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別急,我只是隨口問問。你才九歲,能有多少想法。」徐達捋了捋鬍鬚,語氣中帶著些許戲謔,「不過,我聽說,你與我們家妙雲倒是有些交情。」
朱雄英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心生疑竇,眉頭一挑:「交情?令愛和我……有交情?」
「唉,」徐達長嘆一聲,「你可真是不懂事。妙雲的性子冷硬,是我一個人能管得了的,她那冷若冰霜的模樣,實在是沒人能親近她。不過,我看你和她倒是聊得挺投機。」
朱雄英苦笑著低下了頭:「將軍,您可別誤會,我和令愛並無什麼深交。只是日常有些往來,偶爾聊聊天而已。」
「是嗎?」徐達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深意,「不過你要知道,妙雲可不是那麼容易接近的人。你若對她有興趣,那我倒是可以幫忙看看。」
朱雄英一聽,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他趕緊擺手:「不不不,我跟令愛可真沒那種關係!將軍誤會了。」
徐達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子,瞧你那樣兒,急成這樣,分明是心虛。放心吧,我不是讓你娶她。你這麼著急,倒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有點想法了?」
朱雄英有些氣急敗壞地答道:「將軍,我真不是那意思。我才九歲,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心思……」
徐達放聲大笑:「哈哈哈!我說你真是有意思,逗我玩呢?小小年紀,心思倒是挺複雜的。」
朱雄英面紅耳赤,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手忙腳亂地想要解釋:「將軍,真的不是,您誤會了……」
徐達看著朱雄英這慌裡慌張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爽朗的笑聲在寬敞的書房裡迴蕩,讓原本稍顯壓抑的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
「好了好了,逗你的,別這麼緊張。」徐達擺了擺手,眼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本將軍不過是隨口一問,哪裡真的想讓你給我一個答案。」
朱雄英愣了一下,隨即眨了眨眼睛,頗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將軍,您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些。我還以為真的出了什麼事,害我我想半天。」
「看你這小模樣,真是有趣。」徐達笑著搖了搖頭,抬手捋了捋鬍鬚,「不過,雄英啊,你這小子倒是跟別人不太一樣。年紀雖小,倒是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別的孩子在你這個年紀,早就嚇得啞口無言了,而你,雖說慌張,但還能對答如流,這份心性,可不簡單。」
朱雄英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裡卻忍不住吐槽:「這哪裡是『心性好』,分明是被嚇出來的應激反應吧。幸虧我腦子轉得快,不然剛才還不被您老帶坑裡?」
不過,面對徐達這位威震大明的元帥,他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只能一臉勉強地擠出個笑容:「將軍謬讚了,我不過是怕您誤會,所以才急著解釋清楚。」
「誤會?」徐達眯了眯眼,語氣頗為玩味,「誤會倒不至於,不過,我確實覺得你和妙雲挺有意思的。她那性子,平時冷冰冰的,別人湊近她,她都是愛答不理的。可偏偏對你,她還挺願意搭話的。說起來,你倆還真是奇怪。」
朱雄英聽到這裡,實在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幹笑了兩聲:「將軍,您真是抬舉我了。其實,令愛平時對我也沒什麼特別,只不過偶爾會指點我幾句,跟別的同窗也差不多。」
「是嗎?」徐達挑了挑眉,嘴角含笑,但那眼神分明透著一股「我不信你」的意味。
見他這般模樣,朱雄英不禁有些頭皮發麻,生怕徐達再拋出什麼刁鑽的問題。
不過,好在徐達似乎並沒有繼續為難他的意思,而是擺了擺手,語氣溫和了些許:「行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朱雄英聞言,心中頓時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了些。
他抬手拭了拭額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後怕:「將軍,您的玩笑還真是有點嚇人,我差點以為……算了,反正沒什麼大事就好。」
徐達聽著他那小聲的嘟囔,忍不住又笑了一聲,隨後正色道:「好了,玩笑歸玩笑,不過今天找你來,也確實是想提醒你一句。妙雲是我的女兒,也是我的掌上明珠,但她性子太過耿直,行事鋒芒畢露,這一點,我倒是希望你能多擔待些。」
朱雄英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將軍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自然會儘量與她好好相處,不會讓她為難。」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徐達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端起茶杯,朝門外揮了揮手,「好了,時間不早了,殿下早點回去休息吧。」
朱雄英微微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地說道:「多謝將軍,那我便告辭了。」
朱雄英轉身正要離開,卻聽到書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父親,殿下還在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朱雄英心中頓時一緊,下意識地回頭看向門口。
果不其然,徐妙雲正站在門外,臉上帶著一貫的平靜神色。
「妙雲,你怎麼才回來了?」徐達抬眼看向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柔和。
「剛才跟王爺說了幾句話,所以晚了些。」徐妙雲語氣平靜地說道,目光卻在朱雄英身上停留了一瞬。
朱雄英一時間有些尷尬,他很快調整好表情,沖徐妙雲點了點頭,笑道:「本殿下該回去了,再會。」
徐妙雲微微頷首,語氣淡淡地說道:「殿下路上小心。」
「多謝徐姑娘提醒。」朱雄英禮貌地拱了拱手,隨後看向徐達,再次行了一禮,「將軍,告辭。」
徐達點了點頭,語氣和善:「回去吧,有空再來坐坐。」
朱雄英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出書房,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他走得飛快,心裡卻忍不住暗暗慶幸:「還好跑得快,不然要是再被徐妙雲問些什麼,今天可真就脫不了身了。」
徐妙雲目送朱雄英離開後,才回過頭看向徐達,眉頭微微皺起:「父親,您叫殿下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徐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隨便聊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