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咂了咂嘴,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真是個寶貝啊!」
這兩本書,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翻閱的,即使是皇家子孫,也無法輕易觸及。
朱懷目前的認識僅限於應天府一帶,對於其他地區就不是很熟悉了,尤其是北方如北平、大寧等地的重要邊鎮,他急需全面掌握,以便防患於未然。
隨著陽光逐漸灑落,驅散了一些寒冷,朱懷手捧兩本書,坐在門檻上,沐浴著暖陽,饒有興趣地閱讀起來。
皇宮之中。
謹身殿內。
朱元璋閉目靜思,等待著傅友文、詹徽和茹太素的到來。
不久,三位大臣來到了謹身殿。
「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不耐煩地打斷他們:「整天萬歲萬歲的,誰能真活到萬歲?淨是胡扯!」
三位大臣尷尬地低下頭,心中亦感不安。
他們並不清楚朱元璋此次召見的目的,也不知道朱元璋此刻的心情是喜是怒,只好恭謹地站在一旁。
朱元璋掃視三人,說道:「朕有一個設想,你們也聽聽,看能否實現。」
三人大氣都不敢出,聚精會神地傾聽。
朱元璋接著說:「江南地區的驛站多有空置現象,日積月累的成本耗費驚人,如今擬將驛站改為官民共享,使其具有傳遞消息、運送物品的功能,方便百姓寄託情感和生活便利之事……」
眾人側耳傾聽,朱元璋則詳細地闡述了朱懷關於改革驛站的構想。
待朱元璋講完後,三人皆陷入短暫的沉默。
他們聆聽極為專注,特別是當朱元璋開口時,更是將每個詞句都用心記在心底。
其中的理念構思,尚有多處不夠成熟,存在諸多瑕疵或爭議之處,但這並不妨礙其核心價值的優點展現。
可謂是優缺點並存,既有令人豁然開朗之處,也有讓人困惑不解之時,亦有帶來驚喜之餘又暗藏迷茫。
身為戶部侍郎的傅友文思索片刻,才輕聲道:「稟告皇上,微臣冒昧請問,此建議出自何人之口?」
朱元璋注視著他,回應道:「先談談你的見解。」
傅友文心中一緊,猜測或許是朱懷所提,目前他也揣摩不透朱元璋對此事的態度,只好穩重地說道:「驛站本為朝廷設立,專司傳遞軍政要務,若隨意向民間開放,恐會混淆公私界限,易引發事端,此為弊端。」
朱元璋皺起了眉頭。
傅友文接著闡述:「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驛站發展至今,在江南一帶已有不少空置資源。」
「皇上之前提及的,實屬精妙之舉,通過收取費用,驛站不僅無需補貼,或許還能有所盈餘。」
朱元璋點頭贊同,轉而詢問詹徽:「你是吏部尚書,你也發表一下看法。」
作為領導者,應學會傾聽,不必事事躬親,讓手下群策群力不斷完善,朱元璋只需做好總結工作即可。
詹徽回道:「微臣贊同傅大人的觀點,但微臣仍有疑慮,倘若驛站成為民間傳遞物品書信之所,是否會有損官府威嚴,混淆上下等級,似與禮法規矩相悖?」
朱元璋並未作答,又問茹太素:「你呢,身為兵部尚書,驛站眾多驛卒歸你管轄。」
「你對此有何看法?」
茹太素剛要開口,朱元璋就打斷道:「別跟朕扯那些廢話!」
回想洪武六年,茹太素還只是刑部按察使,曾上疏陳述國事,洋洋灑灑萬餘言還未觸及主題,惹得朱元璋極度不悅,一怒之下命人痛打一頓,並將其貶謫地方。
後來,他在地方治理有方,深受百姓擁戴,朱元璋才逐步將其提拔回朝。
然而多年過去,他長篇大論的習慣仍未改變。
茹太素立刻收斂起滿腹華麗辭藻,直言:「微臣私下認為,驛站之中冗員過多,人心難測,若他們受財,難免滋生貪腐,損害朝廷利益,此乃大忌,臣曾聽說……」
朱元璋揮手打斷:「行了,不必多言。」
三人遂閉口不語,各自低頭沉思。
朱元璋也在深思熟慮,此事絕不可能輕易定奪。
正如剛才三位重臣所述,其中仍有許多問題尚未梳理清楚。
此舉確是朝廷開源的良策,但若把控不當,恐怕不僅無法實現開源,反而可能引發大禍。
尤其是牽涉到金錢之事,朱元璋更是小心翼翼。
他對三人說:「既然你們意見分歧,那就跟我走一趟吧,等見到人了,把你們擔憂的都問出來。」
詹徽和傅友文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茹太素則瞠目結舌,疑惑萬分。
這人什麼身份啊?
直接召見不就行了?
為什麼皇上還要帶著他們三個親自去見?
正當他猶豫之際,朱元璋已邁步走出謹身殿。
詹徽和傅友文連忙緊跟而去。
茹太素愣在原地,一臉愕然。
皇上這是要去哪兒?
怎麼連皇上也走了?
他迅速整理衣袍,急匆匆跟了上去。
「皇上,微臣斗膽,請問這話當講不當講?」
茹太素試探性地問道。
朱元璋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不當講!一會兒問到該問的你再說,不該問的就給我閉嘴!」
茹太素:???
這是什麼意思?
詹徽和傅友文再次對視一眼。
兵部本就地位顯赫。
若是他也覬覦朱懷的信任,他們兩人在朱懷心中的地位必然會被分散,這是他們竭力要避免的局面。
因此他們決定預先設局對付茹太素。
「茹尚書,皇爺這是微服出行,意思是讓你別胡亂說話。」
詹徽狡猾地開了口。
傅友文立即附和:「對對,詹大人說得對。」
茹太素領悟過來:「原來如此,老夫已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