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作為皇帝,每天不被政務纏身,有了許多的空閒時間之後,那麼思緒就會更加的清明起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之前朱元章每天單說是處理政務,已然是占據了所有的時間,每天都是干不完的事情。
在這樣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有別的什麼想法了。
而老朱這個人吧,本來就是一個工作狂,那就更加不用說了。
現在就舒服多了。
每日帶帶曾孫,上完早朝之後,政務差不多在中午就已經基本上解決了。
至下午的時候,基本上就進入了清閒模式。
「這般咱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玄武湖,朱元章也沒有其他什麼別的愛好,釣魚算是一大樂趣。
先前因為政務的事情,朱元章也沒有怎麼休息過,現在有了空閒,自然就是要發展一下愛好。
釣魚這等事情,最為容易上癮。
尤其是釣到一條大魚的快感,簡直是無比充沛的精神享受。
上回跟湯和敘舊之後,朱元章就感覺到好像沒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了。
諸多老兄弟都被自己送下去了,平白是孤單了一些。
於是便就想起了這曾經的樂趣。
「陛下,動了,動了!」
朱元章半躺在椅子上,旁邊的劉和一直緊緊的盯著水面上的浮標,看到有了響動,立馬興奮的喊了起來。
原本還有些慵懶的朱元章,頓時就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握住魚竿。
「好傢夥,是一條大魚,有把子勁,咱可不能跟他硬來,得先遛一遛,給遛累了才行。」
朱元章是個中老手,雖然先前很多年沒有釣魚過了,但一上手,這身體裡關於釣魚的熟悉感頓時就全部激活了。
像是這樣的大魚,可不能直接往上拉,要麼是直接把線扯斷,要麼是脫鉤跑了。
經驗豐富的朱元章,穩穩把持住釣竿,開始在這湖中遛魚。
只見那魚咬著鉤,使勁的搖擺想要掙脫,卻被朱元章左一圈右一圈的帶著跑了起來。
看得旁邊的一眾宦官是心急如焚呀,生怕那魚一個擺尾給跑了。
真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都想喊上兩嗓子了。
但這可是陛下,那能催嗎。
便也只能是靜靜的等待著,不能發出絲毫聲音,生怕是用影響到了陛下的操作,更擔憂的是陛下怪罪。
人有一個特性,就是如果在做一個什麼事情的時候,但凡是受到了旁邊的影響,哪怕是這個影響很細微,其實跟自己做的事情關係不大。
可一旦是失敗了,下意識的就會去怪到別人的身上。
這是人性。
宦官在宮裡頭生活,對於這種細節最為在意,生怕哪天就經受這麼一遭。
是以在該閉嘴的時候,必然是牢牢的閉上嘴巴。
那種大大咧咧,沒什麼心思的,墳頭草都已經三尺高了。
「來了,劉和,把魚簍子備好了,看咱把這條大魚給釣起來。」
感覺到力度正在放緩,朱元章明白這是魚沒力氣了掙扎了,當下開始收竿,往回拉動。
隨著不斷的拉動,水面上泛起波瀾,魚正在被朱元章拖到了岸邊不遠。
那水面上魚尾露出翻滾,朱元章眼睛都亮了。
「這至少有十來斤,咱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朱元章咧開嘴笑呵呵的說道。
劉和見狀,連忙拿著魚簍子到岸邊,一把便把這條大魚給裝了進去。
魚的全身也露了出來,起碼都有二三十斤,可謂是真正的大魚。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劉和錯誤的估錯了魚的力道,這野魚極為彪悍,竟然是直接在簍子了竄了起來。
一個沒穩住,那魚就從簍子跑了出來。
噗通一下就掉入到水裡面去了。
劉和只是一頓,便立馬對旁邊的幾個你宦官喊道:「還愣著作甚啊,快抓魚啊!」
說完,自己帶頭就跳了下去,要去把魚給抓回來。
噗通數聲下水聲,旁邊的三四個懂水的宦官,沒有絲毫的遲疑就跳了下去,連衣服都沒脫。
只是這魚好不容易再度入了水,又怎會輕易被抓住。
在下水的那瞬間,就朝著遠處使勁游去。
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連魚影子都見不著了。
「上來吧,跑了便也是跑了。」
劉和帶著宦官,心裡頭想的是將功贖罪,想要把魚給抓回來,可遠了便也深了,如此之大的湖,還有地下暗河什麼的,哪裡是想抓到就能抓到的。
魚受了驚,自然不會在這附近逗留。
別說是耗上一天,便是十天半個月的,也不見得能抓到。
只是陛下沒有發話,劉和哪裡敢擅自上岸。
這般朱元章開了口,水中的劉和才算是鬆了口氣,爬了上來。
渾身濕漉漉的劉和上岸第一時間,就是給朱元章磕首:「是老奴的過錯,讓那魚給跑了,還請陛下責罰。」
朱元章見劉和狼狽不堪的樣子,笑道:「不過是條魚罷了,咱這麼些年,什麼大魚沒曾吃過。」
「合該這魚今日未到壽數,你也是一把年紀了,體力跟從前比不上,實也正常。」
「行了,別跪著了,起來去換身衣服,這點也差不多,咱也正好該回去了。」
對於劉和這個陪在自己身邊多年,未曾犯過絲毫錯誤的老太監,朱元章也沒有要遷怒於他的意思。
對於釣魚者來說,其實釣魚根本不是為了吃魚,更多的是享受在這個釣魚的過程。
在釣魚的時候,腦子更加清晰的想著許多事情。
在朱元章的眼中,這小魚如小國,大魚如大國。
普通的小魚,只要手裡頭夠勁,魚竿夠硬,魚線夠韌,一把便就能給釣起來。
那大魚就不同了。
要講究方法,策略,甚至是手段。
否則最後吃虧的反倒是自己了。
在朱元章的眼裡,方才那條大魚便就是如同北元一般,多次上鉤,卻也沒有真正的給釣過來。
想要完全釣到手。
不能急。
急了就跟方才的劉和一般,突然就給脫了手。
每一步都要注意,任何環節都不能出現問題。
唯有如此,才能是真正的把魚給釣起來飽餐一頓。
雖然目前朱英在負責草原的相關事宜,但是朱元章自然不可能完全是不管不顧的。
草原本就是心頭大患,怎麼重視都不為過。
現在大孫走的針對於草原每個方案,策略,目前來說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朱元章一直都是放開手,沒有去干預過。
他心中非常清楚,偌大的草原,不是說幾年十來年就能搞定。
即便是蒙元一敗再敗,一潰再潰,落到如今北元的情況。
哪怕是如今的北元皇帝,額勒伯克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英明的君主,反而有些昏庸。
但北元的威脅,依然是極為巨大。
大孫是要徹底的解決掉草原的隱患。
哪怕是現在的大明不怕,可是後世子孫呢。
不是每個君王,都能像自己和大孫一樣有才能。
草原那邊,也不會說代代都是個草包。
往後哪天大明這邊的不肖子孫昏庸了,草原那邊崛起了。
今攻守之勢異也。
即便是有兩百萬將士又如何。
當初百萬蒙元軍去打張士誠,眼看著張士誠都扛不住了,結果被後方的蒙元皇帝給搗亂了。
朱元章實在是擔憂自己的後輩,也會出現這樣的蠢貨。
這樣的擔憂不無道理,歷史上比較長的王朝中,總是會蹦出一些這樣的蠢物來。
這就是嫡長子繼承制的弊端了。
可王朝傳承,也就唯有嫡長制度最為穩健。
長久以來的歷史教訓,有多次立賢立長之爭。
賢,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若皇室內鬥,則天下必然是動盪不安,紛爭四起,更有是兄弟闔牆,群臣站隊,黨爭禍亂。
哪怕是嫡長者有些傻,有些愚,那也沒有任何辦法可選。
既然不能決定自己的後輩是個咋樣的人,那便是只能在有生之年,儘可能的把地盤弄大一點,糧食存夠一些,兵力強盛一些。
這樣一來,即便是出現幾個禍害,也不可能一下子給大明禍禍完了。
待熬過去,總要出現幾個能好生治國的。
若是能把整片草原。
不僅是北元,包括更北邊的瓦剌,還有東察合台汗國,金帳汗國。
甚至是整片西域,都給納入到大明的疆域中來。
憑藉著一手教化,那麼往後哪還有什麼草原大明之分,也沒有漢人蒙人女真人的區別。
大家都是明人。
便就如此,自當可長生久治。
這也是朱元章明知道把兵權讓到朱棣,藍玉等人的手中,也要對草原進行開擴的緣由。
朱元章不怕。
因為只要大孫在,那朱棣跟藍玉,即便是整個淮西勛貴,都不可能翻天。
目前大孫的威勢,哪怕是自己去了,也足夠統治大明,並且接續下來的計劃。
堪堪二十歲的大孫,就是如今大明最為雄厚的本錢。
回到宮裡之後。
朱元章沒有第一時間去跟大孫見面。
而是在自己的書房裡,打開了大明的地圖,目光落到了西安上。
京師,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地方。
這裡是皇權最為濃厚之地。
想要把控北方,包括更北邊的草原,都城所在極為關鍵。
現在的南京,不管是風水上,還是在於權力的延伸上,都已然不合適。
鳳陽那邊,雖然耗費了不少錢財,可就當今看來,也是不合適的。
目前最讓朱元章覺得不錯的地方,便就是西安了。
當初朱元章就是讓太子朱標去陝西西安考察,去規劃新都的選址,可惜回來後就薨逝了。
便就沒有了心思。
現在這門心思,又再度起來了。
只是朱元章的眉頭上,還是帶著一抹愁雲。
終究是因為太子朱標考察了陝西,結果回來就病逝,這個兆頭不是很好。
如今再度去考察西安的話,朱元章還真怕大孫也會同樣出現什麼問題。
這般想著好像是有些杞人憂天的感覺,甚至有幾分迷信。
可這也是因為朱元章對於大孫的寶貝了。
一點點風險,都不想讓大孫去受。
心下沉思一番之後,朱元章喚來已經更換好衣服的劉和,吩咐道:「去欽天監,把劉日新給咱叫過來,咱有點事情想要問他。」
對於劉日新此人,朱元章還是比較認可的。
當初說自己能當皇帝,說跟著自己的都是將軍,當時覺得搞笑,後來才發現此人是有真本事。
去打倭國,當時大孫讓其跟著去,果然也是極為順利,即便是遭遇到颶風,也在其提醒之下得以避開,未曾造成多大損失。
讓想從中得到好處的倭國沒能有半分便宜可占。
遷都這等大事,朱元章便也是想著,去問問劉日新這邊怎麼看。
欽天監一大幫子人,也就是劉日新讓朱元章覺得最為靠譜了。
聽到交代的劉和連忙親自去傳陛下口諭。
欽天監倒是離乾清宮不算遠,在傳諭旨的時候,劉和是有權力可以乘坐馬車的。
不然要是雙腿去跑,費勁且不提,時間還太長。
不消多時,劉日新聽聞諭旨後,連忙便跟著趕了過來。
「臣劉日新,拜見陛下。」
劉日新恭敬的作揖道。
如今作為欽天監監正,也算是個不小的官了,加上朱英搞的俸祿改革,別提日子過得有多麼的舒服。
當初東奔西走多年,大半個大明都算是跑過了,現在心思也比較安定,待在欽天監極為舒坦。
亦算是安享晚年了。
「起來吧,咱可是聽說你最近小日子可是過得不錯,孫媳也是懷上了。」
「這是馬上跟咱一樣,要抱曾孫了。」
朱元章笑著說道。
當初因為對劉日新忌憚,所以曾下令不得讓其給任何人算命,否則必然要他的性命。
現在即便是成了欽天監監正,朱元章從宦官哪裡得知,他從未給別人算命過。
也算是比較聽話了。
原先還想自己走的時候也帶走的,現在留給大孫也不錯。
劉日新聞言,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笑容:「臣如今已然是快走完古稀之年了,大概也是沒有多少的活頭,能夠抱抱曾孫,便算是極為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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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日新的年歲比朱元章還要大上許多,現在已經是七十過半,再過數年,便也是到了杖朝之年。
朱元章突然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算命這般多年,給那般多人算過,其中可是出過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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