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封沉如實回答道。
「自從封詔安葬禮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宅。」
封沉又特意補充了一句。
想到之前古蘭九不讓她回老宅的時候，自己還和對方起了爭執，封沉心裡就有一絲說不出的懊惱。
封詔安下不下葬，其實對他來說並沒有多麼重要，對方活著的時候他就不在意，死了之後就更別說了。
但是當時他一心想著抓到算計自己之人的把柄，不管不顧，將古蘭九的好心提醒當成了耳旁風，才致使兩個人大吵了一架，甚至冷戰了很長一段時間。
古蘭九對此沒有過多在意，對她來說，自己肯掀篇翻過去的事情就是已經徹底過去了，所以就算再提起，她也能淡然處之。
「有發現什麼嗎？」
如果她沒記錯，對方那次好像在老宅待了好幾天，總歸有所發現吧。
「封詔陽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一天消失不見，但是具體日子卻沒有規律，七月十五、八月三十、九月初九，這三天他都讓一個和他身形相仿的人來替他遮掩，自己卻避開所有人去了東邊的一家佛堂。」
封沉說到這個人的時候，語氣明顯陰沉了許多。
在古蘭九出現之前，他也不是沒有找人盯過封詔陽，只是沒想到，對方居然為了避開監視，用起了替身這一套。
派去追蹤的人沒有和封詔陽近距離接觸過，所以很難分清他本人和替身的區別，因此，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察覺。
而上一次，封沉派去的是展陽。
展陽幾乎自小在老宅裡面生活，對封詔陽的了解頗深，替身一事就是對方察覺出來的。
只是，封沉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去佛堂。
「不對。」
古蘭九否定道。
「什麼不對？」
「沒有規律不對。」
「這三個日子並不是沒有規律的偶然選擇，這三天分別是七八九月中陰氣最重的一天。」
古蘭九說道，眼底情緒不明。
選擇在陰氣最重的一天去佛堂，這佛堂不過就是一個幌子。
陰氣重的人不能在寺廟燒香，容易惹禍上身。同樣，陰氣重的時辰最忌燒香拜佛。
所以但凡封詔陽是誠心去佛堂燒香禮佛，他都不會選擇這幾個日子。
「十月份陰氣最重的日子是……十三號。」
古蘭九掐指占算道。
「十三號？那就是今天。」
封沉皺眉，如果是今天的話，對方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去佛堂的路上了，但是他還去盯著對方的人卻遲遲沒有給他消息。
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他派去的人被封詔陽甩掉，沒有發現對方的行蹤，第二種可能就是封詔陽突然改變行程，取消了今天去佛堂的計劃。
「沒錯，就是今天。」
古蘭九轉而看向窗外，天邊雲朵飄逸，在一往無際的藍色畫上玩的正歡。
「他之前去的是哪個佛堂？」
轉過頭，古蘭九看著封沉問道。
封沉意識到了什麼，嘴唇微抿，不想說。
「你要是不說，我就自己去問展陽。」
「靜安佛堂。」
封沉知道自己攔不住對方，最後還是說出了地址。
「我跟你一起去。」
不過，地址說是說了，但封沉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知道對方打聽這個是想親自去一趟那個佛堂，但是他不放心。
那些看似平靜的地方，實則暗藏無限殺機。在摸不清楚背後之人底細的情況下，封沉是堅決不會讓古蘭九一個人去的。
「你連看都看不見，跟著我去做什麼？」
毒舌古蘭九沒有給對方留下一丁點顏面，直接扎心道。
「不過，你倒確實可以幫我一個忙。」
但她在男人略顯失落陰沉的臉上掃了一眼，又開口說道。
「什麼？」
「蓄力……唔——」
這次沒等女孩把話說完，聰慧的封家家主就學會搶答了。一句話沒說，直接身體力行的做出了回答，明明看不見，但薄唇卻十分精準的找到了它應該去的位置......
一場香艷激情的親吻後，古蘭九面頰上染上一團紅暈，嘴唇更是紅腫的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剛才做了什麼。
而她身後倚靠著的男人卻是和她恰恰相反，對方此時正靠在床頭上，神情饜足，一雙猩紅的眼睛似乎都泛著興奮的光彩。
「可以讓別人去。」
封沉還是不贊同古蘭九自己去那個佛堂。
他總有一種預感，看似平常的佛堂裡面實際上會藏著一些陰森可怖的東西，對別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他們來說可就不一定了。
只要一想到那天女孩被困在池塘里力竭蒼白的模樣，封沉就感覺心臟一緊。
雖然池塘那件事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封沉敢確定，封詔陽肯定參與了其中。
而佛堂又是對方經常去的地方，危險指數不言而喻。
「不行，我必須要親自看一看藏在那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人還是鬼。」
古蘭九堅持，她有種預感，這次會讓她收穫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最後封沉到底還是拗不過古蘭九，黃昏將近，對方就從觀天府離開朝那佛堂所在的位置而去。
「跟上。」
殊不知，她前腳剛走，同一個地下車庫裡，另一輛豪車緊跟著發動，追向了她所駛去的方向。
靜安佛堂
一靠近佛堂，耳朵里立馬就傳來裡面的裊裊的佛音，和悠遠的鐘聲。
只不過，這家佛堂比起海城其他的幾間寺廟看起來要冷清的很多，抬腿邁過門檻，古蘭九一眼就看到了中間香爐上還沒有人燃盡的幾柱香。
就在不久前，有人來過這裡。
而誰又會在陰氣極重的日子上香呢？
封詔陽？
古蘭九往裡面走去，一路繞到佛堂裡面，都沒有看到除她以外的任何身影，仿佛整個佛堂只是為了她一個人而開的，而周圍寂靜的一切好像也都是只為了歡迎她。
封詔陽的身影更是見都沒有見到過。
古蘭九面不改色的站在佛堂裡面巨大的金色佛像前，背脊挺直，沒有半分敬畏的意思。
一座佛不佛，人不人的東西，又有什麼需要敬畏的呢？
「既然都已經請我來了，為什麼還要躲躲藏藏著？」
古蘭九冷不丁地啟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