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突變

  就在短短一夜的時間裡,那原本由吳王朱樉苦心經營且已然維持得相當不錯的賑災局面,竟然如同泡沫一般,毫無預兆地驟然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緊接著,各種各樣令人揪心且惡劣的消息,猶如雪片般紛紛傳了過來,這讓此刻正高高坐在縣衙那把太師椅上的朱樉不禁怒火中燒,滿心的惱火簡直都快要壓抑不住了。

  也是在這一夜之間,負責打探消息的錦衣衛匆匆趕來,向朱樉稟報了一系列糟糕的情況。

  城外已然出現了諸多災民餓死的悽慘景象,那一個個瘦骨嶙峋的身軀橫七豎八地倒在城外的荒郊野外,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而且,還有不少災民也不知是被何人給忽悠得暈頭轉向,簡直就像是丟了魂兒一般,腦子好似都壞掉了,居然打著為那些官員和大族申冤的幌子,成群結隊地跪在了城門外,那場面看上去既混亂又讓人覺得氣憤不已。

  除此之外,更有許多肆意鬧事、哄搶糧食的人在城中各處不斷地折騰著,搞得整個地方雞犬不寧,一片亂象。

  朱樉強忍著心中那股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殺意,面色陰沉得可怕,他緩緩地將目光投向一旁站著的錦衣衛趙毅,然後用一種低沉得仿佛能結冰的聲音詢問道:

  「趙毅啊,如今別人的狗都已經囂張到敢跑到本王的面前來撒野了,你們錦衣衛這段時間可都查出了些什麼門道來?嗯?」

  趙毅一聽朱樉這陰森森的語氣,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趕忙畢恭畢敬且麻溜地回道:

  「殿下,錦衣衛經過一番探查,發現這所有亂象的根源,就在曲阜那孔府!只是,孔府里到處都是豢養的家臣,錦衣衛一時之間實在是難以滲透進去!!」

  「還望殿下恕罪!」

  朱樉聽聞此言,微微皺起了眉頭,沉吟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罷了,錦衣衛能查到這些,也算是足夠了!」

  「孤可不是什麼文臣,要那狗屁的證據!」

  說罷,他先是扭頭對著一旁的秦二吩咐道:

  「秦二,你現在即刻去將兵馬全部點齊了,準備好隨時聽候本王的調遣。」

  接著,又看向秦一,神色嚴肅地叮囑道:

  「秦一,你就留在此地,繼續負責本王先前交代給你的那些事情,一定要給本王做好了,災民也是我大明百姓,該救還得救!」

  「但若是到了必要的時候,你要懂得見機行事,若是情況危急,就算是殺些人那也不是不可以的,一切以穩定局勢為重,明白嗎?」

  安排好秦一和秦二之後,朱樉再次將目光投向趙毅,語氣森冷地說道:

  「趙毅,你現在馬上通知那些安插在曲阜的錦衣衛,讓他們給本王死死地盯緊了那群畜生,可別讓他們再有什么小動作了!!」

  「另外,把你們之前搜集來的所有關於他們的罪證也都給本王準備好,本王只給你們三人一刻鐘的時間去準備,都聽明白了嗎?」

  眼見三人沒有什麼意見,朱樉擺擺手趕起人來。

  「好了,都下去吧!」

  ···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便見吳王朱樉身著一身華麗且彰顯尊貴身份的親王服飾,身姿挺拔,氣勢不凡地出現在了吳王衛那一支嚴陣以待的大軍之前。

  他神色冷峻,目光如電,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緩緩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位將士。

  那目光所及之處,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力,讓眾將士們皆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眼神中滿是敬畏與狂熱。

  掃視完畢,朱樉未發一言,只是猛地揚起手臂,而後用力一揮,那動作乾淨利落,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伴隨著這一揮,他口中低沉而有力地吐出兩個字:

  「出發!」

  剎那間,號聲齊鳴,戰鼓擂動,大軍仿若一條奔騰的巨龍,浩浩蕩蕩地開啟了急行軍之旅,目標明確,徑直朝著曲阜的方向狂奔而去。

  過了大約一時辰左右,曲阜城中那莊嚴肅穆的孔府內,衍聖公孔夕學也得知了吳王朱樉率領大軍朝著曲阜,又或者是孔府奔襲而來的消息。

  孔夕學此時正端坐在孔府那雕樑畫棟的廳堂之中,聽聞此訊,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透著一股壓抑的憤怒。

  他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站起身來,頗為憤怒地對著身旁站著的家臣大聲呵斥道:

  「這吳王是幹什麼?!竟然率領著大軍直奔我孔府而來,這是欺我孔家的臉面!!真當本公年老體衰不成?!」

  「哼!這豎子!」

  「如此膽大妄為,簡直是不把本公放在眼裡,本公看他這王爺的位子是不想當了!」

  說罷,孔夕學氣呼呼地在廳堂內來回踱步,片刻之後,他停下腳步,看向家臣,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吩咐道:

  「即刻去吩咐此地的那些賤民,就說朝廷來的王爺,心懷叵測,要對本公不利。讓他們見到那狗屁吳王之後,就立刻跪在我孔府門外,給本公造勢!」

  「哼,他朱家不是向來心疼這些賤民麼,本公倒要看看,這吳王面對這般情形,能把本公如何!!」

  孔夕學頓了頓,想到了什麼,眼中的怒火愈發旺盛,接著又惡狠狠地說道:

  「另外,聽著,曲阜城裡想必是混進來了一些不長眼的狗,派人給我去清剿了,本公可不想讓他們有機會開口說話,以免走漏了什麼風聲!」

  「還有,再去通知府上所有人,屆時一同來陪本公迎接那吳王,本公要讓他看看,我孔府也不是好惹的!」

  孔夕學這一番話如同連珠炮般噼里啪啦地吩咐了下去,家臣在一旁聽著,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出口。

  孔夕學見狀,當即冷哼了一聲,面色不善地呵斥道:「怎麼,本公的話你都聽不見了麼?嗯?」

  家臣被這一聲冷哼嚇得渾身一哆嗦,趕忙直接下跪,誠惶誠恐地說道:

  「老奴不敢,老奴絕不敢有此等心思。只是……只是您親自去迎接那吳王,未免有些太給那吳王臉面了吧?」

  孔夕學聽聞此言,又是一聲冷哼,不屑地瞥了一眼下跪的家臣,呵斥道:

  「你這老狗懂什麼!他好歹也是吳王,是當今皇帝的親子,這禮數可必須得做周全了!」

  「再者說了,本公親自去迎接他,到時候天下的儒生們會如何看待這廝?!」

  家臣一聽,頓時恍然大悟,連忙點頭稱妙,口中不迭地說道:

  「是是是,公爺高見,老奴這就去安排,這就去安排。」

  說罷,便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不敢再有絲毫耽擱,匆匆退下按照孔夕學的吩咐去一一安排各項事宜了。

  獨留下孔夕學陰沉的臉,

  還有那高高懸掛寫有——衍聖公的牌匾,

  一旁的小字寫著,大德年···(這段編的,沒找到合適的。大德年,元朝的年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