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閉嘴!」
朱厚熜呵斥一聲。
俺答也不敢叫喚,挺大個老爺們蜷縮成一團,哼唧都不敢哼唧,跟個老實巴交的放牛娃似的。
朱厚熜冷哼一聲。
打他是為了打他嗎。
那是免得沒收住手,給碩果僅存的好大兒乾死在這。
摟著打還不順心,現成的沙包在這呢,沒那個必要。
朱厚照念念不忘的說道:「朱翊鈞這名一聽就是個好孩子,聽著就命長,你給皇伯伯帶來看看。」
最後還叮囑一句:「放心,皇伯伯不一定要,玩哭了還你。」
見朱厚照還不死心的盯著隆慶。
朱由檢只能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認真說道:「大高爺,這個真不能要,朱翊鈞是我親爺爺。」
什麼都要只會害了你。
朱厚照泄氣了,嘆息一聲:「罷了罷了,那就不養了,都說養兒能防老,咱大明皇帝都活不到老的時候,養個屁兒子啊!」
得。
您這一句話,至少能得罪十個大明皇帝。
朱由檢默默吐槽。
隆慶小蜜蜂也不敢說話,只能陪著笑笑不說話。
朱厚熜打也打完了,氣也消了不少,甩了甩手,問道:「錢呢。」
「什麼錢?」
隆慶小蜜蜂一愣。
「徐階還沒送錢來?」朱厚熜皺著眉頭,心裏面盤算一陣,發現確實如此。
當時說好的一個月。
這才幾天。
沒送來也是正常。
「父皇,那個錢已經送……」隆慶小蜜蜂恍然大悟,連忙開口說道。
忽然。
外面徐階、張居正、高拱等閣臣接踵而至,進殿一怔,連忙恭聲道:
「臣參見陛下,聖躬安」
「平身吧。」
「謝陛下!」
朱厚熜見皇兄擺手不說話,這才點頭問道:「徐愛卿錢籌的如何了。」
徐階神色一怔,怎麼回事,昨日便已盡數籌到送來,為何還要追問,莫非是還想再要一份不成?
他之所以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最主要的原因並非現錢難拿,隨便抵押一些無足輕重的資產,便能兌到幾百萬。
最重要的是,你得讓皇帝知道你的錢不好籌,甚至還要去借。
否則。
兩百萬你輕輕鬆鬆拿出來,兩千萬是不是湊一湊也出來了?
這不是自個找死麼。
徐閣老精著呢。
只不過。
那日朱厚熜隔空將他拉至數千里外,又送了回來,早就讓他嚇破了膽,以為是對他的警告,讓他不要磨嘰,掏錢掏痛快一點。
所以他也顧不得藏著掖著,半日時間便湊了出來。
他心頭不妙,恭聲說道:「回陛下,這錢昨日便已遣人送來,是隆慶陛下親自點收的,陛下沒跟您說嗎?」
我不管。
錢沒又不賴我!
這錢您兒子已經簽收了,這帳不能再算到我頭上!
要是不行,你就讓三法司審我吧。
徐階態度很鮮明。
朱厚熜皺眉看向隆慶小蜜蜂,問道:「錢呢?」
「回父皇,錢確實收了。」隆慶小蜜蜂十分實在,老老實實的點頭說道。
「我問的是錢呢!」朱厚熜瞪眼問道。
這孩子腦子不好使似的!
朱厚照心裏面舒坦不少。
呼。
還好還好。
可算是沒收養這孩子,就這麼個傻兒子。
要是收養了,你跟他倆人也整不明白誰是兒子誰是爹。
「錢在……」
隆慶小蜜蜂一怔,聲音越來越小,說一半閉嘴了。
朱厚熜瞪著眼,伸著腦袋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他再嘣出個屁來,頓時大怒:
「你舌頭落家裡了?」
「我,我……」
隆慶小蜜蜂冷汗直冒。
不是您說的,誰來也不能說放哪了嗎。
你不是知道在哪裡嗎。
為啥還要問我?
隆慶小蜜蜂摸不著頭腦,當時他就覺得這個神經爹說話莫名其妙,現在才反應過來,什麼是他自己問也不能說放在哪。
「嗯?」
朱厚熜質問道:「你什麼毛病,區區一個放錢的地方,很難以啟齒嗎?」
「大侄子,你要是受到威脅了,就跟皇伯伯開口說。」朱厚照掃了一眼徐階等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照照的文官被害妄想症犯了。
心情很不美麗。
殺氣十足。
「臣不敢!」
徐階、張居正、高拱等人頓時跪了,以頭搶地,大呼惶恐。
同時。
心中驚懼不已。
皇伯伯?
隆慶皇帝的皇伯伯那不只有一個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嗎!
武宗皇帝怎麼也限時返場了?
踏踏!
朱厚照眉眼一壓,兩步走到近前,蹲下身來,面無表情的沉聲道:「你們最好是不敢。」
聲音近在咫尺。
在耳邊響起。
讓徐階欲哭無淚,瞥了眼自家慫慫的皇帝,差點忍不住淚崩。
他不就是要錢嗎。
您給他不就完了嗎!
怎麼還整老夫身上來了,您二位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張居正忍不住了,催促道:「陛下,您快告訴世宗皇帝啊。」
沒交錢我受這個委屈。
交錢了我還受這個委屈?
那我的錢不都白交了嗎!那一箱箱的錢有三成都是我的!
自古都是官員貪墨國家資產,怎麼到您這,成了皇帝貪污官員資產了啊!
這不合規矩啊這個!
武宗皇帝的耳語響起,讓人毛骨悚然。
就連高拱都急眼了,連忙跟著說道:「是啊陛下,徐閣老調錢的動作那麼大,肯定是送來了,這點臣也可以作證!」
「徐閣老從戶部抽調了十萬錢,這是臣親眼看到的,要不是為了給您湊錢,怎麼可能公開貪污呢?」
徐階前面聽得還像模像樣,後面頭皮都快炸開了,急的面紅耳赤,大口罵道:「你淨放那沒影子的屁!」
「那是老夫存放在戶部的家產,怎麼就成了公開貪污了,高拱你個小王八蛋,老夫已經忍你很久了!」
高拱一副裝聾作啞的模樣。
那我就不知道了!
「都閉嘴!」朱厚熜大喝一聲。
把正欲開口的朱厚照都驚的閉嘴了,回頭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朱厚熜連忙補充道:「皇兄除外。」
「你小子。」朱厚照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朱厚熜給了他一個歉意的眼神,回過頭瞪著隆慶小蜜蜂,質問道:「為父問你呢,你死了啊?能不能有點動靜?」
隆慶帝你個人機!
朱由檢看著都著急,你倒是說啊。
眾人期待的眼神,無一不透露著三個字:
講出來!
隆慶小蜜蜂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低聲道:
「真的難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