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哥哥……」林心心打心眼裡害怕了。
韓沐修看著她,冷漠的說道:「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我真的沒有騙你,真的有想起來一些事情。」林心心趕忙說道,「那天出事之前,我記得好像看到過一個陌生女人,她手裡拿著個包,裡面好像有很重的東西。我記得她把包包放在了放蛋糕的架子後面……」
說著。
林心心就捂住了額頭。
「後來的事情我就想不起來了。」
「那個女人長什麼模樣?」韓沐修沉聲問道。
林心心連連搖頭,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修哥哥我想不起來了,我有很認真的想要想起來她長什麼模樣,可我好害怕,我每次想要看清楚她的臉,那個畫面就會變得火光沖天,鮮血淋漓……修哥哥,我害怕!」
林心心瘦得可憐。
臉色也很蒼白。
她哭喊著自己害怕的時候,看得人揪心。
人們說韓沐修是個冷血動物。
可那也只是人們說,他又不是沒有心。
他緊蹙著眉頭。
「不然,我們再催眠吧?」這次林心心主動提到了催眠。
「你願意接受了?」
「我不想你不理我。」林心心崩潰大哭,「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了,我知道之前除夕夜的時候我錯了,我不應該在童家發脾氣,可……可我看著你們其樂融融的好像是一家人,我的內心就好痛苦。我想我的家人了……」
「雖然和姐姐關係不好,但我也想她了。」林心心哭得悲嘔。
韓沐修站在原地看著,眉頭始終緊鎖。
「所以我才會克制不住的發脾氣。」林心心淚眼婆娑的看著韓沐修,「修哥哥,我是個病人,我也很想在你面前乖巧懂事,不給你添麻煩,可……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韓沐修垂下眼瞼。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面對這樣的林心心,他心裡縱然有萬千的懷疑。
也說不出什麼重話來了。
「你好好休息,我會安排人過來給你做催眠。」
「你要走嗎?」林心心慌亂的問道,「帶我走吧,我不想在這裡,這裡全部都是陌生人,每天晚上我都能夢到爆炸,每天晚上我都很害怕!」
「要離開療養院,必須是你精神狀態穩定的時候。」韓沐修回答道,「你也不想跑出去傷害到無辜的人吧?」
林心心看著韓沐修。
心裡惡狠狠的想著。
傷害到無辜的人?
你是怕我傷害到童安夏吧?
可面上,她還是要做出順從的樣子:「那之前,修哥哥可以留下來嗎?我想一會兒就做催眠,我想那時候你是在我身邊的。」
韓沐修沉默了一下:「我暫時不走。」
「太好了!」林心心又哭又笑,「我知道你之前是在陪安夏,等這件事解決了,我會和她解釋的。」
「不用你解釋,安夏什麼都知道。」韓沐修說道。
林心心尷尬的擦了擦眼淚:「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打擾她,我看到她也會失控,以後我會和她保持距離的。」
「那樣最好。」
韓沐修說道。
林心心逐漸平復了下來。
韓沐修隨後叫來了催眠方面的專家。
在林心心的再三要求下,韓沐修留在了她身邊和她一起。
催眠開始之前。
童安夏發來了信息。
林心心敏銳的感覺到了。
她立馬抓住韓沐修的手:「修哥哥,我好害怕。」
韓沐修感受到林心心整個人都在抖。
「不用怕,有危險的時候,醫生會把你帶出來的。」韓沐修安慰道。
「嗯。」林心心還是抓著韓沐修的手不放。
韓沐修遲疑了一下,也沒有掙開。
催眠的時候,需要林心心放鬆下來,如果抓著自己的手,能讓她放鬆,那讓她抓著也無妨。
總之。
當年大爆炸的事情。
一定要儘快有個結果。
很快。
心理醫生就開始了催眠。
林心心慢慢的放鬆了下來,抓著韓沐修的手也慢慢的鬆開。
「林小姐,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林心心:「湖邊。」
「今天是什麼日子?」
「修哥哥的生日,我特意穿了好漂亮的小裙子,比姐姐還漂亮。」
韓沐修:「……」
「你現在看看,你附近有沒有不認識的陌生人。」
林心心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變得痛哭起來:「我看到她了。」
「她在哪裡?」
「她拿著包,她向蛋糕架走過去……」
「你現在很安全,別害怕,我們都在你身邊,你冷靜下來,看看她長什麼模樣,是不是現場的工作人員?」
林心心滿頭大汗。
好似要窒息了一樣:「不行,我看不清楚,她穿的衣服不像是工作人員,好像是哪個哥哥的媽媽……」
「啊!」
沒等心理醫生再問話。
林心心聲嘶力竭慘叫了一聲,然後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恐懼的大口大口喘氣。
「沒關係,沒關係,你是安全的,看著我,深呼吸,深呼吸。」心理醫生害怕林心心出什麼狀況,趕忙讓她看向自己,然後引導她呼吸。
林心心看著心理醫生,慢慢的調整好呼吸。
然後她自責愧疚的抱著膝蓋哭起來:「我沒用,那麼多哥哥姐姐死了,我就是想不起來兇手的樣子!」
「別著急,你這時第一次催眠,之後我們再多來幾次,您適應了之後,一切就會好起來了。」心理醫生安慰道。
「嗯。」林心心哽咽著,看向韓沐修,「修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兇手的。」
「好。」韓沐修點點頭。
韓沐修親自送了心理醫生出去。
「趙醫生,剛才的催眠,你覺得怎麼樣?」韓沐修問道。
「大約是心理陰影太重了,我能明顯感覺到林小姐的抗拒。」心理醫生說道。
「抗拒?」韓沐修蹙眉。
「嗯,不過這種情況也是常有的。每個病人的心理情況不一樣,面對催眠的時候表現自然也不一樣。」心理醫生說道,「心心小姐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既然她能接受催眠了,就算一個進步。」
「嗯。」韓沐修點點頭。
送走心理醫生。
韓沐修又叫來了周凱。
「你再把當年派對周圍的監控疏離一遍,看看有沒有一個陌生女人。」
周凱沉默了一下。
「老闆,監控您看了數千次了吧?有新的發現,您還能不知道嗎?」周凱無奈的嘆息一聲,「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怕也已經死在現場了。」
當時現場混亂極了。
除了林心心意外,基本上沒有留下活口。
韓沐修沉默了片刻。
「死在現場的人都有名有信。」韓沐修沉聲說道,「林心心說,那不像是個服務生,而是某個人的家長。」
「那天的確有家長去了。」周凱說道,「需要從這方面再下手調查嗎?」
「嗯。」韓沐修點點頭。
周凱隨後就吩咐了下去。
忙完這些。
韓沐修才有空給童安夏回電話。
可惜。
童安夏那邊已經開始拍攝了,韓沐修的電話她沒接到。
韓沐修就給她發了語音。
把這邊的事情大致都和她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
韓沐修站在綠樹成蔭的小徑上。
看了一眼地上的斑駁。
心裡莫名的空。
他又給童安夏發送了一段語音。
「突然很想你。」
*
差不多時候。
某間隱秘的辦公室里。
「夫人,這個是您讓我去辦的事兒。」
護士進門,把手機遞給了坐在房間裡看手機的安捷。
「後來他們去另外一間房間看心理醫生,我沒能進去放手機。」護士說道,「所以就錄到這一段。」
這一段。
正是韓沐修進入林心心的病房時,和她的那段對話。
安捷聽完。
神色不是很好。
「行了我知道了,我來過這裡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安捷說話,拿出支票本,給護士簽了一張支票,「新年紅包。」
「哎呀,夫人您也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
護士雖然這麼說著,卻還是伸手過去,把支票接了過來。
「以後,但凡是韓沐修和林心心在一塊兒,能錄下來就全部錄下來,明白嗎?」安捷說道。
「知道了,您放心。」
停頓了一下,安捷又說道:「林心心平時吃的東西,是誰在負責?」
「這一塊韓先生特別謹慎,基本上是他們自己的人送,包括林小姐用的藥,都是韓先生他們準備的。」護士說道。
「知道了。」
安捷說完,帶上帽子和口罩,在護士的帶領下,從另外一個門悄無聲息的離開。
*
林心心站在窗戶前。
看著韓沐修在林蔭下面,不斷的給誰發著語音。
她臉上一點剛才的崩潰和脆弱都沒有。
滿臉寫著冷漠。
這麼迫不及待的找童安夏解釋嗎?
還說童安夏懂事,說她什麼都知道。
不一樣的要費心費力的去解釋?
林心心收回視線。
剛才的催眠。
她一直保持著抗拒和清醒。
但……
意外的還是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沒錯。
她的確沒和韓沐修說謊。
在大爆炸中,她真的有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卻不是韓沐修以為的那些部分。
剛才在催眠中。
她也說謊了。
那個女人的臉,她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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