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朱長夜的主意,年紀大見得太多了!

  第131章 朱長夜的主意,年紀大見得太多了!

  不過隨後,

  小丫頭就想到以前長輩們就說,老一輩的智慧多,不管是腦袋,還是勞作方面,都懂得多。

  如此,她也就釋然了。

  「孩子,我孫女倒是比你小一些,或許….你們以後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朱長夜注視著她,目光灼灼。

  剛才。

  他沒忍住,所以動用自己一點小小的城隍爺職權,查了一下徐家丫頭的此生,發現她和自家曾孫女朱瑤,往後是有不錯的關係。

  他開口說是孫女,是因為他不能說曾孫女,那樣太過嚇人。

  「啊?你家孫女?嘻嘻,老人家,這話說的會不會太滿?畢竟咱們以後見不見得著面,都是兩說呢。」

  徐家丫頭感覺朱長夜很有趣,她發現和朱長夜交流,沒有長輩那些威嚴,很和藹可親,平易近人,讓她忍不住都多想交流。

  這不是徐家丫頭的錯覺,那是朱長夜自身攜帶的平易近人氣息。

  自從成為城隍爺,才是擁有。

  在整個地府體系中,

  城隍爺主要活動於陽間,不管好人惡人身死,他都是第一位知道,若是以惡臉待人,會給那些亡靈有關地府的壞形象。

  所以他總是有平易近人的氣息,讓那些人下意識對地府心生好感。

  之後,

  進入地府,好人者自然有態度友好的同事送他們去輪迴路,而惡人,自然有凶點的陰差等著他們,送他們接受刑法,亦或是….十八層地獄。

  此刻。

  徐家丫頭還想說什麼,不過很快,她好似遠遠看到什麼,慌忙道:「呀!老人家,我先走了啊,有人來找了。」

  朱長夜笑著點頭:「好,丫頭,你慢走。」

  等他走後,

  朱長夜便坐在廊檐的石階上,等著李景隆歸來。

  ……

  不遠處的拱門小院外。

  徐膺緒和徐增壽衝著前方招手:「五妹!你做啥去了啊?今天給老祖母拜壽,你就不能穿好看點啊?這像個什麼樣子?」

  那滿身素黑的女子,赫然望去,不就是剛才和朱長夜有說有笑的徐姑娘麼?

  徐妙錦吐了吐舌頭,有些俏皮的道:「穿那麼好看幹什麼?人皇帝還穿粗布麻衫呢。」

  「我看你啊!就是灑脫慣了,就該來位嚴厲的長輩訓訓你。」徐膺緒嘆口氣。

  「咧,才不要!」徐妙錦不由扮著鬼臉。

  ……

  古人的壽辰是件大事,尤其年過鮐背,更是一件莊重嚴肅的事。

  鮐背之年,特指過了九十高齡的年紀。

  濮家老祖母今年恰過九十,是大明不可多得的長壽人。

  拜壽也是分批次的,下一代和已故樂浪公平輩的,則明天拜壽。

  譬如藍玉、馮勝、傅友德一類的人物,則都在明天過來拜壽。

  再下一代的,比如徐輝祖、李景隆、常茂等人,則在今日祝壽。

  而朱長夜是屬於圈子之外的人,一般來說,非至親,是不能帶來的,

  但李景隆,還是偷偷摸摸將朱長夜帶了過來。

  李景隆雙手拎著許多禮品,健步如飛的走來:「朱爺,來,您老快來幫幫忙,幫我拿一下!」

  李景隆很是自來熟的拿出東西。

  朱長夜倒也沒什麼長輩架子,點點頭道:「好。」

  朱長夜等了許久,才等到李景隆,幫李景隆提著禮品,便隨著李景隆朝中廳走去。

  中廳裡面圍著許多人,濮家老祖母端坐在主位上,雖九十歲高齡,卻依舊紅光滿面。

  朱長夜踏步入中廳之後,赫然發現朱雄英也在。

  「嗯?雄英?」

  朱長夜忍不住開口。

  朱雄英也發現了自家師尊,趕緊跑過來驚喜道:「師尊,您也來了?」

  朱長夜笑道:「對,某人讓老夫來見見世面。」

  說話間,那眸子便看向旁邊的李景隆。

  李景隆對此就仿佛沒看到一樣,吹著口哨四處張望。

  兩人小聲說完,便圍在中廳落了坐。

  朱雄英,則站在李景隆和朱長夜兩人的身後。

  他雖然是皇長孫,但有些禮義廉恥,還是要遵守的,而且這小輩站著是全場小輩站著,朱雄英也不想做出格之人,惹人是非。

  隨著管事將禮品唱完,眾人便開始拜壽。

  濮老祖宗是個實在人,雖年紀大了,但說話依舊中氣十足。

  「咱小重孫上次問我,咱叫啥名字。」

  濮老祖母看著眾人,笑呵呵的道:「伱們誰來告訴咱這小重孫,咱叫啥名字啊?」

  老祖母眼神矍鑠中帶著幾分狡黠,這是在給在座所有後輩挖坑啊!

  這老祖母,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英姿颯爽大大咧咧的女漢子。

  只是這話說出來,眾人都有些踟躇了。

  冒然說長輩的全名全姓,這放在什麼朝代都是大不敬的。

  可老祖母又給人出了難題,一時間不知為難住多少人。

  「五妹,你向來足智多謀,你有啥辦法?」徐增壽回頭看著站在身後的徐妙錦。

  徐妙錦甜甜笑了笑,便在四哥徐增壽耳邊低語。

  徐增壽雙目一亮:「乖乖!五妹你不得了啊!咱們看著這麼難的事,在你嘴裡就這麼簡單?」

  徐妙錦吐了吐舌頭,便好奇的抬頭看著對面。

  她看到了,看到了朱長夜也隨著人進來。

  而且還坐在李景隆旁邊,看那李景隆的態度和有說有笑,再加上連皇長孫朱雄英都站著,那老人家哪裡是什麼管家呀。

  最起碼,兩人身份都大差不差,甚至老人家還會李景隆更高身份。

  這老人家,到底是誰啊?

  以前怎麼沒見過?怪神秘的。

  徐妙錦眼眸閃閃,若有所思。

  此刻。

  朱長夜也在低聲對朱雄英和李景隆耳語。

  啊?

  徐妙錦一時間竟來了興趣,老人家,居然也有辦法麼?

  朱長夜抬頭,發現徐妙錦在沖自己笑,朱長夜也沖她淺淺笑了笑。

  沒多時,徐增壽站了起來,笑著道:「家父在世的時候,曾去見過皇上。」

  眾人有些好奇的看著徐增壽。

  徐增壽不疾不徐的道:「皇上曾說過,這天下女子,要數最英烈,最有婦德的女子,馬秀英居首,成桂蘭次子。」

  這話說出來,一瞬間,眾人無不豁然開朗。

  就連濮家的老祖母,都忍不住讚賞道:「好好好,徐達生了個好兒子啊!不得了不得了!借著皇上之口,說出咱的名諱,你小子,夠狡猾的,這事兒,咱反駁不了!」

  濮家老祖母自然叫成桂蘭。

  一般人沒人敢直呼名諱,可是皇帝說她的名字,這便是沒人能反駁的事。

  眾人看著徐增壽,紛紛暗自點頭,這基本是無解之局,想不到徐家輕飄飄的就給解了,厲害厲害!

  不過話說回來了,濮家老祖宗一把年紀了,還給後輩挖坑,老祖母真是人老心如童啊!

  徐增壽這話說完,恐怕現場也沒人能再給出答案。

  可是下一刻。

  李景隆突然站了起來。

  眾人愈加好奇的望著李景隆。

  難倒你也有這急智,能破了老祖母挖的坑?

  李景隆環顧四周,笑呵呵的道:「晚輩一直有一件頭疼的事,我們尋常說話,總是要說很多很多字,才能表述清楚一個意思,我覺得相對於古文來說,古文還是更加簡練,更加一針見血的。」

  濮家老祖母有些懵,看著李景隆道:「你這孩子,自小頑皮,啥時候開始看古文啦?」

  「噢,為啥古文更加簡練,你說說看罷。」

  李景隆拱手道:「譬如咱們現在說鶴髮童顏,福如東海,萬壽無疆,海屋添籌,年暮方知昔輕權,紅塵夢醒身無傳;兒孫相伴幸福在,壽報平安迎新元.…等等一類的。」

  「如果要換成古文來說,其實三個字不就能全部表達出來了,說這些實在太麻煩了啊。」

  啊?

  濮家老祖宗眼中帶著深深的好奇:「這麼多話,你三個字就能表達出來了麼?這不是胡扯麼?古文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用三個字包羅萬象啊!」

  李景隆笑著道:「咋不可以?晚輩剛才說那麼多,總結出來,不就三個字:成桂蘭。」

  濮家老祖母愣了許久,然後突然開懷大笑,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哈哈!你這孩子!乖乖!不得了不得了!說的更好!比你爹強多了!」

  剛才徐家說的那番話,濮老祖宗只是讚賞,卻沒開懷,可李景隆這不聲不響的馬屁拍了出來,不但解決了老祖母的題,還引得老祖母開懷大笑,孰高孰低,立竿見影!

  徐妙錦想明白過來,也掩嘴而笑,然後偷偷沖朱長夜豎起拇指,仿佛在說:老人家,厲害呀!

  朱長夜當然看在眼裡,笑了一聲,不以為意。

  前來拜壽的這些後輩勛貴們,看到開國公和曹國公這輪精彩的對決,無不神采奕奕。

  這兩家背後都有高人吶!

  要是他們知道,出謀劃策的是一位少女和一位名不經傳的觀主,不知道會不會驚掉下巴。

  徐妙錦在徐增壽身後微微戳了戳:「四哥,李景隆後面那老人家,到底是誰啊?」

  徐增壽抬頭看著宛若老神仙般的朱長夜,脫口而出:「那老人家仙風道骨一樣的,我咋知道是誰?」

  愣了愣,他突然想起什麼,頓時警惕的道:「五妹,你可莫瞎來!」

  「那老人家,頂天了不過李景隆家請來的道長,再不濟,指不定就是個帳房老先生啥的,你可千萬別找對方麻煩!」

  自家五妹,每次問他對方是誰,之後就會作弄對方,鬼靈精怪的很,也很有玩心。

  所以他這才提醒。

  徐妙錦淺淺一笑小聲道:「好~知道啦。」

  徐增壽瞥了一眼,沒好氣的道:「臭丫頭,你最好真的知道!」

  徐妙錦和徐增壽的兄妹感情最好,說起話來也很隨意。

  「好了,四哥,我又沒說什麼,我就是問下。」

  「我告訴你啊四哥,剛才曹國公說的那番話,指不定就是那位老人家指點曹國公的。」

  噢?

  徐增壽有些發愣,然後抬頭看了一眼朱長夜,總覺得這身影有些莫名的熟悉,卻忘了在哪裡見過。

  他也沒太上心,隨意看了一眼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

  「行,我也知道了,就當李景隆請來位能人了。」

  壽禮的過程維繫時間還有很長,許多在場小輩顯得有些百無聊賴,在中廳後站著,又聽著這些前輩們來回說客套話,一時間都有些昏昏欲睡。

  朱長夜亦是沒了興趣,搖了搖頭,便和李景隆還有昏昏欲睡的朱雄英道了聲別,離開此處。

  而在他走後,那一道靚麗的身影,亦是跟了上來。

  朱長夜亦是察覺到了,不過他察覺徐妙錦沒什麼敵意,索性就隨這傻孩子跟著了,

  沒多時,朱長夜便來到一進的院子。

  一進的院落內,樂浪公濮英的小兒子濮璵在招待來客。

  相對於中廳那些非富即貴的權貴門,一進宅院,則由濮璵接待。

  沒多時,幾個頭戴平定四方巾的儒生走來。

  為首的是辛未科狀元許雲,見著濮少爺便道:「濮小公爺,在下翰林院修撰許觀特送上一副大禮。」

  他送的是一軸畫卷,繪的是松鶴圖,蒼松白鶴,意境幽雅。

  朱長夜看不懂畫,倒是徐妙錦頓了一下腳步,暗自點點頭。

  「老人家,我知道這畫,很厲害很厲害!」

  徐妙錦走到朱長夜身旁,徐徐開口。

  她也不和朱長夜打招呼,就自顧自這麼說著,像是個自來熟。

  與此同時。

  許觀對這副親手繪出來的壽禮畫十分自得,只覺自己一卷書畫,於這金光寶氣之氣,正是大雅之物。

  可誰知濮璵看了,卻沒有什麼感覺,松啊鳥兒的,能有什麼看頭?

  既不當吃又不當穿,不過人家來賀壽,就是一番情意,便也含笑收下。

  許觀見濮璵既未驚喜,也未讚嘆,臉色頓時一沉,轉念想想,這樂浪公一家子人左右不過一個泥腿子出生,即便做了國公,也還是粗人一個,看得懂什麼字畫,便也為之釋然,但是一張驢臉拉著,還是不見什麼喜氣兒。

  朱長夜將這裡面的人情世故都看在眼裡,笑而不語。

  年紀大了,

  真的是看很多東西,第一眼就能直接看出來兩人到底都有什麼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