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謝縉拜師曹瑋

  第212章 謝縉拜師曹瑋

  「太師身體有恙,全都是因為我等愚笨所致,太師是大明的支柱,我等卻致使太師勞累過度倒下,實在是有罪。🎉💢 ❻➈𝐬ĤùⓍ.¢όΜ ♕🎅」

  宋平低著頭,嘴裡說著。

  「這跟你們沒多大關係,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也沒人責怪你們,起來吧。」曹瑋朝他們擺擺手,心中頗為感動,自己的辛苦沒白費啊。

  「雖然沒人責怪我等,但我等也絕非無罪,若是我們一眾人再用心一些,太師便不會如此勞累。」趙恆說道。

  「你們不懂,」曹瑋道,「我現在是累一些,那是因為我想把伱們教出來,等你們把該學的都學會了,我也就可以省些心了。」

  「到時候……」曹瑋微微一笑,「你們可就不能像現在這般悠閒了,說不得要比我現在還要忙碌一些。」

  宋平和趙恆抬起頭,看了看曹瑋。

  太師這不是在故意哄他們,好讓他們寬心吧?

  「方才陛下過來,」曹瑋繼續說道,「我已經向陛下奏請,找一些飽讀詩書,通曉數算的學子學士過來,到時候和你們一同聽講,等他們也學會了該學的,我就能清閒一些了。」

  「不過你們身上的擔子就重了,你們可要做好準備。」

  兩人這才徹底相信,言辭鑿鑿的鄭重出聲道:

  「雖不敢妄圖與太師大人比肩,但我等一直視大人為楷模,能跟誰在大人身邊,像大人一樣為大明出力,為朝廷效力,是我等畢生的夙願,我等早就已經有此覺悟。」

  曹瑋嘿嘿笑了一聲,看著兩人鼓勵道:

  「做人一定要有夢想,如果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分別?若你們足夠努力,我又不是全知全能,莫說與我並肩,就是超越我又有何不可能?」

  「有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於出藍而勝於藍,若是沒人能超越一個曹瑋,大明還如何發展?」

  曹瑋的聲音不大,但聽在二人耳中卻振聾發聵!

  超越曹太師……他們可能嗎?

  但經曹瑋這麼一引導,兩人只覺得渾身都是幹勁!

  對啊,做人一定要有夢想,他們絕不想成為一條鹹魚!

  「太師的教誨,我等一定銘記於心!」宋平和趙恆齊聲道。

  曹瑋點點頭,又道:

  「你二人回去跟其他人也說一說,不要因此事而憂心,日後只管好好努力做事便是了。」

  「諾!」兩人恭敬拱手回應。

  「太師可還有吩咐?」

  「沒了,沒了,你們回去忙你們的吧,我這裡有人照顧,你們不用擔心,過幾天養好了,還要去教授你們,之前教給你們的知識也莫要鬆懈。」

  「諾!」

  兩人再一應聲,隨後退出房間。

  曹瑋一頭躺在床上,這是什麼事,自己病了,還得去寬慰他們,做好人真難吶。

  一連三日,曹瑋連床都沒有下,每天都是朱含茗無微不至的伺候他,曹瑋也終於是徹底的享受了一次溫柔鄉。

  到了第四日,曹瑋基本上就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四處自由行動,只不過身體還是虧了些氣血,還得修養上兩天。

  當日朱雄英再次來到曹府,告訴曹瑋他讓找的人已經找了一些。

  民間的私塾先生找了五十名,頭幾年的進士秀才,也有許多一直閒賦在家中,同樣在周邊省地找了五十名水平還算不錯的,前後共計一百人。

  「太師,這些人數可夠?」朱雄英看在曹瑋之前因為勞累過度而倒下得份上,沒有一下找來太多人。

  「夠了夠了,」曹瑋連聲道。

  一百人,這數量比他想的還要多上一些。

  教製造局的三十多名工匠,都已經費了老鼻子力氣,現在再加一百人,曹瑋頓覺壓力山大。

  不過這些人能考中秀才、進士,應當也是有幾把刷子的,但願教起來應該不會像那些大老粗那樣費勁。

  一百人就一百人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大不了以後一天不教那麼長的時辰了,慢慢來……

  又過了三日,曹瑋覺得身體已經徹底恢復好了,便想去製造局繼續授課。

  朱含茗對此十分不滿,抱著小曹璘朝他翻白眼。

  「陳太師說你最少也要歇息上半個月的時間,再調理個數日,這才幾天?」

  曹瑋撓了撓頭,昂起臉道:

  「陳老頭他懂個什麼醫術?當誰都跟他一樣年邁體弱?一人能打他一百個!」

  朱含茗忍不住莞爾,「就你歪理多。」

  曹瑋也知道朱含茗這是不放心自己的身體,退了一步,「這樣,我再休息上兩日,如何?」

  朱含茗輕哼一聲,不理他,跟小曹璘說悄悄話去了。

  這時,丫鬟小玉找了過來。

  「老爺,門口有個人要見你。」

  「誰啊?」

  「他只說姓謝。」

  曹瑋微微皺眉,謝?自己好像不記得有這樣一號人啊。

  左右閒來無事,來著便是客,見上一見。

  「讓他進來吧,我去大堂等他。」

  「諾!」

  不多時,在大堂內坐著的曹瑋便看到一人走了過來,果然面生,此人面容端正,衣著簡陋,眉宇間卻有一股鬱郁不得志之氣,氣度跟常人有所不同。

  曹瑋有了一絲興趣,攤了攤手,「謝先生?坐。」

  那人也不怯場,坐了下來。

  「小玉,給客人上茶。」曹瑋吩咐道。

  小玉斟了茶水,那人也一口喝下。

  待他將茶盞放下,曹瑋面帶微笑,問道:

  「還未請教先生高名?」

  那人頓時坐直了身子,一拱手,「曹太師當前,不敢稱高名,在下謝縉。」

  「哦,謝縉。」

  曹瑋眼皮瞪的大了一些,才子啊。

  之前曹瑋找騫義,辦理國家銀行事宜,騫義就曾經向他舉薦過這個謝縉,稱其才能出眾。

  曹瑋自己也對謝縉這個人有些印象,這人確實當得上一個大才子。

  史書中記載謝縉從小就被譽為神童,五歲就能賦詩,且水平不差,十歲時便能日讀千文,更是過目不忘,光這一點,已經甩了常人不知多少條街。

  →

  後來洪武二十年,十八歲的謝縉參加鄉試,以第一的成績獲得解元,第二年,以會試第七的成績參加庭試,選為狀元,這份履歷也是漂亮之極。

  謝縉初入仕,就備受太祖皇帝朱元璋的賞識,常伴於朱元璋左右,之後不久,他給朱元璋晉獻《太平十策》,被重用。

  另外謝縉的字也是一絕,無論行書、楷書、草書、都是頂尖水準,說是明代第一大才子,實至名歸。

  然而和許多才子一樣,謝縉的性格也十分鮮明,桀驁不馴、嫉惡如仇、十分正義,也正是如此鮮明的性格,導致了他之後的悲慘際遇。

  在當年,朱元璋十分看重謝縉,謝縉初入仕途,不知輕重,仗著一腔熱血,寫了萬言書進獻,也就是後世聞名的《大庖西封事》。

  這封萬言書是性質比較私密的,只給皇帝看的秘密奏摺,因為文章言辭犀利,內容直言不諱,大到朝廷刑法太嚴、用人不當、斂財無度、小到皇上平日裡應該讀什麼書,解縉都一一羅列出來,朱元璋看後沒有表態,卻在次日早朝時下發給群臣,群臣看得是心驚肉跳,都以為解縉必死無疑!

  畢竟當時的開國皇帝朱元璋,可謂是殺人如麻!彼時過去不久的胡惟庸一案,無辜被牽連的人就數以計萬!

  解縉此舉,無異是刀口舔血,險之又險,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朱元璋非但沒有懲治謝縉,還對他大肆表揚一番,稱解縉直言進諫,是難得的人才。

  傻了眼的文武百官都以為,經此一事,解縉日後必定能恩寵加身、權傾朝野。

  而解縉被誇後,更是意氣風發,進言更加大膽疏狂、毫無顧忌,朱元璋便一忍再忍。

  人狂必有禍,洪武二十三年,大明開國元勛李善長因「被懷疑有謀反之心「而處死。

  解縉代人上書《太平上策》駁斥朱元璋,若李善長真有謀反之心,起初為何不投靠胡惟庸?

  其實朱元璋也知道李善長是冤枉的,但因朝野局勢不得不殺而已。

  解縉又一次再次得罪了朱元璋,但畢竟是朱元璋當初自己當著群臣的面,給了解縉諫言的權力,降罪他是打自己的臉,只能繼續忍。

  但沒過多久,解縉又撰文彈劾都御史袁泰,這次朱元璋沒由著他,不但寬恕了袁泰的罪責,還直言解縉缺乏涵養,令謝縉之父將謝縉帶回老家,修身養性,讓他十年後再做官不遲。

  朱元璋出了手,往日被謝縉得罪的百官也紛紛落井下石,上書彈劾謝縉,基本上絕了謝縉的仕途。

  在原本歷史軌跡中,朱元璋駕崩之後,謝縉再次入京,建文帝也因百官的彈劾奏摺之下,貶謝縉為河州衛吏。

  直到朱棣靖難,攻破應天,才再度啟用謝縉,在朱棣麾下,謝縉的仕途也達到了人生的頂峰,任春芳閣大學仕,主持編修《永樂大典》。

  《永樂大典》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本百科全書,匯集歷史所有的大著作,天文、歷史、人文、儒家、道家、佛家,歷經六年時間,幾經修訂,終於完成。

  讓人惋惜的是,清朝時八國聯軍進北京,《永樂大典》被破壞,許多卷宗都散落在世界各地。

  當時朱棣一直對立太子一事下不了決心,朱棣與徐皇后有三個兒子,長子朱高熾,次子朱高煦,三子朱高遂。

  朱高熾仁孝,太祖也喜歡,稱其為好聖孫」,次子朱高煦,戰場有功,膽識超群,但為人專橫跋扈。

  朱棣偏偏喜歡朱高煦,想立他為太子,但按照古代立儲君的規矩,有長立長,無長立賢,朱高熾無疑是太子最佳人選,這就讓朱棣感到左右為難,謝縉便在此時捲入皇位之爭,為朱高熾站台。

  一日朝會,朱棣在大殿上拿出了一張《虎彪圖》,命百官作詩,謝縉做了一首,詩曰:虎為百上尊,誰敢觸其怒?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

  朱棣看後便覺得十分不爽,認為謝縉這就是告誡自己,必須要立朱高熾為太子,一怒之下,將謝縉貶到廣西偏遠之地。

  永樂八年,謝縉回京履職,私見太子,卻被朱高煦發現,便說他覬覦東宮,有圖謀,無臣禮,直接獲罪下獄五年。

  但朱高煦怕他在東山再起,影響自己奪位,便暗中派人將其灌醉,秘密送出牢房外,於雪地中凍死,時年49歲。

  謝縉無疑是很有才華的,但卻在重要節點屢屢失利,或者說,因為才華在身,謝縉時常性膨脹,一膨脹,就忘了自己臣子的身份,做出許多逾越之事,導致自己以悲局收場。

  前腳曹瑋讓朱雄英找了一批秀才進士,後腳這謝縉就找了過來,有點意思……

  「謝才子的大名,本官早有耳聞,今日來府上,不知為何?」曹瑋說道。

  謝縉面上有幾分愧色,又朝著曹瑋拱了拱手。

  「曹太師之才智,早已冠絕天下,曹太師之名在下如雷貫耳,在曹太師面前,在下不敢當才子這兩個字。」

  「此次來貴府登門,確有一事,望大人能成全。」

  「直說便是。」

  「過去因在下過於直言不諱,觸怒了太上皇,被革去官職,在民間躬耕數年,本以為此生已經與仕途無緣,然不久前聽聞曹太師召集閒賦的進士秀才所用,不瞞曹太師,在下也想要追隨太師左右,期望能再次為朝廷出力。」

  曹瑋的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

  「你曾因直言而觸怒太上皇,倘若你不加悔改,我收你入麾下,日後再次惹出亂子來,讓我如何以對?」

  曹瑋的擔心不無道理,謝縉先是因直言得罪朱元璋,永樂朝好不容易被重新啟用,又參與太子之位的爭奪而獲罪下獄,自己也落個不得善終。

  曹瑋是一個極其討厭麻煩的人,按照謝縉這樣的秉性,日後真到了自己手中,再去得罪了誰,丟的不還是他曹瑋的人?

  謝縉能去做那到處惹事的孫猴子,曹瑋卻懶得做為人擦屁股的菩提老祖。

  謝縉聽聞此言,當即從椅子上起身,莊重的雙膝跪地。

  「謝縉今日在此拜曹太師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日後但憑曹太師差遣,絕無二言,更無二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