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劍拔弩張

  管家回過神來。

  連忙把童延釗和雲清的相關告訴了司南薄。

  思辰國際如果一定要和一家企業對標的話。

  那應該是龍御財團這樣的體量。

  童帆集團雖然不是小公司,但和思辰國際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加上從事的方向也不一樣。

  司南薄大約知道有童帆這樣一個人。

  但對他的公司,以及他的家人就一無所知了。

  司南薄聽完。

  表情看起來似乎並不滿意。

  等待天氣好起來之前。

  司南薄一直在網上看著童安夏相關的各種東西。

  都看完了。

  天氣也終於好起來了。

  他上飛機之後。

  還是有些緊張。

  腦海里,都是那家飛機墜毀後的殘骸。

  不過。

  他現在可沒有等待在海上航行十天半個月的耐心。

  飛機起飛後。

  司南薄打開了童安夏開發的放學後。

  他看網上說。

  這款遊戲是童安夏自己做的劇情,自己畫的草圖。

  他自己也是電腦方面的天才。

  心裡很清楚。

  寫這種故事腳本,裡面多多少少是可以看出來寫腳本的人,個人的情緒的。

  司南薄覺得。

  這是他第一次和童安夏正式做交流。

  管家坐在邊上看著。

  司南薄從一開始的緊張,慢慢肉眼可見的平靜了下來。

  他從司南薄出生,就在司南薄身邊照顧。

  對於這個曾經自己的少爺,現在的老闆,多少是了解的。

  老闆的內心是非常孤獨的。

  他因為失去了摯愛,徹底將自己封閉了二十年。

  這期間,他幾乎把所有想要對他好的人,都推開了。

  也包括司宇彤小姐。

  如果……

  管家想著,如果童安夏真的是老闆的女兒,那他希望,這位傳奇一樣的小姐,能多少治癒一下司南薄吧。

  飛機落地的時候。

  司南薄也把放學後通關了。

  放學後的內容,內核講的還是校園暴力。

  通過網上的一些事情。

  他也不難看出,安夏的確遭受過這方面的困擾。

  司南薄心裡憋著一股火氣。

  童帆集團好賴在本地是龍頭企業,居然連一個女孩都保護不好!

  廢物!

  落地後。

  司南薄立刻打給了童安夏。

  童安夏正在星河間開會。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來。

  「我在開會,你直接到酒店吧,我結束了過去找你。」

  「好。」

  司南薄應了一聲。

  他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司南薄:「……」

  不生氣。

  反而有點開心。

  月華離開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掛斷他的電話了。

  按照原計劃,司南薄應該上午到的。

  可現在已經接近傍晚了。

  他抵達和童安夏約定好的酒店,辦理了入住。

  「這酒店看起來不錯。」司南薄上電梯的時候,和管家說道。

  「這家酒店歸屬於龍御財團。」

  「韓沐修?」

  「是。」

  「他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要求高,也難怪。」

  管家沒說話。

  電梯抵達頂層。

  司南薄進了房間,突然就有些緊張起來。

  他在衣帽間裡,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西裝革履,看著嚴肅得很。

  翻了翻自己的行李箱,也沒什麼柔和一點的衣服。

  現在出去買。

  他也擔心會錯過和童安夏的見面。

  想來想去。

  他還是什麼都沒做。

  坐下來,一邊等,一邊繼續玩瘋人院這個遊戲。

  瘋人院一開始,就讓司南薄感受到了來自內核創作者的極度壓抑。

  他玩了兩關,就玩不下去了。

  他感覺,這個階段的童安夏,好似被什麼困住了,痛苦壓抑又憤怒。

  「老闆,差不多到您該吃晚餐的時候了。」管家小聲提醒。

  司南薄看了一眼時間:「等她。」

  「是。」

  管家應了一聲,隨後回到司南薄身後站好。

  時間到了八點。

  管家終於聽到了門鈴聲。

  司南薄立馬站了起來。

  管家忙不迭的去開門。

  打開門,看到的卻是客房服務。

  「我們沒有叫客房服務。」管家說道。

  「是童小姐吩咐的。」服務生說道。

  管家回頭看了一眼司南薄,隨後還是把客房服務送來的餐車推了進去。

  「這位童小姐也真是的,讓我們等了這麼久,好歹來個電話也行啊!」管家嘟囔。

  司南薄走到餐車前,揭開蓋子。

  都是一些他平時不吃的東西。

  不過,他並不抗拒。

  坐下來,慢條斯理的一樣吃了兩口。

  味道都不錯。

  比他想的要好很多。

  他也沒有催促童安夏。

  一直到十點過。

  童安夏的電話才打了過來。

  「抱歉,公司的事情處理得有些晚,我現在過去,方便的話就半小時後我們在頂層的咖啡廳見。」

  「好。」

  又是兩句言簡意賅的對話。

  掛斷電話後。

  司南薄站起身來:「走吧,去樓頂的咖啡廳。」

  儘管童安夏還要半個小時。

  可司南薄卻想著早點去等她。

  深夜。

  已經沒人到咖啡廳來了。

  服務生似乎不意外司南薄的到來,恭敬的將他帶到景觀最好的位置。

  司南薄看向窗外。

  萬家燈火正在慢慢的熄滅。

  城市的喧囂也在慢慢平息。

  「想想,都25年沒來過了。」司南薄說道,「上次還是陪月華回來找她的家人。」

  管家沒說話。

  司南薄也沒再說話。

  這裡的變化非常的大。

  他坐車到酒店來的時候,許多地方都已經完全陌生了。

  半小時到。

  門口就有人出現了。

  司南薄立馬看過去。

  首先看到的,居然是一個男人,一個……他算是認識的男人。

  韓沐修是和童安夏一塊兒來的。

  他幫童安夏推開門,叮囑著她小心走路。

  童安夏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

  從星河間出來之後,就差點摔跤,剛才在車庫也是差一點。

  還好韓沐修眼疾手快的給她撈到了懷裡,才沒讓她受傷。

  「知道。」

  童安夏應了一聲,隨後進了咖啡廳。

  韓沐修關上門。

  跟在童安夏身後,一起朝著裡面走去。

  咖啡廳里就一桌客人。

  也是不要太好找了。

  童安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棕色沙發上,正看著自己的男人。

  司南薄長什麼樣,她之前是真不知道。

  只聽司宇彤說。

  她和他是相似的。

  這回見到真人,童安夏才明白,司宇彤說的相似是什麼意思。

  還真像。

  童安夏和韓沐修一起走了過去。

  司南薄站了起來,一路看著她走過來。

  童安夏離開星河間的時候,換下了工作穿的西裝,換上了日常的衣服。

  司南薄就這麼看著她。

  卻還是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月華的身影。

  「您好。」

  童安夏走到司南薄跟前,微微頷首。

  「你就是童安夏?」司南薄問。

  「是我。」童安夏看著他,「想必見過我之後,我是不是你女兒這件事,你就不用懷疑了吧?」

  「你說你是月華的孩子,我要怎麼相信你?」司南薄問。

  實際上。

  他心裡已經相信了。

  就她走向自己的時候,分明是一張和自己相似的臉,可他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月華當年的身影。

  「黃溫婉您認識的吧?」

  童安夏問。

  「認識。」

  「不出意外的話,杜月華應該是黃溫婉的女兒,她臨終之前約莫是知道自己要出事了,所以將我交給了黃溫婉,黃溫婉和我爺爺是故交,就將我託付到了童家。」童安夏言簡意賅的說道。

  司南薄聽到童安夏平靜的說,她臨終之前約莫是知道自己要出事了,心都要碎了。

  「如果你要有疑慮,隨時可以做親子鑑定。」童安夏說道。

  「不用了。」司南薄搖搖頭,「我相信你。」

  「那就好。」

  童安夏說完,又看向韓沐修。

  她看向韓沐修時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

  甚至還衝韓沐修笑了笑。

  隨後,童安夏向司南薄介紹:「韓沐修您應該知道。」

  「嗯。」司南薄看向韓沐修,眼神明顯帶著敵意,「我聽說,龍御財團和童帆集團水火不容,你為什麼跟著她?」

  「他是我未婚夫,我們半年前訂婚了。」童安夏平靜的說道。

  司南薄大驚失色:「你才多大,童帆就給你訂婚?」

  「不是爺爺,是我自己和沐修定下的。」童安夏說道,「爺爺是反對的,我們好不容易才爭取了下來。」

  「為什麼?」司南薄眉頭緊鎖。

  隨後他想到了半年前童安夏正經歷的事情。

  「是因為走投無路了嗎?」

  韓沐修:「……」

  童安夏笑了笑:「司先生,不可以是因為我們相愛嗎?」

  司南薄怔住。

  「坐下說吧。」

  韓沐修開口道。

  童安夏就坐下來。

  司南薄站在那裡,整個人還沒從找到自己和月華的女兒的喜悅中站穩,就被韓沐修和童安夏訂婚了的巨浪衝倒了。

  「安夏,當年我一直以為她沒有生下你。」司南薄坐下之後,就趕忙解釋道,「現在爸爸找到你了,以後爸爸會把我的全部都給你,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下個月就是思辰國際的股東大會,我會把你介紹給股東們,並立你為繼承人。」

  「司先生,我想您誤會了。您當初和我母親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知道,你的思辰國際我也沒有興趣要,今天來見你,我是想問你一件事。」

  童安夏冷淡的拒絕了司南薄。

  司南薄眉頭緊蹙的看著她:「你想問我什麼?」

  童安夏對他的抗拒和生疏,司南薄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他也不著急。

  畢竟……

  畢竟這麼多年,他沒在她身邊保護她。

  「這個。」

  童安夏把一份資料拿出來,放在了司南薄跟前。

  司南薄拿起來看完:「韓沐修父母的事故?」

  「對,最近有人和我說,你是這次事故的始作俑者,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童安夏問道。

  司南薄看了一眼童安夏,又看想韓沐修:「你讓她這麼做的?」

  沒等韓沐修說話,童安夏就主動回答到:「司先生,您對不怎麼了解,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左右我的想法。如果他能攔得住我,你也不會接到我打給你的電話。」

  司南薄再看向童安夏:「你之前就知道我了?但沒找我,一直到有人指控我殺了韓沐修的父母,所以你才找我的?」

  「對。」童安夏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司南薄眉頭緊鎖,滿臉的難以置信:「為什麼?」

  「司先生,真的要問為什麼?」童安夏看著他,「不如您先自己想想?」

  「是童帆?」

  「司南薄,那是含辛茹苦幫你養大孫女的人,你禮貌一點。」童安夏臉色瞬間沉下去,「不讓我知道你,是溫婉奶奶的意思,也是我母親的意思。至於她們為什麼會這樣,不讓父女相認,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沒保護好我母親,她也不信你會保護得好我。」

  司南薄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你們上一輩的恩怨,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只需要您給我一個答案,人,是不是你害的?」

  「當然不是。」

  管家看不下去了,趕忙否認到。

  「如果是又怎麼樣?你要因為他,跟你親生父親作對嗎?」司南薄盯著童安夏,目光好似有鉤子一樣。

  「如果是,我當然要還他一個公道。」童安夏認真的說道。

  「呵……」司南薄好似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是,或者不是,請您給我一個答案。」童安夏再度開口。

  「老闆,本來就不是您做的,你直接和小姐說了不就好了!」管家急得要命。

  「我說了,她就會相信嗎?」司南薄眸光冷下去,「是誰告訴你的?帶我去見那個人。」

  「韓長離。」童安夏回答道。

  聽到這個名字,司南薄的眼神頓時變得更陰冷了。

  「韓長離?」他重複了一遍。

  童安夏沒說話。

  「你去找了韓長離,都不來找我?」司南薄的情緒突然失控。

  韓沐修立刻護在童安夏跟前:「你幹什麼?」

  「我和我女兒說話,有你什麼事?」司南薄怒視韓沐修。

  「安夏不是你的女兒。」韓沐修一字一句的說道,「她姓童!」

  司南薄盯著韓沐修。

  怒火好似要將他所有的理智全部化作虛無。

  一直到童安夏拉了拉韓沐修的手掌。

  韓沐修回頭看她。

  「沒關係。」童安夏溫和的說道,隨後她看向司南薄,「司先生,我見你的目的,就這一個,我給你一段時間考慮,你想好了打給我,如果……你一直不給我答案,那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到時候還希望你不要覺得我過分冒犯您。」

  說完,童安夏站起身來。

  牽著韓沐修的手就要走。

  「我允許你離開了嗎?」司南薄怒吼。

  童安夏停下來,回頭看他:「司南薄,你也是這麼對司宇彤的嗎?」

  司南薄怔了一下。

  「可我不是司宇彤。你那些控制對我來說沒有用。」

  說完。

  童安夏就要離開。

  司南薄又說道:「你就不怕我遷怒童家嗎?」

  童安夏看著他,無語的笑了:「我對你的為人有所耳聞,所以你現在能想到的威脅我的場面,我打電話給你之前都想到了。首先,我不會讓你傷害到我的家人,其次……童家對你有恩,你恩將仇報,我只會更加瞧不起你。」

  司南薄好似被人迎頭潑了一大盆的冷水。

  他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童安夏挽著韓沐修的手離開。

  管家也懵了啊。

  他怎麼都沒想到。

  父女兩個第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結局

  「老闆……」管家無語無奈又心疼,「韓長離是心裡對您還有恨意,所以故意這樣說,就是要挑撥您和童小姐之間的父女之情,您怎麼就不好好解釋呢?」

  「她找我,不是因為需要父親,而是想要找出殺人兇手。」司南薄坐下來。

  「那又怎麼樣?這可是您和杜小姐的女兒啊!您多少年來都在因為失去了她而痛苦,現在失而復得,您不應該開心的嗎?」

  司南薄沒說話。

  他現在格外的混亂。

  想著童安夏的眼神,他又想起最後一次見月華時她的眼神。

  一模一樣的眼神。

  冷漠且失望。

  「如果她需要一個兇手,我就索性當這個兇手吧。」司南薄喃喃說道。

  「那怎麼能行啊!」

  管家恨不得追上童安夏去解釋。

  這時。

  童安夏已經到車庫了。

  「你覺得是他嗎?」童安夏一邊走,一邊冥思苦想。

  「不好說。」韓沐修捏著童安夏的手。

  「童安夏。」

  這時。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韓沐修下意識的護住童安夏。

  「幹嘛?我能吃了她啊?」

  童安夏和韓沐修看過去。

  就見司宇彤從一輛跑車裡下來。

  她是真的很喜歡各種各樣的跑車。

  「你怎麼也回來了?」童安夏問。

  「韓沐修,你們沒有遵守好約定,還是找了我爸爸,所以我也沒必要遵守你的那個什麼狗屁滾了就別回來的規定了。」司宇彤看了一眼韓沐修,又看向童安夏:「見過面了嗎?」

  「見過了。」童安夏點頭,「他平時就那樣不好好說話嗎?」

  「按理說,對你的話,應該會好一些,平時會是你看到的十倍百倍吧?」司宇彤笑容有些譏諷,隨後她踩著高跟鞋,走到童安夏跟前,不緊不慢的問道,「怎麼樣?問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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