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十六年五月初二。
在內閣首輔謝三賓的運作下。
南下審理徐文爵,朱國弼,劉孔昭等人私鑄大明圓寶案的三法司成員終於定了下來。
分別是御史宋權,以及刑部右侍郎和大理寺右寺正。
其中御史宋權負責帶隊。
在得知自己是主審官後,宋權差點哭出來。
等其他人離開後,他找到謝三賓,哭喪著臉哀求道:「大人饒命,我知錯了。」
這句知錯讓謝三賓很是費解,他問:「知錯?知什麼錯?」
宋權流著淚說道:「我不該在巡鹽的時候給自己留那麼多錢,應該如數上交才對。我回去後就把銀子交出來,求謝大人換個人去南京。」
我滴媽,還有意外收穫!
謝三賓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不過他好歹是大明朝的內閣首輔,戶部尚書。
很快就冷靜下來。
謝三賓拍了下宋權的肩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管交不交銀子,你都得去。」
「大人,我實在不想去啊。」
「為何?」
宋權繼續哀求:「會死人的!劉孔昭是操江提督,朱國弼是漕運總督,徐文爵負責操練南京京營士兵。如果沒罪還好,若是有罪...他們肯定會在結案前對我們痛下殺手,然後毀屍滅跡。」
「此一去,必然凶多吉少!」
「呵呵,」謝三賓笑了:「我當什麼事呢,原來是這種小事。」
宋權哭訴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怎麼可能是小事?」
「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看看行不行。」
「謝大人請講。」
「案子雖然是在南京犯的,但審案地點不一定是南京,你可以在南京周圍找個地方審案。」
宋權眨著眼睛想了想,沒有好主意。
他問:「大人能不能推薦一個地方?」
謝三賓呵呵一笑:「我看徐州就不錯嘛!」
「徐州?」
「對,」謝三賓在空中比劃道:「徐州是南直隸的直隸州,位於南直隸的最北面。向北可以進入山東,向西可以進入河南。道路四通八達,非常適合逃跑。」
宋權大喜:「多謝大人賜教!」
就算南京勛貴發難,他也能第一時間逃離南直隸,不用擔心有去無回了。
道謝後,宋權低聲問道:「謝大人,案子什麼時候審?」
「這件事已經拖太久了,要儘快。」
「儘快也得有個具體日子吧?」
謝三賓琢磨了一會,開口說道:「五天後你出發趕往徐州,月底前能到。抵達徐州後立刻以欽差的名義讓徐文爵,朱國弼和劉孔昭等人前往徐州受審。」
「他們要是不去呢?」
「那就以欽差的名義給南京朝廷下令,讓他們派人將徐文爵等人押往徐州。」
「南京朝廷要是不聽呢?」
「嗯...」這個問題屬實把謝三賓難住了。
換做之前,不會有這種可能。
北京的旨意,南京朝廷絕不敢違背。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皇帝和太子都臥病在床,時機發號施令的另有別人。
南京雖然不會明著反對,但是會用核實消息真實性的名義向後拖延。
拖著不辦,就是抗命。
「如果南京朝廷不聽,你就繼續下令,其他的不用管。」
「是,」宋權剛要走時,又想起了鄭芝龍。
他詢問道:「鄭芝龍的案子也是我們審?」
「對。」
「也是在異地審?」
「你想在哪裡審,就在哪裡審。早日審完,早日回京。」
「多謝大人賜教!」宋權抱拳施禮,快步離開。
內閣首輔謝三賓安排朝政的同時,大明皇帝崇禎也在安排朝政。
他對著王承恩說道:「你選一個地方,讓當地官員在推行貨幣改制的時候把事鬧大。」
「鬧大?」王承恩對這個詞沒有概念,他問:「皇爺說的鬧大是有多大?」
「呵呵,當然是鬧出人命了。」
「啊?」王承恩愣了下,「又要殺人了?」
「哎!」崇禎嘆息一聲:「不殺不行啊,江南的士紳聯合起來對付朕,朕只能借他們人頭來達成目的。」
王承恩不敢多問,跪地說道:「皇爺讓奴婢選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有什麼要求嗎?」
「有,」崇禎掰著手指頭說道:「首先當地官員是你信得過的人,其次哪裡要富庶,還有就是距離南京城不要太遠,另外...當地有幾個名聲不太好的士紳。士紳的身份可以是離任的官員,可以是在南京任職官員的家屬。」
崇禎說的很籠統,尤其是名聲不太好這項要求,一般人很難知道。
好在王承恩一直在幫李若璉傳話傳達消息,對許多有劣跡的士紳有些了解。
他琢磨了一會,沉聲提議道:「浙江嘉興府既是魚米之鄉,也是絲綢之府,不知皇爺意下如何?」
「當地可有劣紳?」
「有!秀水縣有一個曹府,是南京兵部右侍郎曹溶的府邸。據錦衣衛說,曹府仗著曹溶在朝為官的身份,不但不繳納賦稅,還
還仗勢欺人強搶民田,當地百姓苦不堪言。」
「當地官員可靠嗎?」
「可靠,是奴婢的一個宗親。」
「那好,」崇禎眯起了眼睛,「讓他在七月初的時候去曹府搜查銀子,找到的銀子全部沒收充公!只要曹府的人敢反抗,全都就地正法。」
「皇爺,」王承恩有些擔心:「要是找不到銀子,或者他們不反抗呢?」
崇禎白了一眼王承恩:「銀子必須有,他們也必須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