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朱長夜的女兒!

  第84章 朱長夜的女兒!

  「怎麼,睡不著?」

  馬皇后忍不住問道。

  床榻上,朱元璋眸子裡惆悵萬千:「是啊,妹子,咱睡不著。」

  「你說老二他咋就想不通暢?以咱與他的關係,他想要什麼咱不給?雖然那病咱沒法解決,但這不是有老爹麼。」

  「老爹在那病指定能解決,而且還能讓他生龍活虎,比正常人還正常人,可他偏偏….還是要去尋死。」

  「真的,這….至於嗎。」

  朱元璋嘆息一聲。

  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頭,怎麼也想不通暢。

  那可是他兄弟,親兄弟啊!

  打小就穿開襠褲一起長大,那段童年時光兩人玩的最好。

  能好好活著,非要尋死。

  這失去兄弟的感覺,不比他當初死了個太孫的感受好多少。

  而最令讓朱元璋無奈的是,傍晚他去看老二的屍首,老二就靜靜的躺在棺材裡,面帶笑容。

  老二是笑著離去,笑著離去的….

  「二哥那人….哎,重八,他呀,早年經歷的打擊太大了。」

  「在外處處碰壁,若不是碰到他夫人,有了一個養家活下去的目標,只怕是都活不到現在。」

  馬皇后撫順著朱元璋心口,她似乎能理解老二的想法,繼續解釋道:「當年,你帶淮西那幫子兄弟北伐,沒人看好你。」

  「和你說句實話,我有時認為咱北伐的失敗更大,畢竟歷史上就沒有北伐成功的。」

  「而若是失敗,你命喪戰場,我那時也是想著活著沒意思,隨你一起去了。」

  「所以二哥他啊,別看他對他夫人沒什麼感情,可兩人的羈絆深著呢,特別是他膝下無子,這股子羈絆更是只能放在他夫人身上。」

  朱元璋聞言,再次幽幽一嘆:「你這麼說,咱能懂一些。」

  「可老二他….他這事做的不對啊!他是當著老爹的面死去的,咱都沒法想像,這事兒對老爹打擊有多大。」

  親眼看著自己兒子死去,而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朱元璋體驗過一次,那次是死了雄英,很不好受。

  老爹現在一把年紀了,無牽無掛,也就對孩子們念著一些,現在一個兒子死在他眼前,他….這得多難受?

  朱元璋當真無法想像。

  只要一想,就覺得心裡也是堵得慌。

  馬皇后眸子閃閃:「這事兒,確實,爹他肯定很難受。」

  「趕明兒我早點去看看,看他情緒不好就多多開導一下。」

  「對了,重八,你不是差人去把大姐喊來了嗎?等過段時間大姐過來,伱說過,爹他當年最疼大姐,讓大姐陪著爹,應該可以緩過來。」

  朱元璋點頭:「對,這事咱沒辦法安慰老爹,就讓大姐來吧,估計….她也快到了。」

  「行了,妹子,這事咱不想了,睡覺睡覺!」

  朱元璋給馬皇后蓋上被子,之後自己也是蓋上閉上睡覺。

  馬皇后見他有了睡意,笑了一聲,開始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其實朱元璋沒睡著。

  老二朱興盛那面帶笑容死去的模樣,一直都在朱元璋腦海里迴蕩,揮之不去。

  他依舊,徹夜難眠。

  .

  ….….…….….….

  翌日。

  天雲觀。

  朱長夜早早起來,他昨晚沒睡好。

  畢竟….

  朱興盛是他兒子,親兒子。

  自己有能力救起他,可兒子不接受,非要尋死。

  讓他十分難受。

  都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所以比不上他死去夫人,哪怕自己活著,他也要死去尋覓夫人蹤跡。

  自哀自怨一整晚。

  而現在,

  朱長夜手中拿著一個靈位,是他親自做的,屬於老二。

  朱長夜看著靈位,眸子黯淡。

  「夫人,你說….我是不是不配做個好父親?我昨天,是不是該強硬一些,不管老二怎麼想,直接先把他救回來。」

  「至於他的尋死,其實情緒是一陣一陣的,等他度過這段時期,能看淡他夫人的死去,會不會….好一些?」

  「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朱長夜抬頭望向屬於自家夫人的靈位,陷入迷茫。

  而註定。

  他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搖搖頭,朱長夜不再多想。

  他把老二的靈位,放到了夫人旁邊。

  夫人常說過,她很疼孩子們,哪怕死後也要陪著孩子們附近,用鬼魂去護著他們。

  把老二靈位放在夫人身邊,也算是她守護著他了吧?

  朱長夜又燒香祭拜自己嫡親一會,這才離開靈堂去做其他事情。

  不過今日,

  他做什麼事情,都沒什麼勁。

  尋思著就出去走走。

  朱長夜到外面散步,想著今日白妙妙他們過來上課,就買了一竹筐、幾斤白米和幾兩蔗糖,用於給他們當小零食。

  然後考慮到要給孩子們講課,又買了幾張桌子和幾副筆墨紙硯。

  而由於東西太多,他又走回去喊了兩位天雲觀弟子幫忙。

  雖然走來走去看起來很累,但他本意不就是散步嗎?

  ….….….….….….

  半個時辰後。

  天雲觀來了位特殊的客人。

  李景隆帶著他兒子李望海,均是一身普通衣著,來到了天雲觀。

  「爹,不是我說,咱們家身份顯赫,可是國公級別,至於來拜訪一位老道士麼?」

  「您還想著讓他多瞧我一眼,只要瞧上咱家就發達了,這幾個菜啊?您老是不是喝酒喝糊塗了。」

  李望海忍不住道。

  李景隆嘴角一抽,忍不住想動手抽這坐井觀天的兒子。

  不過一想到這是自己兒子,親的,也就忍了下去。

  「哼!不知者無罪,等會你自己看便知。」

  李景隆也懶得解釋。

  事實勝於雄辯,並且眼睛見到的,可會比他這說的要好多了。

  今兒他特地帶兒子過來,也是為了搏一個可能性了。

  想著那天雲觀觀主能高看一眼,收自己兒子為徒。

  昨日觀主真的太厲害了,隨口幾句就把占城國使者懟的說不出來話,是有真料子。

  若觀主收自家傻孫子為徒,那真是李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祖墳可以說都冒煙了!

  不過李景隆並沒帶有太大期望,畢竟觀主收的都是什麼徒弟啊,皇子皇孫,皇長孫朱雄英都在!

  是!

  自己國公身份是顯赫,但在觀主眼裡,恐怕不過如此吧?

  李景隆不抱有太大期待,權當是帶傻兒子見見世面。

  一路前行,由於李景隆和朱長夜以前曾公開其樂融融談過,所以天雲觀弟子沒請示觀主,直接把二人帶到後院。

  而抵達後院,李景隆就有些詫異了。

  今個兒,怎麼….嘰嘰喳喳,聽起來那麼熱鬧?

  以前也不這樣啊。

  狐疑著。

  他領著兒子走到後院一角,然後偷偷看了過去。

  「爹,瞧您那樣,做賊心虛一樣。」

  「咱們正大光明去看著不好嗎?」

  李望海對此嗤之以鼻,然後直勾勾走了出去,而當他走出來看到院子裡的景象。

  頓時。

  迷茫!

  錯愕!

  震驚!

  只覺得世界觀受到挑戰,不斷揉著自己雙眸,再次去努力看向前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可不管怎麼看,那前方的場景,是那般的震撼他。

  李望海怔在原地。

  眸子瞪大,一臉不敢置信!

  他再也不敢大大咧咧,猛的跑回原本位置,縮去自己整個身子。

  「爹….爹啊,哎呦,我的親爹啊,怎麼回事?我怎麼看到了太孫。」

  李望海聲音顫抖。

  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他看了半天,那是太孫,那就是太孫啊!

  太孫,那可是太孫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頂級朱家人,怎麼會在這個小破觀里!

  李景隆笑道:「這下,你可知道何為坐井觀天?」

  他笑意盎然。

  李景隆是存心不告訴傻兒子實情,傻兒子仗著自家是國公世家,天不怕地不怕,鼻孔朝天。

  李景隆總是頭疼,怎麼來制止這臭小子,這不….可算找著方法了。

  李望海咽了咽口水:「爹,不是我說,為何太孫在這啊?這道士….啊呸,觀主,到底是何身份?」

  「我剛才看到,太孫都在那忙上忙下,這….過分了啊!」

  李景隆笑道:「臭小子,看著吧,那觀主身份我不好說。」

  「但你只要記得,讓他收你為徒,咱家就是幾輩子的福氣,祖墳都冒煙了。」

  這話若是在之前,李望海嗤之以鼻。

  但現在….

  他只感受到深深地認同。

  開玩笑,能讓太孫打下手的道士,能是什麼簡單人物?

  李望海又偷偷望了一眼,驚訝道:「這,爹!那位觀主這是在授課啊!」

  李景隆笑道:「不錯,咱爺倆現在都別說了,我要看看觀主教什麼,別打擾我!」

  李景隆哈哈大笑,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那庭院情況。

  與此同時。

  院子裡。

  買的六張小桌子全部擺放。

  上面也有總共六副筆墨紙硯。

  當朱長夜覺得吵,從家門出來時,被眼前這一幕給震撼到了。

  來了好多人!

  「觀主出來啦。」

  「哈哈,觀主好呀。」

  「…..….」

  幾乎隔壁收留所所有的孩子,都過來了。

  朱長夜笑了一聲,隨後吩咐朱雄英,前去把那些孩子們帶過來。

  第一個孩子進來了,手裡還拿著幾個瓜果。

  「觀主,雲天哥說做啥事都要投桃報李,這是俺昨天出去溜達掏窩掏來的,您老不收學費,俺也交不起,就拿這幾個瓜果過來。」

  「這….」朱雄英不敢收,回頭看了眼朱長夜。

  直到朱長夜對他點頭示意,這才把瓜果給收了進來。

  第二個孩子進來了,是個女孩子,她走了進來來,手裡捂著幾個雞蛋,交給朱雄英。

  第三個、第四個….

  大多數都有帶禮,都是些不值錢的吃食或者用的,不過朱長夜認為禮輕情意重,他們有這份心就很好了。

  而小部分沒帶禮的,說是下次也會補上。

  儘管有人沒帶禮。

  但是今日帶禮的,也已經很多了。

  都把後院小倉庫,放的滿滿當當。

  「觀主,我….我我我….我沒帶東西!這個送給你怎麼樣?」

  「這個好早之前雕刻了,但云天哥他們都說很醜,我就不敢送….」

  白妙妙把一塊木製牌子取出,上面刻有「朱長夜」和「白妙妙」大概模樣,是他前些天摸著小傢伙腦袋露出儒雅笑容的動作,而小傢伙則是高興的閉上眼睛。

  這畫面小傢伙似乎記得了,很認真的記著,所以朱長夜一眼就看出來,是那天的景象。

  而之所以用雙引號,是因為雕刻的很難看,大頭娃娃小頭兒子一樣,但可以看出其中用心程度。

  朱長夜拿到手中,眼眸閃爍。

  白妙妙以為他不滿意,低著頭道:「觀主,我….我太笨了,雕刻不出來好東西,這些天我準備撿柴掙錢,等有了錢,去隔壁黃江街找劉麻子做這東西,他雕刻很厲害,真的很好看,到時候….」

  「很好看。」

  白妙妙還沒說完,便被朱長夜打斷。

  在白妙妙愣神中,他蹲下身摸了摸小傢伙腦袋,笑道:「不用去找劉麻子,送禮不在貴重,在心意。」

  「我能感受到咱們妙妙的用心,所以它很好看,以後我都會帶著的。」

  說罷,朱長夜把那難看的牌子掛在腰間,很是顯眼。

  「這,嗚嗚嗚….觀主,謝謝您!」

  白妙妙抱住了朱長夜,有要哭的感覺。

  朱長夜有些尷尬,這咋安慰來著?他也不會啊。

  當年他免費授課,那些朱家村孩子都很感動,也有人要哭出來,不過都是夫人來處理的。

  現在夫人不在,他有些頭疼這情況了。

  半晌,

  朱長夜又摸摸她小腦袋,沒好氣道:「傻孩子,今天好日子哭什麼哭,不哭,快去坐下吧,等會咱們該學習東西了。」

  「嗯嗯嗯!!」

  白妙妙用手大力揉著眼睛,而後小跑似的跑進院子。

  最後,總共是十七個孩子進來。

  朱雄英正準備去關院子閥門,朱長夜卻制止道:「還有人沒來。」

  朱雄英詫異:「師尊,那是誰?」

  朱長夜沒第一時間回他,而是看向院子外面,認真道:「一個,一定會來的人。」

  聞言,朱雄英只好就此作罷,回去庭院去招呼那些孩子們。

  很快。

  前方出現一個奔跑的身影,很急,很慌。

  那是。

  陳雲天。

  陳雲天跑到朱長夜面前,喘著粗氣道:「呼….呼….祖爺爺,我來晚了。」

  「昨天太累了,就,不小心睡過頭了。」

  朱長夜笑道:「沒事,我剛準備關門你就來了,來的剛剛好。」

  又一次撒謊了。

  明明是等了幾分鐘,非要說沒等。

  主要還是照顧孩子的情緒。

  雖然陳雲天是個擔事的主,但保不準會因為某些事情破防。

  比如。

  因為自己晚到,導致授課晚了好久才開。

  授課在這時代是很神聖的事情,就連那些讀書人都不敢隨意遲到,更不用說這些孩子們了。

  所以,為了讓陳雲天不那麼自責,朱長夜選擇了撒謊。

  「進去吧,我準備關門了。」

  「好!」

  待陳雲天走近,朱長夜又深深望了一眼隔著牆壁的院子外面,隨後收回眼神,把門給關緊。

  他並沒有去庭院授課,而是拐了個彎回屋裡。

  他來到自己房間,開始忙碌著什麼。

  在照顧孩子們的朱雄英,見到院門關了卻不見朱長夜,頓時想到師尊應該是回屋裡了,也是來到了裡面。

  「師尊,您在做什麼,那些孩子可都等您來著。」

  朱雄英盯著那在看銅鏡的朱長夜。

  此時,

  朱長夜帶著自己做好的單片鏡片,正在銅鏡里對自己比對,把單片鏡給帶好。

  這單片鏡,是朱長夜昨晚特地熬夜用木頭刻出來的。

  他手藝還可以,所以鏡片整體算美觀。

  原本朱長夜就有許多書卷氣,此時帶上,更是增添幾分讀書人的韻味。

  「授課是很神聖的事情,而且那些孩子們都是第一次見教書先生,授課完我也算是他們的老師。」

  「這第一次正式授課,我得給他們留個好形象,如此,等他們以後出門在外,別人追問,也能有讓他能傲然開口的老師。」

  朱雄英無奈扶額:「所以,您說您昨晚一宿沒睡,就是為了製作這詭異東西,好給他們留好印象?」

  朱長夜看向他:「不行嗎?」

  確實是有做這東西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哀悼老二的死去,試圖用做東西來轉移那哀傷。

  朱雄英:….…

  行行行!

  您是師尊,您說什麼都對!

  「話說回來,師尊,這帶著,的確更有一些教書先生之氣了。」

  朱雄英會心一笑。

  朱長夜笑道:「那是自然。」

  他很確定,因為當年,就是夫人建議他帶這個來教孩子們。

  沒多久。

  朱長夜帶著單鏡片出門。

  比之往常,多了許多讀書人韻味。

  「咯吱」一聲開門走出,只見外面孩子們都在七嘴八舌說著什麼,買來的六張小書桌都是較大的孩子坐著。

  朱長夜微微皺眉。

  「觀主好!」

  「觀主好!」

  「觀主好!」

  「….….」

  朱長夜點點頭:「嗯,在授課之前,我想問問,你們有誰聽說過孔融讓梨的故事?」

  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

  都是不解。

  「我知道!」

  一名較大的孩子舉手。

  朱長夜示意他開口。

  「孔融讓梨,以前俺娘還在時,聽俺娘說,就是孔融有個梨,只有一個梨,但是他不吃,反而是讓給了一個比他更餓的人。」

  「觀主,是不是這樣?」

  朱長夜笑道:「有些偏差,但總體差不多。」

  「今日,預測不周,我只買來六張小書桌,你們都是來自收留所,咱們收留所里的孩子們,不分你我,哪怕有大事,也會是所有人一起上。」

  「換句話說,我們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那麼家裡能力比較大的,像你們當中的陳雲天,是不是經常照顧街里比較困難的人?」

  話音落下。

  眾多孩子點頭。

  而其中陳雲天似乎意識到什麼,趕緊從座位上起來:「妙妙,我知道觀主意思了,這你來坐!」

  「啊?雲天哥,我不用,我不累。」

  「沒事,你坐!你還小,不要一直站著。」

  陳雲天強推著白妙妙坐下。

  眾多孩子,見到朱長夜露出滿意的微笑,也是紛紛有樣學樣,把位置讓給還小的孩子。

  「不錯,都知道讓座。」

  「但,也不能一昧讓座。」

  「禮讓,一直是我們漢人傳統的一種美德,但是禮讓不等於一味地遷就。」

  「比如一盤菜餚,兩個孩子應該一人一半,但是年長的孩子很聽話,很謙讓,就只要了三分之一,年幼的孩子便把剩下的全夾到自己碗裡了,如此長久下去,弟弟妹妹越來越習慣這種被全家人寵愛的感覺,這也是不好的。」

  「所以妙妙,你們坐下來後到一定時間,也要讓阿柱他們坐下,要輪著來,年紀還小的你們可以多坐會。」

  白妙妙等人朗聲道:「觀主,知道啦!」

  朱長夜笑道:「好,都是好孩子,那麼今天授課內容其實很簡單。」

  「不瞞你們說,我也不是什么正經教書先生,能教給你們的知識不多,今天就先教你們書寫自己的名字。」

  「在我們文壇,自己的名字,是自身最為強有力的武器,無它哪怕認識再多知識也是沒用,今日,我便先教你們書寫自己的名字,並且認識它,牢牢記住腦海里。」

  朱長夜說著,在紙上寫下小玉子三個大字,隨後拿起來讓十五個孩子都能看到。

  「這是誰的名字?」

  孩子們紛紛搖頭。

  有孩子試著僥倖法,開口道:「是羅小小!」

  羅小小是今日來讀書的一個小女孩,年僅五歲。

  「錯了,明明是羅阿大!」

  「不對,是我!是我的名字!」

  「….….」

  一時間,都亂了起來。

  朱長夜伸手制止,待回歸平靜,這才開口笑道:「都猜錯了,是白妙妙。」

  「你們吶,以後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要瞎猜,要虛心求問,不能像現在這樣打腫臉充胖子,認為自己什麼都知道。」

  一群孩子異口同聲回道:「知道了,觀主。」

  聲音是那般的認真。

  朱長夜不禁一笑。

  隨後把書寫好「白妙妙」名字的紙張,放到一邊。

  「在寫自己名字之前,還是教你們先如何握筆。」

  「寫一個,嗯….比較簡單的大字,看你們筆鋒沒錯在教你們寫名字。」

  朱長夜來到第一個孩子旁邊,開始教他握筆。

  其他孩子紛紛湊近,把地方都圍的水泄不通,都想第一眼看朱長夜如何教導。

  不過雖水泄不通,但還是留有地方讓朱長夜好施展身手的。

  一個個教,將他們教會已然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一個時辰約等於後世兩小時,僅僅只教會他們握筆,雖然很耗時而且有的孩子悟性也不怎麼好,但朱長夜沒有絲毫埋怨,只有無盡寬容。

  不知為何,和這些孩子們相處,他都感覺挺開心的。

  隔壁少見的揚起了風,吹的一棵十年老槐樹翩翩起舞,仿佛風兒都在替他高興,替這些新晉師生喝彩。

  之後。

  朱長夜開始教他們書寫自己的名字,每個人都教。

  半個時辰後。

  覺得都初具模樣了,這才開口笑道:「好了,今日是啟蒙課,先教到這裡吧。」

  「你們帶些紙,筆和墨水回去,回去記得勤加練習寫名字,筆墨紙硯總共六副,第一批帶回去覺得自己名字寫的好了,記得把筆墨紙硯給其他師兄師妹帶過去,明日過來,我會檢查所有人的。」

  當得知帶這些回去,陳雲天忍不住道:「觀主,紙很金貴,筆和墨水也是。」

  「今天我們這些熊娃,已經白白浪費了不少,要不還是….」

  在外人面前,為了避嫌,他都稱呼朱長夜為觀主。

  而陳雲天話還沒說完。

  朱長夜直接打斷道:「怎麼教學生,怎麼用筆墨,是身為老師,也就是我的職責。」

  「你們不該為我擔心,而是要想著如何把知識學好,把名字也給寫好。」

  「能用心學,費掉的紙墨少些,是對我最好的回饋。」

  陳雲天慚愧低頭:「知道了,觀主。」

  話語輕飄飄的,但內心做下了決定,紙張金貴,觀主的道觀掙錢也不容易,一定要儘快寫好名字!這樣能讓紙張少浪費點!

  其他孩子,也都是抱有這樣的想法。

  就這樣。

  一個個陸續拎著紙、筆和墨水離開了庭院。

  臨行前,也都會對朱長夜禮貌告別。

  【叮,檢測到宿主教導超出二十個孩子,並且孩子們心裡認定為師,發放獎勵,提升宿主體質,可更快速吸納世界靈氣。】

  一道系統聲音,突然響徹起來。

  朱長夜愣了下,旋即一股暖流湧上全身。

  暖洋洋的。

  而等暖流過去,朱長夜試著感受下,發現自己體質確實被提升了。

  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二十!

  如此,他能比預期定下的時間,更快成就元嬰期後期。

  「倒是有個意外之喜。」

  朱長夜笑道。

  他本以為那三個任務,是全部完成才會發放獎勵,沒想到是一個一個完成都可以獲得獎勵。

  也不知道那武當山的張三丰,現在是什麼境界?

  他朱長夜,能勝過他不?

  這時,朱雄英走了過來。

  「師尊,當真很好的課啊。」

  「我感覺,皇宮裡有些夫子,都沒您來的有耐心。」

  朱雄英一直都在旁邊聽課,忍不住的感嘆。

  他在皇宮見識也很多,那些夫子有的很有耐心,有的因為自己才學淵博而很沒有耐心,不管有耐心的還是沒耐心的,可都沒有一個比朱長夜更有耐心。

  經常掛在他們嘴邊的,是愚子,不可教也!

  連那些世族的孩子們都被這樣噴,很難想像那些夫子,遇到一點基礎都沒的收留所孩子們,會是怎樣情況。

  朱長夜笑著看向朱雄英,笑道:「沒什麼,只是一個糟老頭子閒得慌,所以出來教練學罷了。」

  「今天總共有十八個孩子過來學習,我看他們學習興趣都挺高的,這樣,雄英,你帶些錢去買筆墨紙硯的地方,一副筆墨紙硯是五十個錢,你報天雲觀的名,就說熟客還會回購,老闆會便宜五個錢的,總共再買十二副回來。」

  「另外,今日孩子們共用六副筆墨紙硯,這紙張和墨水也消耗挺多了,記得再買一些。」

  讀書在這個時代,果然還是有錢人的東西。

  如此消耗,也就朱長夜掙了些偏財才消耗得起。

  「好。」

  朱雄英點頭。

  想了想,他開口道:「師尊,您….二伯伯那事兒….」

  他沒明說,也不敢明說。

  朱長夜聞言,原本好看的眸子黯淡下來。

  「師尊,我不說了,是我的錯!」

  朱雄英趕忙伸手制止。

  朱長夜嘆息一聲:「沒事,總歸是要面對。」

  「他葬禮當日,雄英你就辛苦些,前來通知我一下。」

  朱雄英忙不迭點頭。

  「咳咳,師尊啊,占城國這次來大明,是希望歸屬於大明,您老怎麼看?」

  朱雄英趕緊轉移話題,隨意的聊著,漫無目的。

  占城國….

  朱長夜對占城國也有了解,它和安南國左右毗鄰,都是後世yue南的一部分。

  只是現在安南比較強大,一直對占城國意圖不軌,多次騷擾占城國邊境,有吞併的意思。

  占城國自然不甘被安南統治,這才想方設法來到大明,祈求歸屬於更加強大的大明,成為大明的附屬國。

  朱長夜想了想,回道:「他們應是想成為大明的附屬,無非是不願被殘暴的安南國統治。」

  「可為師認為,我們大明泱泱大國,也不是他們想附屬就附屬的,得看他們開出什麼條件了。」

  朱雄英笑著點了點頭:「對!師尊,爺爺和我也都是這麼想的。」

  「咱們大明,可厲害著!可不是他們想成為附屬國就能成為附屬國的,不然咱們要個拖油瓶有啥用?」

  「至於他們開出的條件,爺爺也和我說過了,是每年三百顆象牙,一千斤玉器,三百兩黃金,一萬兩白銀。」

  朱長夜聞言,微微挑眉:「雄英,就這麼點?」

  朱雄英愣了下,想了想,開口解釋道:「師尊,他們人口少啊,很少很少,爺爺說他和文官們商量過,這條件幾乎就是他們小半的國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