

  孫可法沉下臉來:「他娘的,再囉嗦,老子把你綁在柱子上,讓兄弟們輪番伺候你家中女眷。」

  李璔臉色一變:「大人……」

  「快你娘的去!」

  孫可法跳起來踹他。

  李璔吃了一腳,覺得十分屈辱。

  但是,明軍駐紮在春川,他可不敢違抗。

  只能讓正妻出來待客。

  他正妻也是出自高門大戶,忍著屈辱,款款而來,待客有道。

  錦衣衛番子看得眼珠子發直,這些混不吝沒幾個出身大戶人家的,何曾見過高門娘子。

  孫可法對老娘們無感,他勾勾手指,讓李璔湊近過來:「兄弟造訪貴府呢,主要是手頭不寬裕,能不能借點這個花花。」

  他勒索,也是大姑娘上轎第一次。

  多少有點青澀。

  就這?

  就為了點錢,你打我兩個耳光?還讓我正妻出來待客?你有病吧!

  李璔行了一禮:「大人有難,小人肯定願意襄助……」

  「什麼大人小人的,是兄弟,來來來,快坐下,你我是兄弟,以兄弟相稱。」孫可法笑容燦爛。

  「小弟願襄助兄長十兩銀子!」

  猛地,孫可法臉上笑容僵硬:「你說多少?」

  「大哥莫非嫌多?」

  啪!

  孫可法一個耳光,扇在李璔的臉上:「十兩破銀子,老子還嫌多?你他娘的是王子嗎?老子看你是要飯花子!」

  李璔又挨了一個耳光,捂著臉哭道:「大哥……」

  「誰他娘的是你大哥!」

  孫可法變臉了:「兄弟們,把他娘們弄了!」

  這些混不吝就等這時候呢。

  李璔的夫人驚呼,但被幾個惡棍圍住占便宜。

  「大哥,有話好好說,小弟願意出二十兩銀子!」李璔也夠摳門的,可見他和正妻關係的確不咋地。

  「老子缺你那二十兩銀子嗎?」

  孫可法指著自己:「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兵部尚書孫原貞,我家會缺二十兩銀子?」

  李璔嚇了一跳,兵部尚書,那是三公九卿啊。

  可堂堂文官之子,怎麼會當錦衣衛呢?

  而且這般索賄的樣子,簡直是個惡魔。

  「我願意出一百兩銀子!」

  啪!

  孫可法甩了他一個耳光:「把你媳婦賣到勾欄瓦捨去,也比一百兩多!你他娘的真是個守財奴啊,還跟老子稱兄道弟的!老子丟不起這個人!」

  他衝上去,對李璔一頓拳打腳踢。

  而李璔家中的家奴早就按捺不住,都想衝進來,把這該死的錦衣衛殺死了。

  李璔心中怒火爆棚,誰還不是王的兒子了?

  大不了把孫可法殺了,反出春川去!

  下一瞬,他就老實了。

  孫可法掏出火繩槍,把槍口對準他的腦門,然後往裡面裝填彈藥。

  火繩槍,需要把火捻提前點著,然後用個鐵鉤固定住,把這個鐵鉤固定到放火藥的藥室旁邊,每次要發射時,就按一下鐵鉤,把燃燒著的火繩按進藥室點燃火藥。

  這支火繩槍,是他出發時,他爹給他的。

  他爹淘汰的玩意,他爹現在用鳥銃。

  據說鳥銃能瞄準,能射到鳥。

  但他還聽說,鳥銃是過年時皇帝賜給諸臣的,今年軍器局在研發擊發機括,據說能夠解放雙手了。

  就這火繩槍,朝鮮也沒見過呀。

  李璔的念頭還停留在,火器是幾個人同時操作的火銃思想上呢,結果孫可法雙手持槍,頂著他的腦袋,往裡面裝火藥,並且拿火摺子點燃火繩。

  「大人饒命啊!」李璔哭嚎。

  但是,孫可法卻點燃了火繩槍。

  李璔下意識要跑。

  「你跑得快,還是槍快呀?」孫可法冷笑。

  「我家全部家當都願意孝敬給您,求求您放過我吧?」李璔哭嚎。

  「老子又不是周扒皮,不會要你全部家當的。」

  孫可法冷笑:「老子就要十萬兩銀子,你給老子湊齊,老子就走!」

  「啊?」

  李璔瞪圓眼睛:「十萬兩?我家哪有那麼多錢呀?」

  「沒有好呀,就這一槍下去,你就能見到你爹了!還有你哥哥,那個倒霉王!」孫可法冷笑。

  而火繩快速燃燒,眼看著就要擊射出來了。

  「我給,我給!」李璔慘叫。

  「當真?」孫可法還不移開槍口。

  李璔緊閉著眼睛,慘叫著點頭,汗漿如水般流下來。

  「老子給你試試槍!」

  啪!

  孫可法對著窗外打了一槍。

  很快,窗外傳來一聲慘叫聲,一個家奴被射殺。

  李璔吞了吞口水,滿臉驚恐。

  「想不想反悔呀?」孫可法對這一槍很滿意。

  「不、不敢反悔。」李璔嚇慘了。

  孫可法笑了起來,把槍背在身後,走過來拍拍李璔的肥臉:「老子明天來收錢,要是收不到錢,啪!你腦袋就會炸開!哈哈哈!」

  他大搖大擺的走出正堂大門,看見整裝待發的家奴。

  揮了揮手。

  他帶出京的番子,拿出火銃,對著他們掃射。

  李璔親眼看到,這些忠心為主的家奴,竟被孫可法射殺,但心中卻怒不起來。

  孫可法太可怕了。

  「這些不聽話的狗東西,老子幫你處理了,記著,明天這個時辰,老子來收錢。」

  孫可法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

  「不用送了,老子能找到路。」孫可法走出李璔的家。

  而有個混不吝,湊過來:「千戶,他府中娘們千姿百媚的,讓咱們享用完了,再辦事呀。」

  孫可法卻停下腳步,慢慢轉過頭,瞥著他:「帶你出來是幹什麼的?」

  那番子被孫可法的眼神鎮住了,蠕了蠕唇,不敢說話。

  「老子是來建功立業的,你們要是想抱著娘們進溫柔鄉,就別來朝鮮,別跟著老子!」

  孫可法兇狠道:「老八,這是老子第一次聽你說,也是最後一次!」

  「下次再說!」

  他手指做槍,頂著他的腦袋:「啪!老子崩了你,滾!」

  那番子嚇得後退。

  孫可法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混蛋程度,都比他們強,又是皇帝欽命的千戶,誰敢不從?

  「都聽好了,老子是建功立業來了。」

  「有歪門邪道的心思,都給老子收收。」

  「誰擋了老子的道,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孫可法面容凶厲:「要是不服的,和老子練練,在京師你們卑服的,來了朝鮮,照樣得給老子盤著!」

  「聽到了嗎?」

  所有番子跪在地上,鄭重又驚恐道:「標下遵令!」

  這個大禍害孫可法,怕是京師的人都不認識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