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被抓以後,整隻都在撲騰,商秋險些按不住。
夏長贏伸手,將兔子捏在手裡,那隻兔子便安靜下來,乖乖的不動。
商秋有意和兔子說話,於是夏長贏便一隻手提著另外一隻手放在兔子下面,讓兔子和商秋平視。
這麼做自然不是要對兔子好,而是讓商秋不用低著腦袋。
大庭廣眾之下和一隻兔子說話,這種行為在夏長贏的眼裡是那些小姑娘才會做的事情。
無非就是充滿愛心與自己的寵物對話,可面前的商秋眉頭輕皺,臉色並不是太好。
本來清秀又俊逸的眼睛裡帶上幾分憤怒,看著這隻兔子就好像看著什麼猛獸一般。
商秋衝著一隻兔子道:「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我雖然是一個天師,可是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向來不會站在人類一方。」
小兔子一動不動,宛如沒有任何神智。
商秋面色認真:「只要我覺得不好的我就會討厭,所以我對妖鬼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不會有任何歧視。」
夏長贏眼神一掃,兔子仍舊是副蠢樣子。
「現在這個世界科技那麼的發達,我覺得像你這類的小東西,如果想要有所修為的話一定不容易,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對你出手。」
「你呢?杜司修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對你也不錯吧,是你害死了他。」
夏長贏手中的兔子終於有了反應,抖動了一下,然後想要掙扎,卻被夏長贏抓住耳朵拎了起來。
這隻兔子十分擅長偽裝,一開始只是想當成一個普通的寵物兔,企圖矇混過關。
商秋不依不饒,甚至提到杜司修後,兔子終於有了反應。
兔子眼睛中閃過一絲輕蔑,面前的商秋一看就知道是個病秧子,聽說天師等級也十分低。
剛從山上下來,壓根兒不知道人間行情。
兔子精覺得商秋眉清目秀,估計也就皮囊能看,在這幾天的觀察里兔子精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商秋這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有什麼先天不足之症,所以經常會昏昏欲睡,很沒精神的樣子。
連一個瓶蓋都擰不開,被自己的師兄師弟們嬌慣壞了,一點苦都吃不下。
兔子精算了算,覺得自己找來小弟應該能打得過。至於抓自己的這個嘛,兔子精腿兒又蹬了蹬。
他覺得夏長贏做人不錯,有地位有本事,可他是個妖精,不歸夏長贏插手。
再說了,夏長贏身邊惡靈纏身又如何,他是個妖,對上惡靈也有自保能力。
總之眼前這兩個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副病弱的樣子,而另外一個也只是一個什麼法術都不會的普通人。
兔子精覺得自己不僅能夠打得過,甚至還能給這兩個人一個教訓,正當兔子精蠢蠢欲動的時候。
夏長贏的聲音帶著幾分認真:「這個兔子能聽懂你的話嗎?秋秋?」
商秋點了點頭:「成精幾百年的兔子而已,不如你身邊惡靈的年紀大。」
「成精了……」夏長贏手指細長,他的骨節分明,帶著薄繭,他抬起兔子的下巴,饒有趣味道:「很有研究價值。」
商秋眼角一抹青色,目光流轉:「不僅具有研究價值,如果上交給國家的話,說不定還能送錦旗。」
「四條腿的兔子是很好找的,只不過四條腿的兔子還能夠變成人的話,這就難找了。」
兔子精不當回事兒,身為一個已經成了精的兔子,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是個見過一些大風大浪的人。
以往抓他的那些人,哪一個抓住他之後不是殷勤至極?
沒辦法,誰讓這個世界上物以稀為貴呢?
如果一個人忽然得到了一個妖精,並且還是一隻可愛的兔子,幾乎都會言聽計從。
甚至還有人為了得到一些更多的東西,比如說壽命,更會去竭盡全力討好兔子精。
商秋說出的話與他長相嚴重不符合:「夏先生,如果把這個兔子精交給你的話,你們公司會怎麼對他進行研究呢?」
「如果真的能研究出什麼成果,對於國家也是好事吧。」
夏長贏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夏氏和天師聯盟有合作,如果對精怪進行研究,除了術法壓制外,科學方面也不能少,比如觀察他們變成人的過程,必要時需要解剖。」
兔子精身體僵硬,連腿都不蹬了。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單知道人類好欺負,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的人類已經強到無需鬼神。
兔子精老實下來,他是真的掙脫不開夏長贏的手指。
兔子的身體開始發熱,商秋從夏長贏手中接過兔子扔到一旁,兔子在接觸地面的時候,猛騰出一層白霧。
商秋輕飄飄道:「如果敢跑,就把你的皮扒掉。」
白霧忽然呆滯了一下,然後迅速成型,一個青年男人走了出來,眼角下有顆淚痣。
在華國歷史上有很多的話本子,或者是古老的傳說都跟妖怪們有關,其中妖怪和人類的相戀這個題材,能夠創造出眾多的愛情悲歌。
但是這些書中都表現出一點,那就是如果妖怪變成人的話,不是美女就是美男。
仿佛只要妖怪能夠修煉成人,便能夠變成人類中最鍾靈毓秀的存在。
其實這話也不盡然,因為有的妖怪根本就沒有什麼審美,哪怕是化成了人形之後也是奇形怪狀。
還有一種是與修為有關,修為越高越像人,所以在商秋看到這個兔子精的面容時,就知道這個兔子精的實力並不會低。
有些妖怪會在化形過程中會保留著自己的一些特點,比如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器官。
商秋在兔子精身邊圍著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兔子耳朵或者是兔子尾巴。
商秋在這個兔子精身上感覺不到任何血腥之氣,也就是說這傢伙氣質純正的很。
觀氣知善惡,商秋從來不會擔心別人騙自己,這是商秋的天賦。
如果面前的兔子精真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商秋完全可以感覺得到。
兔子精緊閉著嘴巴,忽然冷笑一聲,還未開口就被商秋打斷:「你為什麼殺杜司修。」
「我沒有!」兔子精冷笑的表情還沒收起來,身體卻先一步自證清白。
「我是一個妖精,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準則,我不會傷害幼崽。」
商秋差點被氣笑,在兔子精化形的時候,商秋就捏了一個障眼法,正好能夠避開小區裡的人。
如今這裡到處都是商秋的限制,兔子精無處可逃。
「說你從來都不會對小孩子下手,那杜司修事情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怎麼通過鐵門到達頂樓的,而杜司修的母親至今躺在醫院裡面已經丟了一些靈體。」
「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你們又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引我來這裡?」
兔子精知道自己跑不了,他低頭執拗道:「不是我做的,我不會做這種事情。」
無論商秋怎麼問,兔子精就是閉口不談。
夏長贏願意幫忙,商秋卻拒絕了:「不要,這兔子就是一個麻煩,待在我身邊會比較安全一些。」
商秋不想將夏長贏牽扯進來,他知道兔子精和兔子精背後的主人不會善罷甘休。
小區附近站著很多人,這些人有的扛著攝像機,也有的捧著手機。
他們有一些正式的媒體,也有一些網絡上的媒體,更多的是附近的普通居民們。
有人捧著手機做直播,為的就是能夠博取一些關注,這些人是比較閒的,他們一旦看到有人從小區里出來,便會迎接上去問東問西的。
如今這個案件都牽動著大家的心,他們問的問題也越來越刁鑽。
杜司修的家人還好一些,他們畢竟是受害人,所以在問他們問題的時候並不會那麼尖酸刻薄,可惜孫耀宗的家人那可就慘了。
李女士和丈夫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去上班了,包括孫耀宗也沒能夠去幼兒園。
因為幼兒園園長委婉的表示,他們暫時並不想接受孫耀宗繼續學習。
這種私立學校花錢雖然多,但是老師和校長卻擁有極大的權利,而且他們並不是為了一個孫耀宗而服務的,還要照顧幼兒園裡的其他人。
已經有很多家長聯名表示,他們並不希望孩子能夠和孫耀宗一個地方上學。
至於李女士和她的丈夫,兩人純屬是因為受到輿論的影響,所以暫時進行了休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屋子裡面這一家人愁眉苦臉的,只不過他們愁眉苦臉的,卻並沒有任何絲毫的後悔。
似乎自己的兒子只不過是殺了一個不重要的小貓小狗而已,他們更多的是在關心自己今後怎麼辦。
「怎麼辦?我已經諮詢過律師了,現在的情況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很有利,但是警察那裡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我們還是有很大可能脫身的。」
「只可惜我的乖寶貝兒,從今以後,萬一一輩子背著這個污點怎麼辦,他年紀還這么小,懂什麼?為什麼這群人一定要毀了他呢?」
李女士哭了出來,難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