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無敵的曹太師，他倒下了

  第二天，

  便是使臣迎接皇后入宮的儀式，命使奉迎，就是朱雄英在派人將徐妙錦接入皇宮之後的最後一系列收尾儀式，自此以後，徐妙錦便正式入主後宮，成為天下共母。•

  對於徐妙錦命運的轉變，曹瑋也覺得十分神奇。

  因為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從小飽讀詩書的徐妙錦長大以後最終卻選擇了出家，與青燈相伴。

  但這個變化也很合理，朱雄英是足夠優秀的，改變了死去的命運，朱雄英便成了皇室中那顆璀璨之星，才子佳人，很相配。

  命使奉迎這個儀式曹瑋沒有去參加，因為就冊後儀式結束之後，其餘剩下的事情，基本上就和曹瑋沒有什麼關係了。

  曹瑋本就有特許，不用去上朝，有這閒暇的時間，還不如多想一想怎麼才能更好的去教授製造局那些糙漢子。

  說實話，為製造局那30多名工匠授課，曹瑋覺得，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

  當初研造蒸汽機的時候，都沒有像這般無處下手的感覺。

  不過為了徹底打開大明工業時代，曹瑋覺得就算心累一點也是值得的。

  試想日後真的有一天，在製造局所有工匠的努力下，提煉出汽油，研造出內燃機，再造出世界上第一架飛機載人飛天，該是多麼激動人心的場景！

  由於前一天在徐府喝了個酩酊大醉，今日曹瑋便直接再休息一天，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去面對製造局的那一群「莘莘學子」。

  難得的放鬆一天，什麼都不去做，曹瑋反倒有些不適應，坐在府內的大堂中出出神的品著茶，一杯接著一杯。

  朱含茗抱著曹璘過來，小傢伙認出了自己的父親，張著手要抱抱。

  「看見爹爹，娘親就不香了，」朱含茗打趣著將曹璘遞給曹瑋。

  曹瑋笑著，一邊逗著小曹璘，一邊說道，

  「咱們璘兒是怕娘親累著，想讓她歇一歇，是不是呀？」

  小曹璘也不知聽懂沒有，嘴裡咿呀的說著含糊不清的音節。

  今天徐妙錦入宮，按禮節，朱元璋和韓妃也得過去看看，所以今天的曹府比之平日到時清靜幾分。

  朱含茗坐在一旁，看著曹瑋抱著曹璘舉高高，一時間有些心疼。

  雖然曾經朱元璋給了曹瑋特許，不必每日上朝面聖，但曹瑋每日卻從來沒清閒過，不是一大堆事等他著去處理，就是曹瑋自己又要研造什麼東西。

  就算在家裡，曹瑋也總是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忙活，沒人能幫得上忙。

  要是曹瑋沒那麼忙就好了，那樣他們就可以每天過悠閒的日子，曹瑋就有更多的時間和他們在一起。

  「你看你天天忙的，累成什麼樣子，陛下也不知體恤你，早該讓伱歇歇了，也不至於璘兒每次找你找不著。」朱含茗有些嗔怪的說了這麼一句。

  她並非分不清輕重，不知道曹瑋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明，但曹瑋是她的夫君，怎麼能不心疼？

  每天不上朝，卻忙的跟皇帝一樣，也就是朱含茗識大體，才只不咸不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曹瑋聽完，也知道她這是在心疼自己，一點不生氣，心裡還甜絲絲的。

  娶個老婆圖的是什麼，不就是知心知底會疼人嗎？

  只可惜曹瑋自己福薄，天生的勞碌命，也不知道啥時候能退休。

  「夫人說的是，改天我去找陛下聊聊，給我實行上五休二制度，好好在家陪你們。」

  曹瑋張嘴就說好聽的，去哄朱含茗，後者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那授課的進程，如何了？」

  曹瑋搖搖頭，說了句，「還行。」

  但聽到這個話頭，此時此刻，曹瑋已經開始為明天的授課而感到憂心了。

  之所以曹瑋教授的這麼吃力，是因為製造局的工匠們，之前所學習的知識，和現在曹瑋所教授的知識完全不兼容。

  他們是讀過一些書，識一些字，但對於數理化這些東西，他們那些剛進入私塾開始念書的學童一樣，一竅不通。

  即便有著成人較為成熟的思維，也還是感覺晦澀難懂，另一方面，比起那些學童，工匠們的年紀都大許多，記憶力是有所不如的，需要一遍一遍鞏固加深。

  這也讓曹瑋真正意識到，教育要從娃娃抓起的重要性。

  要不後面專門成立一些私塾，給適齡學童授課試一試？

  只有將這些知識普遍化，大明才會迎來人才湧現的浪潮，只靠曹瑋一個人，能做的太有限了。

  於數學的基本特徵，是高度的抽象性和嚴密的邏輯性，另外便是應用的廣泛性與描述的精確性。

  只有真正的將數學普及，才能真正的打開科技大門！

  第一次技術革命，是蒸汽機和機械的革命，第二次技術革命，是電氣和運輸的革命。

  雖然很難說，其中哪一項發明直接來自數學，但19世紀和20世紀，流體力學、彈性力學、熱學、電磁學等物體發展，跟數學家發展發展常微分方程、偏微分方程、變分學和函數論等息息相關，這些曹瑋當年了解過，很清楚。

  一日的休閒時光很快過去。

  翌日曹瑋吃過早飯之後，帶上提前整理好的教材前往製造局。

  那三十九名工匠都已經在等待了，曹瑋很快進入狀態，開始授課。

  這些工匠們同樣也是非常用心去學的，從他們每日給出的反饋就知道，他們一定在私下裡也不少用功。

  尤其是作為領導者的宋平和趙恆兩人，無論學什麼東西，進度都是最快的。

  一天天的時間過去，終於在八月末，曹瑋將所有的基本數學理論知識教授完畢。

  這些基本的數算理論，雖然不能讓工匠們進行高等的數學研究，但應對此時製造局內一應事宜的算計，已經綽綽有餘了，起碼他們現在都知道一些複雜圖形和物體的面積、體積該如何去精確，這對製造技術有很大幫助。

  之所以要先教授數學，也是因為數學的主導地位，任何事情幾乎都離不開計算，對於科學和科技發展，更加可以將數學看做是核心。

  套用名人的一句話，「一門科學只有當它達到了能夠成功地運用數學時，才算真正發展了。」

  →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任何一次科技革命中，數學大都起到先導和支柱作用。

  前世蘇聯於1958年成功發射了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震撼了全世界，就是因為蘇聯在20世紀在數學領域有突破性進展。

  接下來就是教授物理，因為曹瑋覺得，現在的製造局解除的化學反應並不多，反倒是物理知識，同樣屬於製造業的根本。

  物理的意義，是研究物質運動的基本規律，也是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建立的基礎。

  要說牛頓被蘋果砸了腦袋，就成了物理界教父，那是因為當時英國知識理論本就較為豐富，可以按圖索驥的摸索。

  如果曹瑋此時在大明將基本物理知識普及，說不好這個世界的物理教父就會出現在大明。

  而現在，曹瑋要先將物理這顆種子在大明的土地上撒下去，期望有朝一日能開花結果。

  物理的基本知識也很多，例如胡克定律、牛頓定律、萬有引力、布朗運動、焦耳定律、開爾文熱力學、庫倫定律。

  加上現在大明已經在曹瑋的帶領下有了電，什麼歐姆定律、電流、電阻也需要普及，並加以鑽研，這是能直接落到實處的。

  至於質子、分子、光學、倫琴射線、一些高深的物理知識，曹瑋都覺得自己懂得不深，還是不誤人子弟的好。

  製造局的課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授課終究不是曹瑋的強項，他需要每日耗費更多的精力投入其中。

  長此以往下來，曹瑋竟然在永武六年的開春之時，破天荒的累倒了。

  曹瑋這一倒，頓時把無數人都牽動起來。

  朱含茗直接將小曹璘交給小玉照看，自己整天守在床邊服侍曹瑋。

  朱雄英、朱元璋等人得知曹瑋累倒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過來看望。

  朱雄英帶著皇后徐妙錦，和曹瑋的老丈人老朱，丈母娘韓妃來到曹府，幾人在曹瑋床邊坐下，面上滿是擔憂。

  「太師，你感覺怎麼樣？」這麼多年，朱雄英恐怕是第一次這麼緊張。

  曹瑋躺在床上，面色比以往少了幾分血色。

  他朝朱雄英擺擺手，

  「不妨事，只是長時間休息時間不夠，累了一點而已，不是什麼大問題。」

  說完，曹瑋又說了句玩笑話，「臣身體不適，恕臣不能起身行禮了。」

  話是這麼說，但終日心力憔悴怎能不傷身？

  當年雲南的西平侯沐春，就是因為每日忙碌，心力交瘁而死，若不是曹瑋提前去雲南，將所有亂事直接掃平，說不得現在沐春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曹瑋一直以為自己身體很好，吃嘛嘛香，賊硬實，但他還是低估了勞心勞力的威力。

  這次累倒，曹瑋雖不至於被嚇到，但心中也多了幾分警戒，以後一定要注意一些，。

  自己本來就比朱含茗年長，若是再這般糟蹋身體，豈不會更加短命？曹瑋可不想這樣，看來以後的課程的酌情減少一些了。

  「太師不可如此說，太師乃是大明的功臣，天下百姓的恩人，就是一丁點差錯，也是出不得的，」朱雄英說道。

  徐妙錦也在一旁出聲，「天下百姓，誰人不知曹太師，無不感念曹太師的恩情，曹太師你可不只是一個人，一定要保重身體。」

  曹瑋只能笑著點頭回應。

  朱元璋在一旁坐著，畢竟是過來人了，他看得出曹瑋的問題不大，只要好好修養上幾天就行了。

  只不過他心中不禁感嘆，曹瑋為了大明，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硬生生把自己累倒了。

  曹瑋越是如此，朱元璋就越把他當親兒子一般看，朱雄英也越把他當做長輩尊敬。

  在他們看來，春蠶到死絲方盡，就好像是曹瑋的真實寫照，這樣一個一心為家為國之人，怎能不讓他們掛心？

  「以後可得注意身體，」朱元璋只叮囑了這一句，但包含的關切一點也不少。

  韓妃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女婿今天這模樣，心疼的不行。

  對於別人，一個女婿是半個兒，但對韓妃來說，曹瑋和朱含茗成婚，那就真的是自己的兒子了。

  這時朱含茗端著一碗雞湯走了進來，曹瑋直起身子想自己動手，卻被朱含茗拒絕，一勺一勺的餵給他。

  一群看著自己被這樣子餵食，曹瑋覺得有些尷尬，找起了話頭。

  「陛下，過些時日能否召集一些教書先生，或是進士秀才，我培養一批專業的教師。」

  「專業的教師？」朱雄英問道，「和普通的教書先生不一樣？」

  「自然是不一樣的，」曹瑋笑道，隨後將兩者的區別說了出來，並將自己這一段時間在製造局做的事情，和成果也大概說了一下。

  所謂的專業教師，就是將曹瑋整理出來的數理化那些知識學會之後，融會貫通，再去大批的教授學生。

  教授製造局的人是教，再多教一批進士秀才也是教，索性多教一些人，培養出一批具備現代知識的專業教師，以後就不用曹瑋再去麻煩了，可以一勞永逸。

  朱雄英聽完之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他很清楚曹瑋的那些科學知識有多重要。

  「好，朕回去就著手辦理此事，等太師養好身體，朕一定把人給找齊了。」

  「勞煩陛下費心了。」

  「在太師面前，誰敢言費心？」

  朱雄英等人看望完之後，也就離去，讓曹瑋好好休息。

  曹瑋睡了一陣子，再度醒來，朱含茗告訴他製造局的宋平和趙恆來了，一直在外面的大堂等著。

  「等了多久了？快讓他們過來吧，我這又不是什麼大病，還不至於輕易見不了人。」

  片刻之後，宋平和趙恆進入屋子，見到曹瑋之後，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下官不成器，讓太師勞心費力，致使病倒，罪該萬死！」

  曹瑋頭像炸開了一樣，一拍腦袋，罪該萬死，你們當我是皇帝啊？

  「你們這是做什麼，別整這死出，老子還沒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