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那是動了歹心!

  朱雄英有些無語,二弟朱允熥真是對甜食沒有一點抵抗力!

  然而下一刻,朱元璋嗯了一聲:「確實不錯,咱收回剛才的話,嗯,好吃!」

  話都說這份上了,老爺子便再也不客氣了,狼吞虎咽,一下子便將手裡的蛋糕吃了個乾淨。

  朱雄英看著老爺子和朱允熥,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滿足感。

  他隨意從懷裡掏出一瓶香水,漫不經心的遞給朱允熥。

  「允熥,給你的,早上陪我累了這麼久,不能白讓你忙活。」

  朱允熥踟躇的看著小瓷瓶:「大哥,這是.…啥啊?」

  朱雄英隨口道:「香水,最近師尊突發奇想搗鼓的,我就帶回來一些,我試過了,是擦身上的,嗯,能留住香味。」

  朱允熥瞪大眼睛:「香水?到底啥啊。」

  他還是沒聽出來到底是個啥,不過還是不想辜負了大哥朱雄英的一番心思,便象徵性的打開瓶蓋。

  輕輕拔開瓶塞,一陣清香使撲面而來。意蘊悠遠,朱允熥瞬間愣住了。

  手裡的蛋糕都不香了。

  「這,大哥,是抹在身上就行了麼?」

  朱允熥有些好奇的道。

  朱雄英點頭:「嗯,可以擦在手上試試。」

  「好好好!」

  朱允熥小雞啄米點頭,輕輕倒了一點在手被上,一瞬間,屋內皆充斥著香味。

  這香味,延綿不絕,久經不衰。

  「還行嗎?」朱雄英問道。

  朱允熥重重點頭:「好香,但感覺是女子用品,不過比那些胭脂好太多了。」

  「這東西,我是男子漢!大哥,我不用!」

  朱雄英笑道:「允熥,還是你懂,這的確是女子所用。」

  那邊吃的老高興的朱元璋,見這兩兄弟在切切私語什麼,便目光投了過來。

  他不經意瞥了一眼朱雄英,快速道:「大孫,啥東西給允熥了?不給咱一瓶嗎?」

  「啊?」朱雄英愣了愣。

  朱元璋嘟囔道:「沒給咱呢?咱不過壽禮麼?不給咱?」

  朱雄英笑笑:「不是,爺爺,這玩意兒是女人用的。」

  「剛才給允熥,只是想讓他試試看。」

  朱雄英都無語了,老爺子一把年紀了,這渴望之色比自己這個弟弟還強烈,這什麼鬼?

  朱元璋板著臉,裝著不高興的道:「咱又不是沒女人!」

  朱雄英:「……」

  好吧,看著老爺子這殷切熱情的眼神,朱雄英知道,他慕了。

  他想要。

  老爺子老當益壯,牛逼!

  朱雄英極度無語,真真沒想到,老爺子會想要這麼個玩意兒。

  朱雄英也不吝嗇,給老爺子拿了一瓶香水。

  朱元璋吁嘆氣道:「就一瓶麼?就一瓶麼?」額。

  朱雄英想了想,左右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又給老爺子拿了兩瓶。

  朱元璋這才開懷咧嘴大笑!

  「好好!」

  「這玩意兒好東西!」

  「是個好東西!」

  「嘖嘖!」

  朱元璋矍鑠的雙目盯著香水瓶,眼神有些炙熱,真真是好東西。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春日的午後,陽光依舊明媚。

  東宮的中廳,老爺子合不攏嘴。

  自沐英死後。

  這個老人,經歷了太多的魔難。

  然而作為大明的掌舵者,朱元璋只能將一切情感深深埋在心裡。

  他開心過嗎?

  不開心。

  馬皇后也看出他的不開心,不斷的安慰,朱元璋也都聽進去了。

  但那些安慰,

  始終沒有眼前大孫的越來越強,更加值得注目。

  像今天這麼純粹、簡單的幸福,在這古稀之年,還能如此酣暢淋漓的開懷,這很難得。

  老爺子樂的見眼不見縫。

  「好啦。」

  朱元璋朝外瞅了瞅天色,對朱雄英和朱允熥道:「你兩娃都是有心人,今天上元,你兩兄弟出去轉悠轉悠。」

  朱雄英點頭,問朱元璋道:「爺爺,跟我們一起出去麼?」

  朱元璋擺手:「不了,咱要回去咯,家裡也有人要過來祝壽,咱這老壽星不能缺席。」

  朱元璋起身,將兩瓶香水揣兜里,樂呵呵的背著手優哉游哉的離去。

  ……

  朱雄英和朱允熥,便就此離開皇宮,前去參加上元節。

  一個時辰後。

  就在二人不遠處。

  花燈外圍,有一雙貪婪的眼睛,此時也已經如蛇一般盯住了一名女子。

  甫一望去,凡目光觸碰到女子秦如雪的,那身穿玄色的少年男人,便呆怔住了。

  身旁有家丁見自家少爺這般,便急急道:「少……少爺,老爺說了,今天,今晚不讓咱出來……」

  家丁戰戰兢兢,繼續道:「老爺還說了,讓咱文府上下近期都低調點,尤其,尤其不能在……尋找女子了。」

  文伯祺不耐煩的道:「滾去叫人來!將此女的資料都給打聽清楚,我在此等著!」

  「少,少爺?…老爺,老爺交待過,小人怕……」

  文伯祺冷笑道:「你怕我爹?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全家殺了?」

  「滾!」

  文伯祺不是別人,正是兵部侍郎文豫章的獨子。

  他是見慣了美色的,卻少有機會見到秦如雪這樣,集少女青春活力與少婦嫵媚風情與一體的女子,他的目光頓時充滿了驚喜。

  把秦如雪,從頭到腳沿著她那溫柔而流暢的曲線,看了一遍,漸漸流露出幾分貪婪。

  今晚,沒白出來!

  平常獵的那些人家女子,已經令他乏味了。

  而且他是兵部侍郎文豫章的獨子,上面還有中山王府等錯綜複雜的關係,即便在這應天為非作歹,也沒人能狀告得了他,最後不過只是不了了之。

  當然,前提是對方女子不能有官面上龐大的勢力。

  他也不傻,知道什麼人能動,什麼人動了會帶來滅頂之災!

  ……

  文府坐落在應天城的南街胡同,緊靠皇城,是權貴群居之地。

  文豫章能居住在這裡,足可見朱元璋對其的重視。

  文豫章不是淮人,他祖籍就在金陵城,元末時投了徐達,跟在徐達身後出謀劃策上陣殺敵。

  濠州之圍,文豫章單兵直入,將朱元璋紅巾軍解困於危扼,拱衛住朱元璋的戰略後方中樞,其戰略價值不是非同一般。

  就因為這個功勞,朱元璋將其列為開國二十四功臣,給予豐厚的賞賜。

  此時的文府,燈火通透,後園內,種了許多桃花,桃花成林,美不勝收。

  不知是風搖曳了桃花,還是人拂動了樹林,桃花林內撲簌簌亂顫。

  而後,一名女子面色酡紅從桃林中站起。

  不多時,文豫章也背著手挺拔在桃林中。

  「老爺。」那名面容嬌好的女子顫聲叫了一句。

  文豫章面色帶著幾分自責,又帶著幾分造孽一般的悔恨。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文伯祺的『淫』是傳承了自己的性子,文豫章對兒子有虧欠。

  「嗯。」

  「回去吧。」

  文豫章嘆口氣,便準備離去。

  倏地間,桃林外有家丁急急走來,「老……老爺……」

  那名家丁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文豫章和自家少婦人並肩站在一起。

  文豫章愣了愣,面無表情的道:「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來此處?」

  「小人,小人有急事。」

  那名家丁似乎撞見了什麼,驚恐的回道。

  文豫章依舊不咸不淡,只是一旁女子卻顯得有些顫抖。

  「哦,什麼急事?」

  家丁道:「少,少爺在外面,又在獵女……」

  文豫章面色大變:「混帳!」「你先下去。」

  家丁剛轉身,文豫章抽出匕首,直接將其抹了脖頸。

  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家丁的屍首,又對一旁少婦道:「你先回去吧。」

  等少婦離去,文豫章才急忙走到正廳:「來人,去將少爺抓回來!」

  ……

  秦淮河畔,應天大街,載歌載舞。

  秦如雪一顰一動間,既帶了幾分青春的俏麗,又帶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雖然舞蹈簡單,不過只是扭胯、抬手、左右踏著碎步,可此時看去,卻別有一番韻味。

  不遠處,文伯祺看到秦如雪突然和一名道人走到一起,非但情緒沒有絲毫低落,反倒更加興奮。

  他最喜這種人婦子!

  文伯祺面色有些扭曲的興奮,不多時,一旁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文伯祺急道:「什麼人物?」

  文府家將道:「回少爺,好似是天雲觀的弟子。」

  聽到是天雲觀的弟子,文伯祺面色有些遲疑。

  天雲觀最近在應天府,可是很有名氣。

  這樣有背景的一家道館,最不好下手。

  不過也並不是不能操作。

  左右不過是個民間道館罷了。

  文伯祺呆怔了一下,便再次問道:「旁邊那男人,是誰?天雲觀道館弟子?」

  文府家將道:「這個……沒查出來,不過應當是天雲觀弟子。」

  文伯祺臉上蕩漾著笑容:「也是道人麼?呵,知道了。」

  他固然好色,卻非急色,對於女人,他是非常挑剔的,非婦人不要,非絕色婦人不要,要不然他家的後宅里早就塞不下女人了。

  但是今天看見的這個女人,真是太對他的胃口了。

  他再次貪婪的看著秦如雪的背影身段,心如貓爪。

  就在他權衡利弊的時候,文府另一撥家丁急促走來。

  「少爺,老爺讓你趕緊回去!」

  文伯祺蹙眉,面上帶著一絲厭惡,不過凡事還需要他這個老爹兜底,便只能興意闌珊的折返回府。

  ……

  文府內,張燈結彩。

  正廳中央,文豫章正在凝眉深思。

  他在想,要給皇帝送什麼禮品。

  老爺子今年幾十歲了,眼下也不知還有幾年可活,朝廷諱莫如深,儲君也未明朗,塞王們紛紛來京。

  各種各樣的情報匯聚在文豫章眼瞼,讓他心裡有些複雜,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

  想要文家萬代永昌,單單靠著一個中山王府是不夠的。

  他是看到了朱棣的那種梟雄之姿,所以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投靠中山王府,投靠了燕王。

  燕王也好不吝嗇的,給自己許多財寶。

  朱元璋和朱標雖對文家不錯,但對大明官吏的俸祿都是極低的,所以燕王收買人心的手段都很一針見血。

  最開始的時候,燕王也不用你辦什麼事,你甚至會以為燕王僅僅只想結交你。

  可當你給其辦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之後,漸漸的小事變大事,大事變謀逆。

  他已經被拉上燕王這條船,甚至在中山王府之前,他就上了燕王這條船。

  這些年,一直在隱藏而已,甚至中山王府都不清楚他私下和燕王有聯繫。

  這是一件極有風險的事,可是一旦燕王真能登上大寶,那他所有的風險投資都會變現,文家可萬代昌盛!

  這麼想著的時候,文伯祺掛著黑臉走了過來。

  文豫章淡淡乜他一眼,厲聲冷喝:「混帳東西!」

  「老子讓你不要出去亂搞,就這麼管不住自己?」

  「文家的基業,遲早要毀在你手裡!」

  「從當年胡惟庸入獄那一刻,你玩的女人還少嗎?」

  「胡惟庸的兒媳都被你玩過了,你還想如何?」

  「現在什麼時候,你心裡就沒點數?老爺子在懲治吏治,你還不知收斂,現在又是立儲關鍵時期,你在這麼下去,文家遲早被你毀了!」

  文伯祺淡淡掏了掏耳朵,渾不在意的道:「噢,對方是天雲觀的弟子而已。」

  文豫章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面色大怒,左右要找東西抽文伯祺。

  「天雲觀的人你也敢動?你究竟長了多少個潑天的膽子!」

  「你,你要氣死我!你究竟要做什麼?老子是不是欠你的?!」

  文伯祺不咸不淡的道:「爹,你不欠我的麼?自從孩兒新婚那日,孩兒在桃林看到您老的快活,孩兒就學會了。」

  「什麼?!」

  文豫章臉色大變,驚恐的瞪大眼睛:「你,你說什麼?」

  文伯祺道:「我說什麼,爹應當心裡清楚,左右不過家醜罷了,你不說我不說,也沒人會知道,不是嗎?」

  「那麼,爹你能玩女人,孩兒為什麼不行?」

  「你是兵部侍郎,權柄那麼大,有什么女人得不到?」

  「孩兒啥也不是,但孩兒有個好爹,爹你欠我的,不給我擺平這些麻煩事麼?」

  「天雲觀不是更好麼?您是兵部,他只是民間道館,應當沒問題吧?」

  文豫章看著文伯祺油鹽不進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如死灰。

  「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