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交談深入,朱權忽然止住了步伐。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朱懷穩健快速的步伐,驚訝地問:「你,你怎麼走得這麼快?」
朱懷不明所以:「需要走慢一點嗎?」
朱權連忙解釋:「不是,這是山路,又是雪天,台階這麼滑,你難道不怕摔倒?還有,你什麼時候學會武功了?」
他回過頭,愣愣地盯著身後那一串腳印,滿是驚奇。
朱懷的足印力度,竟然比自己還要大出幾分,尤其是他行走的姿勢,竟比自己還要沉穩。
這一切都表明,朱懷確實掌握了武技!
朱懷微笑著說:「哦,很早以前就學了一點防身的武技。」
朱權點頭贊同:「這樣很好,你一個人在外面闖蕩,懂點武技終究是有益處的。」
過了一會兒,朱權恢復了平靜。
原來只是學了一點點,也不錯,作為一個男人,掌握些武力總是好的。
小時候他就曾讓朱懷跟他一起學武,那時朱懷不願意,等到後來想學時已錯過了最佳時機。
如今見朱懷懂一點武力,心裡也暗自歡喜。
他當然不認為朱懷的武力有多深厚,武學這一行,根基是要從小慢慢積累起來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兩人一路上話不多,很快就來到了山頂。
朱懷抬頭望著紫清道觀的山門,頗感好奇地問:「怎麼只有半幅對聯?」
只見道觀右側掛著上聯,左側則是一塊空白的木板。
朱權笑著回應:「這上聯是我父皇提出的,至今無人能解,所以就一直空在那裡。」
「你想試試嗎?」
朱懷問:「我可以試嗎?」
朱權瀟灑一笑:「有何不可?只不過父皇這聯句氣勢磅礴,多年以來無人能夠對上。」
朱懷低聲念道:「天當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
正如寧王所說,這上聯的確符合朱元璋那股唯我獨尊的氣質,字裡行間流露出吞天噬地的氣概。
「地做琵琶路為弦,何人能彈!」
朱懷隨口說出下聯,令寧王瞠目結舌,猶如看見奇才一般盯著朱懷:「你,你真的對上了?而且還毫不猶豫?」
他震驚地望著朱懷,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這也太逆天了吧!
明明知道你小時候學問就很高,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不僅沒退步,反而越來越厲害了啊!
朱懷回答:「我剛才稍微想了想。」
寧王:「……」
你究竟在琢磨什麼呢?你這分明就是瞥了一眼上聯,下聯就脫口而出,這能算思考嗎?
你是不是對思考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正當他發愣的一瞬之間。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身邊爆發。
兩人驚訝地轉頭,只見一名小道童因站立不穩,徑直摔倒在皚皚白雪之中,激起一大片飛舞的雪花。
隨後那道童迅速爬起來,滿臉驚恐地沖向山門內,大聲疾呼:「師父師父!門外有妖怪呀!」
「皇上老爺出的對子,被門外的妖怪對上了!」
「師父,快拿墨筆來接對聯呀!」
道童尖聲叫喊,聲音刺耳。
朱懷疑惑地看著朱權,「為何他的反應如此強烈?不就是一副對聯而已嗎?」
朱權面色略顯苦澀,看向朱懷,答道:「你還是別說話了,我此刻只想靜靜。」
「為什麼呢?」
「因為你所說得太輕鬆了,而我卻耗盡數年都未能對出,相比之下,感覺自己很沒用。」
「抱歉。」
朱懷尷尬地笑了笑。
不久後,紫清道觀走出一位中年道士,手中緊握著墨汁和一支巨大的毛筆。
「是誰?究竟是誰對出了下聯?」
道童指向朱懷:「就是這個妖怪!」
中年道士急切地詢問:「這位妖…不,檀越,您是否對出了下聯?是什麼?」
朱懷毫不猶豫,爽快地道出:「地做琵琶路為弦,何人能彈!」
哇!
中年道士倒吸一口冷氣,瞠目結舌,激動地說:「妙哉!真是絕妙!實在是太好了!」
「這個對仗太妙了!我們終於破解了!」
「我們紫清道觀,終於能夠前往問道錄司接受晉級了。」
朱懷帶著困惑的目光看向寧王。
寧王解釋道:「父皇曾答應他們,只要有人能對出此聯,便將紫清道觀晉升為大明朝一品道門。」
對於道家的這些事情,朱懷所知有限。
「請問檀越尊姓大名?我道觀需向您表達謝意。」
中年道士恭敬地向朱懷行了個道禮。
「哦,我叫朱懷。」
「原來您就是朱檀越?朱…朱什麼?」
「朱懷。」
「懷念的那個懷?」
「是的。」
朱懷感到十分納悶。
緊接著,這中年道士像先前的小道童一般,興奮地向內院驚呼:「師叔,師叔!」
此刻,李朝行與張有德正在品茶。
自從師父危大有仙逝後,紫清道觀由他們二人共同管理。
雖然掌門之位尚未確定人選,但目前他們並不急於爭奪掌門之位。
當前,紫清道觀只是一處二品道門,他們最為渴望的是重振師門,恢復至一品道門的榮光!
當年,紫清道觀的名聲曾響徹整個大明,卻因一名年輕氣盛的道士私自挑戰喇嘛,導致師門蒙羞,從而使得紫清道觀從一品道門跌落至二品道門。
「師叔,兩位師叔,大事不好了!」
張有德和李朝行淡然抬起眼皮,微露不滿地望著面前的中年道士。
「不是告訴過你們嗎?修行之人要保持平靜,過於慌亂只會擾亂道心。」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中年道士焦急地說:「朱懷,他說他叫朱懷!」
砰!
隨著一聲清脆的茶杯落地聲響,一切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