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嘀咕道:「這叫什麼事兒啊。」
商秋問道:「杜司修的父母怎麼樣了,我剛才聯繫他們的時候聯繫不上。」
朔風覺得奇怪,商秋和杜司修一家有交換過電話號碼嗎?
商秋低聲道:「杜司修那孩子告訴我的,我懷疑這件事情是在針對我。」
朔風語氣正經了起來:「不關你的事,二哥,我知道你什麼意思,無非是覺得自己害了那孩子。」
「可與你真沒關係,殺人的是那個熊孩子,背後那人只是找到了轉移的機會,畢竟老太太已經沒了外界刺激,形成不了鬼域。」
「二哥你可千萬別鑽牛角尖,這事想幫忙就幫,可不能上趕著給人背鍋。」
商秋沉默了很久,才「嗯」了一聲。
杜司修家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的父母自然不可能相安無事。
杜司修的母親在得知消息後就暈倒住進了醫院,至今都沒有清醒過來。
而杜司修的父親現在沒辦法守在老婆的身邊,而是與警察不斷的交涉著。
一時之間,兒子意外身亡,妻子昏迷,這個男人的頭髮似乎都白了很多,本來英俊的面容也充滿了憔悴的神態。
商秋跟杜司修的父親並不熟悉,他甚至都沒有理由去送杜司修最後一程。
整件事情不斷發酵,無論是本地區的電視台還是網上的報導,都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這起案件。
原因很簡單,嫌疑人是一個只有五六歲大的孩子。
在案件沒有進一步的明細之前,暫且分成了兩個派別,一個派別是陰謀論,認為殺死杜司修就是孫耀宗。
一個小孩兒血心腸歹毒,完全沒有兒童的天真,這樣的孩子是反社會人格,就應該被看管起來。
而另一個派別則是覺得整件事情可能是一件誤會,是那些無良媒體人造謠,引導輿論,帶節奏,所以才會很多人誤會孫耀宗。
至於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警局那裡一直沒有辦法給予回復,因為在調查的時候遇到了難點。
難點主要是兩個孩子到底是如何到達天台上的,在警察勘察時發現通往天台的門鎖著,根本沒有被撬開的痕跡。
而中間的縫隙也是塞不下去一個小孩兒的,他們是穿牆進去了嗎?還是從其他的通道?
在找不到證據的情況下,整件事情都說不通。
另外的確有監控攝像頭拍到了孫耀宗和杜司修在一塊兒,只不過在天台的攝像頭上卻壞掉了。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孫耀宗害死了杜司修,不過在拍攝的攝像頭裡,孫耀宗對杜司修有誘拐的嫌疑。
監控視頻中配上了音頻,孫耀宗攔住了杜司修,然後開口哄騙:「我知道你想找那個叫做商秋的,我看到他了。」
杜司修抿著嘴唇,不吭聲。
孫耀宗繼續道:「他在天台上玩好玩的,我去問他要他還不給。」
杜司修淡淡道:「騙人,商秋哥哥不會和你一起玩。」
孫耀宗大聲道:「我才沒有騙你,你要是不跟著我去的話,我就單獨一個人和商秋哥哥玩。」
「那麼從此後商秋哥哥就會喜歡我一個人而不會喜歡你了,我和商秋才是最好的朋友。」
杜司修果然有了情緒,他怒氣沖沖:「商秋才不和你玩!」
孫耀宗得意的往電梯走去:「商秋讓我來叫你,你不去就算了。」
杜司修猶豫了很久,終於邁著步伐跟了上去。
兩個小孩子之間所說的話,在平常的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偏偏卻發生了命案。
杜司修的父親淚眼婆娑,這段視頻的拍攝就在幾個小時之前,誰也沒有想到短短半天之內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活蹦亂跳的寶貝兒子,再看見他時候便已經被蒙上了白布。
杜司修的父親對於孩子口中的商秋是知道的,不過他並不怨恨那個年輕的少年,從理智上來講,這件事情和商秋沒有任何的關係。
商秋沒幫上什麼忙,也沒有警察懷疑商秋,因為商秋有不在場證明,夏長贏可以作證。
商秋像個冷靜的旁觀者,將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他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無從說起。
天師聯盟不管這種事情,因為那群道貌岸然的天師覺得,只要鬼域沒有出現,那麼就不該給他們管。
如果鬼域出現了,有積分拿,可能他們才會去參與這件事情。
又或者說,最低那對父母十分有錢,有出高昂的資金,他們也不介意過來探查一番。
總之天師們獅子大開口的漫天要價,根本不會考慮客戶的實際情況,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老子最厲害的裝逼感。
商秋不可能跑到杜司修的父親面前,說自己是天師,說這是一個靈異案件,如果真的說會被人家打出來的吧。
畢竟家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卻跑出來一個神棍,說三道四的,放誰身上,誰都會心裡都會不舒服。
夏長贏為杜司修的父親請了律師,以此為理由,商秋和杜司修的父親才見上一面。
兩人見面的時候是在醫院,距離杜司修出事隔了三天。
杜司修的父親幾夜沒合眼,他神情有些呆滯,整個人也很憔悴。
聽說夏長贏幫忙請律師後,杜司修的父親只是驚訝了一小會兒,如果是平日,杜司修父親能和夏氏繼承人有交情,那肯定心腸澎湃。
現如今,變故讓這個男人寡言少語,見到兩人時也只是點了點頭。
商秋身形瘦弱,若不是因為他穿著平常人的服飾,恐怕醫生和護士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偷跑出來的病人。
商秋將東西放在了杜司修的父親身邊,他覺得可惜,曾經多幸福的一家子。
夏長贏陪在商秋身邊,他沒有言語。
可杜司修的父親忽然捂住了眼睛,他哭出嗚咽的聲音。
「謝謝你們,謝謝夏……夏總。」
杜司修的父親不敢多看夏長贏,商秋明了,估計是夏長贏讓這個男人想起了自己兒子。
畢竟杜司修和夏長贏有些相像,一位意氣風發的父親,擁有自己心愛的妻子,也擁有自己疼愛的孩子。
可是忽然有一天,這個孩子離自己而去,而父親卻看到了一名與自己兒子長相頗為相似的人。
明明不是兒子,杜司修的父親卻止不住想,如果,如果小修也能夠長大成人,會不會像夏先生這樣出人頭地?
看著夏總,就好像是看到了長大的杜司修,這讓杜司修的父親不再敢多看:「抱歉,失禮了。」
夏長贏並不介意,只不過被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當兒子,的確有些奇妙。
商秋出聲問道:「姐她一直在睡嗎?」
杜司修的父親被轉移了注意力,回答道:「是,她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醫生也檢查不出來什麼問題。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
杜司修的父親並不怪妻子暈倒,所有的一切都壓在自己身上,相反,他很慶幸:「她沒醒好,不然她會更傷心。」
「這一切都讓我一個人擔著吧,希望她能醒過來的時候,事情都過去了。」
杜司修的父親輕聲說著,他的目光包含擔憂。
商秋能感覺出杜司修的母親在呼吸,聲音一起一伏,看起來就像是安詳的睡著了一般。
可是商秋感覺到了靈魂的缺失,有人在用邪術。
商秋不著痕跡為杜司修的母親施展了一個小術法,卻根本沒起任何作用。
商秋臉色變了變,卻還是保持著鎮靜。
等離開醫院後,夏長贏便問道:「發現了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商秋將自己的見聞說了一遍,又補充道:「只有靈體才能控制鬼域,可惜,杜司修的母親昏迷不醒,缺了一些靈體。」
所以商秋懷疑的是,有人利用這件事情讓杜司修的母親當成了鬼域的創造者。
至於杜司修的母親會在哪裡製造鬼域,剛才已經給了提示,自然是孫耀宗的家。
商秋抱歉道:「夏先生,麻煩你了,我們剛確定關係,就讓你經歷這些。」
夏長贏卻道:「舉手之勞,如果你所在的這個小區不太平的話,你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
商秋搖了搖頭:「等這件事情解決了吧,鬼域一開,搞不好真會讓我住的小區遭殃。」
守在鬼域可能會出現的地點,是每個天師都會做的事情,畢竟誰也不想錯過這次進入鬼域的機會。
可惜商秋並不是為了進去鬼域,他守在這裡完全是想讓杜司修和母親見一面。
兩個人這時候已經走進小區,在一片草叢之中說話。
這個小區的氛圍其實還是挺不錯的,人們大多數都很和氣,哪怕發生這樣的事情,眾人也不是看熱鬧的態度。
小區裡的居民進行了捐款和慰問,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在幫忙。
商秋餘光忽然瞥見了什麼,他神色一暗,直接沖了出去。
不過因為身體不太好的原因,所以追到的時候,商秋已然氣喘吁吁,甚至還摔了一跤。
夏長贏過去將商秋扶起來,然後就看到了商秋的懷裡是一隻兔子,眼睛那裡有塊黑色絨毛,像是淚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