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看著挺直了腰板不肯下跪的三人,直接沖一旁的錦衣衛統領看了一眼。
下一刻,三人直接就被錦衣衛一把摁倒在地。
而三人在跪下之後,依舊掙扎個不停。
而朱宣堰則是昂著頭,氣沖沖道:
「我乃太宗高皇帝三子朱棡之後,太祖皇帝親封的晉王,永襲王位,我只不過是殺了個人,陛下就要將我拿到刑部大獄,拷問一夜!」
說著,隨即瞪向跪在一旁的受害者家眷「」
「試問陛下,你是和這些庶民是一個姓,還是和宗室一個姓?要是陛下認為自己還姓朱,那就還我晉王府一個說法!」
「我們聽了朝廷的令,從封地趕到京城,每月供養減少不說,就連田土給朝廷拿去分給庶民,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新政之弊端,就要小題大做?!」
朱由檢聽著朱宣堰為自己的辯解,直接站了起來。
「很好,如此能言善辯,不愧是能酒後成詩的人!」
而當三個親王看到朱由檢站起身後,全都吞了吞喉嚨,心直接是提到了嗓子眼。
兩班站立的大臣更是在看到朱由檢起身之後不寒而慄。
唯獨朱宣堰覺得朱由檢是在誇他。
「陛下,我等在獄中受些皮肉之苦不礙事,但是為了大明朝的千秋萬代,我還是要說,供養藩王宗室,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
「我大明朝能治天下三百年,靠的就是宗室,是宗室同尊天子,牧守九州,力壓群雄,這才得以讓我大明朝長治久安!」
「現在陛下拿我們的供養,奪我們的田土,將我們從封地全部召到京城,藩王不能守土,宗室不能盡責,此乃國之大忌。」
「若陛下一意孤行,我大明朝就要亡了!」
聽著朱宣堰的話,在場的幾個老臣都是深以為意起來,只是其他年輕的大臣一個個都皺緊了眉頭。
上次這麼和皇帝這麼說話的,墳頭草都幾丈高了!
而一旁的幾個前來狀告的百姓在聽到朱宣堰這囂張跋扈的言論,眼神之中充滿了怨恨,但是忌憚朱宣堰的世子身份,又一臉無可奈何。
而朱由檢在起身之後,便慢悠悠踱步到了大殿之上,繼而走到了朱宣堰的面前,一臉笑意。
「那要是照你這麼說,朕要是不聽你的,我大明朝就要亡國了?」
朱宣堰依舊看不出朱由檢說這話的意思,依舊是眼神堅定。
「之前各地民變,就是因為朝廷逐年削減各地藩王的供養,如若朝廷不少各地藩王的銀兩,那李自成和張獻忠絕不可能成什麼氣候!」
「就是我晉王府,花錢拉起數萬人的兵馬,就能幫朝廷把流賊給平了!」
聽著朱宣堰這樣的逆天言論,朱由檢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養宗室養了這麼多年,就養出來這麼的弱智。
就在朱宣堰喋喋不休的時候,朱由檢直接一巴掌將朱宣堰整個人扇得身子往後猛倒!
「朕就問你,人是不是你殺的?」
朱宣堰被朱由檢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接給打蒙了。
「你打我?」
見朱宣堰捂著臉一臉不服,朱由檢直接上去照著其面門就是一腳。
「回朕的話!」
這一腳將朱宣堰結結實實踹倒在地,朱宣堰看著震怒的朱由檢這才心虛地嗯了一聲。
算起來,這晉王跟自己是遠親,這朱宣堰跟自己比,要比自己小兩輩!
「那反詩是不是你親手所題寫?」
挨了打的朱宣堰還是有些不服氣。
「詩是我題的,但陛下要是說我寫的那是反詩我不認!」
「我題詩全在拳拳思國之心,陛下輕薄宗室乃是事實。」
「陛下昨日讓刑部在獄中對我和父王還有楚王周王等人用刑,已經是逾越了祖宗禮法,今日在這大殿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動手打人,實在難以評說!」
聽到這話,朱由檢直接從一旁的錦衣衛腰間拔出腰刀,直接一把拉過朱宣堰的手,剁了下來。
一時間,朱宣堰直接痛不欲生地倒在地上嚎叫了起來。
這可把在場的眾人全都嚇了一大跳。
朱由檢則是淡定地擦乾了手中的刀,隨後一把丟給了一旁的錦衣衛。
「先給他把傷口包起來!昏過去就想辦法弄醒過來!」
說罷,朱由檢轉身看向另外兩人。
「殺人有沒有你們的份?」
二人此刻哪裡還敢犟嘴,全都貓著腰戰戰兢兢地老實回答。
「所以說你們殺人就是沒有任何緣由,單純就是為了泄憤?」
聞言,其中一人剛想反駁,但在看到倒在地上,斷了一手疼得昏厥過去的朱宣堰,二人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頭。
朱由檢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直接袖袍一掃。
「朝廷推行新政之際修改的大名新律寫得清清楚楚,凡我大明子民,無論何人,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無故殺人者,死罪!身為宗室草菅人命,壞我皇家清譽者,罪加一等!爾等殺人之後,還妄想讓京城各個府衙將此事壓下來,更是罪加一等!」
說著,朱由檢看了一眼孟兆興。
「昨夜主犯幾人可曾畫押?」
孟兆興躬身一拜:
「昨夜就已經簽字畫押了,此案已有定論!」
朱由檢緩緩點了點頭。
「那好,朕今日親自審案,就是要為民除去不平事,錦衣衛即刻將此三人拉下殿去,楚王周王之子認罪懇切,斬首便可!」
「晉王之子另加題寫反詩一罪,當著朕的面狡辯,死不認罪,直接炮烙!」
朱由檢此話一出,當即就有老臣跳出來。
「陛下,萬萬不可啊,如此肆無忌憚虐殺宗室,有損國本啊!」
「朱宣堰乃是晉王府唯一子嗣,倘若殺了,晉王一脈就斷了,陛下!」
……
百官一一進言,朱由檢也回到了龍椅上。
「朕今日放了他們三個,百姓會怎麼想?宗室皇親犯了王法,便能逍遙法外,那朕的大明律是什麼東西?」
「宗室對於朝廷毫無一用,天下萬民養之,耗費國庫銀兩,累贅而已!」
「每月幾百兩銀子嫌少,朕且問爾等,他們使的銀子,是誰的?」
朱由檢忽然大喝一聲。
「那是朕的銀子,整個朝廷從新政開始,上上下下每一兩銀子,都是朕賺來的!」
「花著朕的銀子,敗壞朕的名聲,不該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