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
隨著水軍越來越多。
大家也逐漸開始相信這種說法了。
這時。
童安夏再次開火。
「敲詐?宋詩雨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去敲詐安捷?是她抓住了安捷的什麼把柄?如果是這樣,那我更加要質疑,宋詩雨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想要滅口!」
輿論再度譁然。
水軍的節奏帶得飛起。
但架不住童安夏的邏輯強。
儘管有水軍嚷嚷什麼:「童小姐說的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受害者有罪論?」
但。
介於童安夏的說法,太有理有據,經得起推敲。
網友們並沒有接受安捷是受害人這種論調。
「宋詩雨人都死了,況且敲詐的事情也沒個鐵錘,怎麼就把殺人嫌犯定義成受害人了?無語!」
「這波水軍氣息過於濃郁了,洗地都不會洗,還當什麼水軍!」
童安夏發完那篇質疑之後。
就沒有再發言了。
儘管有很多安捷這邊的水軍一直在挑釁她,想要找她撕。
不過童安夏已經說完了自己要說的了。
壓根不給這些蹦躂的人眼神。
直接下線。
「阿姨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童安夏和韓沐修到了半山別墅這邊,但一直沒進屋。
「我給她發信息了。」童安夏看向韓沐修,「她沒回我。」
儘管宋詩雨壞事做盡。
但童安夏都沒有因為她的死高興。
更何況是一手養大她的雲清呢?
「她也算是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了。」韓沐修緊握著童安夏的手。
「嗯。」童安夏點點頭,「走吧,進屋去。也不能在車裡坐一晚上。」
「好。」
韓沐修吻了吻童安夏的額頭,又幫她解開安全帶。
兩人下車之後,一前一後的進了屋。
客廳里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童延釗夫婦、周媽都沒有睡。
見到童安夏回來,周媽連忙迎上來:「小姐,表小姐真的……沒了?」
「嗯。」童安夏點點頭。
周媽一臉懵:「真的……真的是韓先生的嬸嬸殺的?」
她說完,更茫然的看向韓沐修。
此時的周媽也有和網友們相同的疑問。
韓家人到底什麼毛病啊?
怎麼就跟童家相關的人這麼過不去?
老張的事情過去了還沒有一年呢!
雖然周媽厭煩宋詩雨,但也不至於想讓她死的地步。
「嗯。」童安夏又點點頭。
「她也就跟你一般大的。」周媽滿臉的遺憾,「你說她好好做人多好啊,也不至於落了個這麼早死的下場。」
童安夏沒接話。
她朝著雲清和童延釗走了過去。
雲清看起來多少都有些恍惚。
「媽。」
童安夏叫了她一聲。
雲清看向她,然後眼神有些躲閃:「回來了,好晚了,去看看爺爺,然後早點睡。」
童安夏沒說話。
她走到雲清身邊,然後輕輕抱住她。
雲清渾身都僵了一下。
然後再也繃不住,哭了出來:「我……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媽媽交代。」
「我知道。」童安夏拍著她的後背。
「她……她走得痛苦嗎?」雲清又問。
「不太好。」童安夏回答道,「不過應該挺快的。」
雲清緊閉雙眼,眼淚滾落下來:「你說她,為什麼就不能好一點呢?為什麼就不能像你一樣乖呢?」
童安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並不覺得,宋詩雨的壞,是成長環境導致的。
她的壞,是根骨裡面帶出來的。
只不過上一世,有自己這個完美的炮灰在,宋詩雨踩著她就能扶搖直上。
可這一世。
失去了童安夏這塊踏板,宋詩雨像是一隻沒頭蒼蠅到處亂撞,把自己撞死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雲清被綁架之後,本來就還沒有恢復好。
精神狀態並不怎麼好。
加上宋詩雨的事情衝擊,她狠狠的哭了一場,人就病倒了。
還好別墅裡面,有一支專業的醫療團隊。
童延釗看著昏睡過去,臉上還掛著淚痕的雲清,示意童安夏和他出去。
童安夏跟著童延釗出去。
童延釗開口就謝了童安夏。
「媽媽因為怕你不高興,一直不敢表現得難過。」童延釗哽咽了一下,「宋詩雨剛剛出生的時候,給雲清帶來了很大的精神安慰,她小時候也可愛懂事,時常能把雲清哄得開開心心的……」
「爸,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童安夏溫和的說道,「就算養一隻小貓小狗幾年,也會有感情,何況是當做自己的孩子養大的人呢?」
「你理解就好。」童延釗搖頭嘆息,「今年我們家真的發生太多的事情了……」
童安夏握緊他的手:「您相信我,要不了多久,就都會好起來的。」
童延釗看著童安夏,笑了笑:「我女兒這麼說,那肯定馬上會好起來了!」
他停頓了一下。
「寶貝,爸爸還是想問,宋詩雨的死……和你媽媽被綁架那件事,有關係嗎?」童延釗問。
童安夏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安捷是指使她綁架的人,而且……安捷還是當初製造沐修生日那次爆炸的人。」
「什麼?」童延釗滿臉震驚,「安夏,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的!」
「我們確定。」童安夏說完蹙眉,「本來想借著宋詩雨,先定下安捷綁架我媽媽殺人未遂的事情,可沒想到……安捷非常的狡猾,我們的計劃被她看穿了。」
「所以,就是她殺人滅口?」童延釗眉頭緊鎖。
「嗯。」童安夏點點頭,「我準備明天再去找一找齊振海。」
「不要等明天了,咱們現在就去。」童延釗沉聲道,「如果安捷真像你說的那樣狡猾敏銳,她既然知道被你們發現了,你覺得她會放過齊振海嗎?」
「胡叔叔已經過去保護他了。」童安夏說道。
她離開旋轉餐廳後,第一件事,就是讓胡濱派人去保護齊振海。
「我還是不放心,你休息去,我去找他一趟!」童延釗說話就要去拿外套,「齊振海算是我半個乾爹,從小看著我長大的,我去勸他,說不定能說動他。」
「也好。」童安夏沒再堅持。
童延釗穿好外套,正準備出去。
童安夏的手機響了。
來電話的,正是正在保護齊振海的胡濱。
童安夏心裡隱約有不詳的預感。
童延釗也回頭看她:「這麼晚了,誰給你打電話?」
「胡叔叔。」
童安夏眉頭緊鎖,隨後接聽了電話。
「小姐,齊振海在家裡上吊了!」
童安夏:「……」
童延釗看到童安夏的表情,隱約也猜到發什麼事情了。
胡濱的人,將齊振海保護得很好。
齊振海一晚上看起來也沒什麼異樣。
招呼了胡濱這些人之後,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一直到十分鐘前。
齊振海的兒子給他打來的電話,說收到齊振海一條奇怪的簡訊。
像是遺言。
胡濱立馬上樓去,可這個時候,齊振海已經從裡面把房門反鎖了。
胡濱本來想把門踹開。
但,齊振海這個房門結實得很。
等傭人拿來鑰匙,胡濱打開房門進去的時候。
齊振海已經涼了。
「是我辦事不利!」胡濱沉聲道。
「自己要死的人,你再怎麼有心攔著也沒用。」童安夏嘆了一口氣,「齊振海不信任我們,也過分恐懼安捷了。」
「齊振海的孫女說,這兩天在學校,都有收到陌生人送的洋娃娃……」胡濱眉頭緊鎖,「這幫孫子,用孩子威脅齊振海!」
童安夏垂下眼瞼。
「胡叔叔,先回來吧。」
「嗯。」
童安夏掛斷電話。
童延釗已經脫下套外掛了回去。
「爸……」
童延釗擺擺手:「放心,我沒什麼事,就是覺得,最後一個希望也沒了。」
「誰說這是最後的希望了?」童安夏微微挑眉,涼笑了一聲。
*
第二天。
童安夏沒有去公司。
她去陳老四的碼頭吃早茶去了。
「哎呀,當初我是怎麼說的來著?我們童小姐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陳老四給童安夏倒茶,「年紀輕輕的,把公司的老東西全乾趴下了,當上了集團總裁,老子佩服!」
「四爺別誇獎我了,一會兒該飄了。」童安夏說道
陳老四看向韓沐修:「韓總,要麼怎麼說你所向無敵呢?做生意厲害就可以了,挑老婆的眼光也是一絕!」
「是我運氣好。」韓沐修回答道。
「四爺,我們就別寒暄了,開門見山吧。」童安夏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要一個人。」
「誰?」陳老四問。
「上次綁架我媽媽的那幾個人,你知道怎麼找他們的吧?」童安夏問。
陳老四的笑容微微有些下去:「童總啊,你也知道,我是個江湖人,道義是江湖上最重要的東西,別說我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說啊。」
「我不找他們的麻煩。」童安夏說完,拿出一箱子錢,「這裡面有個人放了我媽媽,這是我想給他的報答。」
陳老四都蒙了。
這還是他第一回見到,報答綁匪的??
「你說的是哪個啊?」陳老四問。
「臉上有刀疤的那個。」童安夏說道。
「他?」陳老四滿臉的難以置信,「他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留活口,他放了你媽媽?」
「嗯。」童安夏又點點頭,「算是從前的舊相識,我媽媽也挺擔心他的狀況的,所以讓我來找找。」
「人我的確不知道在哪兒,不過,我可以試著幫忙聯絡一下,他見不見你,我們就另說了。」陳老四說道。
「行。」
童安夏很爽快的答應了。
陳老四隨後就起身離開,去聯絡刀疤臉去了。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可不怎麼好。
「這小子真不識抬舉!」
「不願意見我?」童安夏問。
「對,他說讓我轉告你,讓你轉告你母親,兩不相欠了。」陳老四說道。
童安夏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站起身來:「雖然有點遺憾,但還是謝謝您,改天請您吃飯,今天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
「這麼快啊?」
「您也知道,最近家裡內內外外的事情很多。」童安夏無奈的說道。
「行,反正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的,你只管開口。」陳老四拍著胸脯說道。
童安夏隨後就要走。
陳老四趕忙提醒她:「錢沒拿。」
「上次你們幫我找媽媽,也廢了很大的人力物力,這個算是請碼頭上的兄弟吃飯了,辛苦您張羅一下。」
陳老四也不是個扭捏的人。
童安夏和韓沐修這兩個神一樣的人結合在了一起。
未來勢必會四處席捲。
他和他們搞好關係,是絕對有必要的。
而最好的關係,就是利益往來。
他今日收了錢,來日就會幫他們辦事,他們受了他的人情,以後自然也要還自己人情。
「行,錢我手下了,也替弟兄們謝過二位了,下回得空,我再好好請二位吃一頓。」
童安夏和韓沐修隨後離開。
上車後,童安夏拿出兜里的手機。
解鎖之後,手機上出現了一個坐標地圖:「小樣,我想找的人,還能找不到?」
韓沐修看著她笑了:「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走。」
童安夏嘟囔一聲:「那是當然!」
童安夏來之前給老陳發過信息。
陳老四點開信息之後,他的手機就被童安夏掌握了。
剛才陳老四給刀疤臉打電話的時候,童安夏順手就把刀疤臉的位置定下來了。
這個人警惕。
搞不好接了陳老四的電話之後就準備跑路了。
所以童安夏直接順著導航,一腳殺了過去。
一般來說。
綁匪住的地方,都是那種陰暗的船塢之類的地方。
可童安夏找到刀疤男的時候。
看到的卻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場面。
刀疤男的房子在一座廢棄的大橋邊上。
房子也不是磚頭砌的,童安夏一時沒看出來,那些五顏六色的是什麼東西。
房子前面,用一些破破爛爛的罐子,種了不少花。
童安夏下車的時候。
刀疤男正拎著一個滿是灰塵的包準備走。
見到童安夏,他眉頭緊鎖的站在原地。
片刻後。
「果然是黑客大佬啊。」刀疤男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把破塑料躺椅上。
「你怎麼知道,不是陳四爺告訴我,你在這裡的?」童安夏問。
「他不知道我在哪兒。」刀疤男撇了一眼韓沐修。
韓沐修目光裡面都是警惕和寒芒。
「你們找我幹什麼?」刀疤男沒等童安夏開口,就不耐煩的說道,「少拿雲清出來說事兒,你們這樣的人,哪怕我放過了雲清,你們還是恨不得拿刀剁爛我的。」
童安夏笑了。
刀疤男蹙眉看向她:「笑什麼?」
「笑你挺聰明。」童安夏看著他,「我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和安捷徹底撕破臉了,現在我要扳倒她,需要一個證人。」
這回輪到刀疤男笑了。
「嘿,兄弟,媳婦可愛歸可愛,但也不能這麼寵著,都寵成小傻子了。」
韓沐修:「……」
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聽著這個話,除了小傻子這三個字,別的都不太生氣。
「你知道我是誰吧?陳四爺沒告訴你,我最近幹了兩票人命綁架案,你想讓我去當證人指證安捷?」
「對。」童安夏認真的說道。
刀疤男不笑了:「童小姐,我放過你媽媽一馬,那是看著小時候的恩情!現在我們已經兩清了,你別指望我還會為她做任何事情!」
「這樣啊~」童安夏慢悠悠的說道,然後看著他又說道,「可現在,我沒給你第二條路選擇,你要麼站出來當污點證人,指證安捷,要麼~我就送你進監獄。」
兩個結果,都是要進監獄。
「丫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刀疤男的臉色逐漸陰鬱下來。
「她想怎麼說都可以,我知道就行。」韓沐修冷冷的開口。
刀疤臉的臉色逐漸變得非常的可怕。
「還有,我媽媽是真的很擔心你。」童安夏話鋒一轉,「宋詩雨死了對她的打擊很大,她也擔心你會因為放走她遭遇不測。」
童安夏停頓了一下:「她更希望,如今的這個殺人惡魔不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雲清的原話。
雲清是一個心腸很軟的人。
她為宋詩雨長著長著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毒女人自責,怪自己沒有教育好她。
她也為刀疤臉變成了一個殺人魔自責,如果那個時候,她再用心一點,找一找這個孩子,像是老爺子對待胡濱那樣對待他,那個孝順的孩子,一定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這是我的電話。」童安夏把名片放到一朵花上,「如果你想見我媽媽,可以打給我,我會給你安排。另外,我剛才沒有開玩笑,你有十天的時間考慮,兩條路,要麼污點證人然後坐牢,要麼我送你去監獄。請你相信我的實力,我既然已經找到你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別想擺脫掉我的追蹤。」
說完,童安夏又看了一眼這些花。
「很漂亮,去見我媽媽的時候,用這些做一個花束吧,她特別喜歡花。」
刀疤男始終沒有說話。
也不看童安夏。
「走啦。」童安夏牽住韓沐修的手,兩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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