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我要練兵(三更)

  置地,建學院,這是一筆大花銷,唐大帆說了一大堆,其實就想問一句話,要不要花這筆錢。

  過於龐大的支出,唐大帆這個代堂長還做不了主。

  對于格物學院之事,顧正臣並不介意多花點錢,蒸汽機將帶動一條產業,但僅僅是蒸汽機還不夠,科技進步需要各學科齊頭並進,是時候考慮設置物理學、化學、地理學、地質學、氣候學、航海學等一系列全新學科了,而這就需要再次擴建。

  既然要擴建,那就建吧。

  只要老朱給地,建城內沒問題。

  若是不批給,那就原地再擴建,實在不行一路擴到大教場門口去,有八萬軍士給格物學院看後門,那也是安全感爆棚啊……

  翌日清晨。

  顧正臣疲憊地打著哈欠,坐在床邊,頗是沒精神。

  張希婉、林誠意誕下兒女之後,給了嚴桑桑不小壓力,嚴桑桑一有壓力,就轉嫁到了自己身上來了,也不看看都什麼時辰了,三更梆子都敲過了,還在那哼哼……

  這段時間本就睡眠不足,還半夜運動,多少有些困累。

  嚴桑桑遞過熱水燙過的臉帕,言道:「衛國公、趙海樓已差人送來了消息,參與陰兵計劃的白蓮護法已大部被擒,還有兩個負傷而逃,正在追索。」

  顧正臣將帕子蓋在臉上,感覺著熱氣浸入肌膚,擦過臉之後,道:「讓人持我的腰牌再去一趟青州衛,調一千軍士到樂安,讓他們帶上七日口糧,今日晚要抵達樂安,我要練兵。」

  嚴桑桑接過臉帕,有些驚訝地問:「夫君,這白蓮教高層已然被抓,剩下的那些人不足為慮吧,需要調大軍嗎?」

  顧正臣起身,活動了下身子,笑道:「說了是練兵。」

  嚴桑桑才不相信。

  以顧正臣的習性,不會輕易用兵,既然用了,必然是有目的。

  「可青州衛距離樂安八十里路,這個時候派人快馬而去通傳,他們天黑也未必能趕過來吧。」

  嚴桑桑問道。

  顧正臣按押著拳頭,骨節聲咯嘣:「八十里路,水師能走,他們就不能走?若給他們兩日,還練什麼兵。對了,於鳳的那把短劍給我,我要去見一見佛母。」

  嚴桑桑將短劍取來:「特意換了劍鞘,夫君不會懷疑於鳳是……」

  顧正臣拔劍五寸,看著上面的「女」字,言道:「問過才知道。」

  房門打開。

  嚴桑桑端了一碗粥走了進去,放在了佛母身旁。

  顧正臣隨後走至,對佛母道:「你昨日一天都沒吃東西,這是打算絕食嗎?」

  佛母盯著顧正臣:「斷了你的手筋試試,能不能自己吃飯!」

  顧正臣臉色有些難看,轉身看向一旁軍士,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娘的,以為佛母硬氣,想絕食自盡,感情是動不了手,自己吃不了飯,你們這群大老粗啊,害我丟人!

  「餵她下吧。」

  顧正臣看向嚴桑桑。

  嚴桑桑點頭,上前端起粥,用湯匙送餵佛母,佛母來者不拒,貪婪地吃了下去,很快吃光,靠著牆,長長舒了一口氣,對顧正臣道:「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何不尋短見,反而落在你手裡,狼狽不堪,四肢無力,還努力求活?」

  顧正臣邁步:「為何?」

  佛母笑了起來:「因為你要送我去金陵啊,顧正臣,你身邊厲害的人不少啊,連個女人都身手不凡。那皇帝身邊,是不是高手更多?」

  顧正臣拉過椅子坐了下來:「聽說皇帝身邊有兩個親衛首領,一個名為張煥,一個名為鄭泊,都是極厲害的人物,暗中還有多少高手,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你這麼努力求活,是想見皇帝?」

  佛母呵呵笑了起來:「看來想掀翻朱家王朝,也並不是那麼容易。不過即便是身死,我也要去見一見朱皇帝,問問他為何要背叛白蓮教!順便在臨死之前,宣告這黑暗無光的世界,終會有那麼一日——被一輪東方紅徹底消滅!」

  「紅光普照,消滅貧困,消滅差異,消滅紛爭!讓這世上的百姓,不再被奴役,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自在、放肆大笑地活著,他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莊稼,不會再有人搶走……」

  顧正臣吃驚地看著佛母,娘的,這瘋狂的佛母,竟有著這等超越時代的思想?

  「那什麼,你也認識馬克思?」

  顧正臣低聲問。

  佛母茫然地看著顧正臣。

  顧正臣見此,嘆了口氣,感情這只是瘋狂的個人設想,純屬畫大餅,讓人瘋狂讓人痴,沒有實際點的東西,距離老馬的水平還差太多。

  「你要給皇帝說什麼話我不想聽,也不想問。我想知道,你與於鳳是什麼關係?」

  顧正臣說著,將短劍抽出,放在了桌上。

  佛母暼了一眼短劍,言道:「她是我的弟子,僅此而已。」

  顧正臣搖了搖頭:「你的那把劍上刻有『母』字,一開始我以為只是佛母的意思,可看到於鳳的這把劍時,就在想她們是不是母女,於鳳雖然容貌上不隨你,可她的心機深沉,手段驚人,頗與你相似。」

  佛母冷冷地看著顧正臣:「我看於鳳天資不錯,曾帶到至青州訓練了五年,她出師時,賜了她這一把劍,那上面的『女』字,只是聖女之意,我希望她能有朝一日成為聖女。白蓮教中的聖女,可不全是色魅之人。」

  顧正臣沉思了下,問道:「你說這些,是不是在保護於鳳?」

  佛母嗤笑:「不要忘記了,我之前就要求過你,殺了她們姐妹!」

  顧正臣拿起短劍審視著,輕聲道:「你之前強烈要求我殺了她們姐妹,其實是心理鬥法,越強烈要求一個強勢的人、掌握局勢的人做一件事,他越容易做相反的決定。你表現得太過強烈了,強烈到,不尋常。」

  佛母瞳孔微凝,臉上的笑意變得不那麼自然:「你想太多了,我真想讓她們死,畢竟若不是她們的被判與不順從,我怎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

  顧正臣拍了拍手。

  林白帆提著一個木匣走了進來,放在了桌上,隨後退了出去。

  顧正臣指了指盒子,盯著佛母:「如你所願,於鳳死了,這是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