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日新近來十幾年沒有給人算命過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是在此之前,是極為有名氣的算命先生,所以朱元章這才會有些好奇的問道。
聽到朱元章如此發問。
劉日新想了一下回道:「啟稟陛下,臣自出師之日起,便從未算差過。」
「唯獨有一次,不對,應該是兩次,算是錯了。」
朱元章聽到說兩次,頗為感興趣的問道:「是哪兩次,又是哪兩人。」
劉日新回道:「這第一次,便就是臣自己了。」
朱元章追問道:「此話何解。」
劉日新略微遲疑道:「當初臣給自己算命,知曉這命中有一死劫,且無解。」
「原本就是打算來京師赴死,卻未想到在來京師的那一天裡,日月同輝,再掐指算去,臣的命竟然是有所變化,不再是必死之局,反倒是有些琢磨不清了。」
朱元章聽完,心中沉思了一番,然後問道:「第二人呢。」
劉日新繼續道;「再便就是太孫殿下了。」
說到朱英,劉日新就停了下來,因為此事陛下也是知曉的。
朱元章琢磨了一番後,問道:「咱這大孫,日後如何可是能算得出來。」
劉日新搖頭道:「太孫殿下龍氣加身,哪裡是臣可以去觸及的,其命中一片混沌,什麼都算不出。」
朱元章皺眉道:「那咱之前,你怎麼就算得出?」
劉日新感覺到了陛下語氣中的不滿,連忙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當初陛下並未建立大明,而命格之中,貴不可言,所以臣這才能算得出來。」
「陛下開創大明登基昭告天地後,已然是臣所不能算了。」
這個回答朱元章聽來感覺是有幾分道理。
便也沒有再多說。
繞了這一圈後,便就回到正題上來。
「咱最近想要遷都,你覺得西安如何,可否作為咱大明的都城。」
朱元章直接了當的問道。
說完之後,眼神銳利的盯著劉日新的神情。
劉日新面色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陛下竟然會問這個事情。
當下只是略微遲疑後便說道:「西安自然是不錯的,史為十三朝古都,更是曾經盛唐時期的京都,於天下都是極為聞名。」
「即便是宋朝時期,本也打算遷到西安作為京都,只是因貪污享樂而耽擱了。」
「可見西安於我中原王朝地理位置極為優越。」
劉日新的話語非常的機智。
他並沒有轉彎去避開這個話題,而是直截了當的同意遷都事宜。
這個選擇可以是正中了朱元章的心思。
當然,這並不是說劉日新有多麼高的政治覺悟,而是作為欽天監監正的他,非常清楚現在的南京皇宮,因為下沉的問題,已然不可能持續的作為京都。
即便是想了許多辦法,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所以遷都是必然要發生的事情。
這涉及到皇家風水。
朱元章認可的點點頭。
在於遷都這件事上,雖說沒有宣布,然是板上釘釘之事。
朱元章再次問道:「西安是個好地方,咱也比較中意那邊,可是咱的大兒,去考察西安回來後,便也就薨逝了。」
「好生生的一個人,說去就去了。」
說到這裡,朱元章再次盯向劉日新,聲音中帶著幾分陰沉的問道:「你說,這是否跟西安,有所關聯。」
「是西安那塊地方,不歡迎咱嗎?」
這話一出。
頓時就讓劉日新感覺到渾身發冷。
這若是一個回答不好,必然就是身死的局面。
伴君如伴虎,說的就是現在這般情況。
牽扯到太子朱標的事情,有絲毫的錯誤都是沒有什麼挽救的局面。
頓時,劉日新就不敢說話。
「照實說。」
朱元章的聲音,已經是帶上了幾分冰冷。
太子朱標的死,其實並沒有什麼疑點,但朱元章的心裡,總是有那麼幾分不甘心。
這些不甘心,很少在外人的面前表達出來,因為當時在他的心裡,已經是沒有了自己真正的家人。
唯一能夠說話的大妹子,也是早早的去了。
在那個時候,朱英還沒有回來。
皇位的傳承,讓朱元章精力顧及其他,但這並不代表太子朱標在朱元章心中的地位不深厚。
相反,太子朱標可以說是朱元章費心了心思,耗費了幾乎大半生的心血培養出來的皇位接班人。
而朱標在各種方面,也讓朱元章極為滿意。
痛失愛子之心,無人可以理解。
能夠理解的人,也已經是不在了。
西安的事情,朱元章一直都是壓在心裏面,但隨著遷都西安的開始,這終歸是要再度浮出水面的。
劉日新的運氣並不算是很好,正好是卡在了這個時間點上,碰巧撞到了。
「西安是大明的西安。」
「陛下驅逐韃虜,恢復中原,西安對於陛下喜愛都來不及,自然不可能不歡迎。」
「這是天下人都要與之歌頌之事,西安作為十三朝的京都,心裡是日日夜夜的盼著,陛下能夠遷都到西安去,絕不會有任何的其他緣由。」
劉日新語氣緩慢而堅定的說道。
他非常的明白,在這個時候但凡有任何的遲疑,都有可能導致自己的小命不保。
禍從口出的道理還是懂得,話也不敢太多,更是不能提及到太子。
因為現在太子已然是陛下的心症,一旦捲入到太子薨逝的事情上,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朱元章盯著劉日新講完。
神情平靜,也沒有憤怒其他的情緒波動。
半晌,劉日新後背都感覺汗濕的時候,這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西安遷都,對於咱來說,對於大明來說,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可是咱心裡擔憂著,你也知道,咱現在就這麼一個寶貝大孫了,任何的可能都是無法承受得起。」
「但遷都的事情,已然是刻不容緩,所以咱今天才把你叫來,給咱出點主意。」
「咱也已經快到古稀了,這大明如今繁榮昌盛,未來必然會在咱大孫的麾下更加向前。」
「即便是這西安歡迎咱,但咱的這心裡頭,總還是像有一疙瘩沒能解開。」
「你能不能給咱想一個好辦法,讓咱可以更加的放心。」
朱元章此刻的話,讓劉日新的心裡頭,可算是鬆了口氣。
這表明方才的劫難,已經可以說是渡過去了。
這等感覺,讓劉日新的精神都有幾分疲憊。
不過陛下的問話,肯定是要回答的。
只是這一時間,哪裡能夠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就目前這形勢,陛下這邊大概是沒有什麼等待的可能。
劉日新只能是趕忙去想解決之道。
當初遊歷大明全國的時候,劉日新也是到過西安的,甚至比之其他的地方還要多待了一段時間。
這個時候,便只能絞盡腦汁,去思索如何才能讓陛下心裡頭那塊疙瘩給消除掉。
剎那間,福至心靈。
劉日新突然想起在西安的時候,偶然間聽到的一句抱怨。
眼睛一亮,便就開口說道:「回稟陛下,臣方才倒是想出了一個法子來,或許能有幾分作用。」
朱元章聽聞,催促道;「說。」
劉日新繼續道;「這西安先前,是蒙元改名安西,在更早之前的漢唐,當名為長安。」
「長安之名,於盛唐時期響徹中外,現如今改名西安,倒是有很多偏遠小國,並不知曉這是曾經享譽盛名的長安城。」
「臣先前在西安遊歷之際,曾無意間聽到有百姓閒聊,說這西安長安之名的問題,便就是外邊的番商,不懂得這便是曾經的長安。」
「臣斗膽建議,可恢復西安先前長安之名。」
「想來對於西安的民心,也是極為有用。」
其實朱元章並不覺得劉日新能夠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來,但聽到這個改名的事,心中一下子就極為認同。
如果說太子朱標,是因為西安的緣故,或許是氣運之上有所衝突。
而改名長安的話,大孫這邊自然就不會說遭遇到此等問題。
況且,西安那邊的人,很多都是盛唐後裔,祖上也是光榮過的,對於長安這個名字,自然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等祖上的事情,朱元章很好理解。
這番改名,可謂是一舉兩得,既能收歸西安那邊百姓的民心,還能跟大孫這邊有所避開。
「劉日新,咱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這真的是給咱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咱怎麼就沒想到過改名的事情。」
「長安,長安!」
「長安之名,比之西安確實要好得多,這十三朝的古都,說明在風水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咱心裡一直念著長安的地,卻忘記了長安的名。」
「咱中原之歷代強盛王朝,周,秦,漢,隋,唐,無一不是立都於長安。」
「看來這長安之名,咱還是要給其改回去才行。」
朱元章的臉上,逐漸是有了笑意,當下便就自顧自的說道。
劉日新心下捏了把汗。
今日應該算是過去了吧,也不想著什麼功勞,能夠虎口餘生,算是最為幸福之死了。
哪怕是劉日新現在年紀大了,可日子過得這般好,誰還不想著多留一些時日呢。
「劉日新,你有功,大大的功。」
「說吧,想要什麼,不管是啥,咱都可以答應你。」
朱元章帶著幾分開心的說道。
沉壓心裡頭的一塊石頭,於現在轟然破碎,讓朱元章感覺到是無比的輕鬆,念頭通達。
便就對劉日新大方的說著。
劉日新自然不傻,哪裡能天真的去跟陛下要東西呢,那豈不是跟挾恩圖報沒什麼區別了。
「臣作為欽天監監正,在此番事情之上為陛下分憂,實乃是臣的本分,自然談不上有功,都是臣的職責份內之事。」
朱元章微微頷首。
誰也不知道他方才是故意試探,還是真就如此。
心中琢磨一番後說道:「遷都的事情,在這塊還是要你多費心思,咱現在賞賜你什麼東西,好像沒有太大的必要。」
「待遷都完成之後,咱許諾你一個世襲的爵位,算是合併同賞吧。」
大明這邊雖然沒有非軍功不得封爵的規定,但現在天下初定,目前所有封爵的勛貴,都是在戰場之上得來的。
即便是文臣,那也是謀士所得,非治理地方所得。
這個許諾,可謂是極為大了。
世襲爵位,劉日新哪有推脫的道理,況且陛下已經是如此說了,再推辭那就是忤逆聖旨,隨即就下跪磕首道;「臣謝陛下隆恩。」
朱元章擺擺手,讓劉日新平身,而後說道:「遷都的事情,你可不能給咱出任何的差錯,不然可不僅僅是爵位沒有,便是這責罰,那也是跑不掉的。」
「一國之都,舉國大事,萬不可有絲毫鬆懈懈怠,可是明白。」
劉日新連忙道;「臣必然謹記於心。」
這邊讓劉日新離開之後,朱元章便就帶著這一股子興奮勁,直接來來到了坤寧宮裡。
說著好像是換了個宮殿,其實就是從乾清宮後門走過去,不過是幾步路的關係。
這個時候正是午飯時間,坤寧宮香氣撲鼻,讓朱元章都感覺到有幾分餓了。
朱英剛好是把小玉婷給哄睡著。
幾個月大的小玉婷,平時是安安靜靜的,但凡是到了要睡覺的這個關頭,就鬧得特別凶。
每次只有朱英出面,才能是更好的解決此事。
「喲,咱這個點來得是夠湊巧的,小玉婷剛好是睡了,咱也正好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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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章走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
別說,朱元章還真的有些怕這個小曾孫。
尤其是哭鬧的時候,那真的就是拿著一點辦法都沒有,便是他這個太爺爺都沒用半點用處。
小傢伙鬧起來的時候,只認大孫。
這也讓朱元章感到有幾分羨慕。
「爺爺面色紅潤,給孫兒一股春風得意之感,是否有什麼好事情。」朱英笑著問道。
經常生活在一起,相處久了,一些神情上的變化,自然很容易能感覺到。
況且這個時候的朱元章,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要讓大孫知曉。
朱元章得意的說道:「方才咱把劉日新給叫來了,聊了聊遷都的事情。」
「可別說,劉日新這老小子,還真是有幾分本事。」
「大孫你且來說說,咱把西安這個名字,改回曾經的長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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