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你身後。」
古蘭九的話提醒了威遠將軍。
數百年的時間過去了,自己的嫡妹又怎麼可能還會像曾經一樣鮮活的站在他面前。
自己不得已變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而麗娘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麗娘……」
威遠將軍轉過身,怔怔的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空氣。
黑紫色的嘴巴楠楠張口,既熟悉又生疏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兄長,麗娘在……」
麗娘沒有眼淚可以落下,但是她卻泣不成聲,捂著嘴巴回應著威遠將軍的呼喊。
「麗娘,你過得還好嗎?」
威遠將軍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但是說完後,他自己卻率先僵硬在了原地。做了數百年的鬼,怎麼可能會好呢?
「是誰做的?是皇上嗎?」
威遠將軍轉而出聲問道,僵硬又沒有羞澀的臉上似乎都能看出來悲傷和憤怒。
麗娘作為后妃,除了皇上以外,他想不到任何能做出這件事的人。
然而他的話接二連三的問出聲,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收到過回應。
古蘭九耳邊一會兒是殭屍的嘶啞聲,一會兒陰鬼的哭泣聲,吵得她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行了,我讓你們見一面,你們自己去樓上說。」
古蘭九不耐煩的出聲打斷了兩個人完全對不上的敘舊,冷聲說道。
她都忘記兩個人品種不一樣無法進行對話的事情了,不然,她也不會坐在這兒耳朵遭罪了。
古蘭九將一具殭屍,兩隻鬼帶到了樓上,然後當著他們的面在一個房間裡簡單的設了一個法陣。
「因為工具有限,法陣的效力並不是很強,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
古蘭九讓他們走進去,無形巫力流動的瞬間,三人紛紛看清了對方的模樣,也聽到了對方說的話。
古蘭九臨走前留下的提醒,讓他們更加珍惜這一炷香的相處時間。
「大師,你怎麼知道那個將軍就是你家裡陰鬼的親哥的?」
古蘭九一走下樓,賴清遠就緊接著出聲詢問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難道大師已經到了可以通過肉眼看穿一個人或者是一隻鬼前世今生的境界了嗎?
「他衣角上有麗娘繡衣的痕跡。」
古蘭九淡淡的瞟了一眼激動中的賴清遠,平靜道。
上次她讓麗娘給她繡了兩件衣服,因為衣服她自己穿上身過,所以很了解其中的花紋和繡發。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陰森的陵墓中,她才能察覺到威遠將軍和麗娘的關係。
「啊,這樣啊……」
跟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同,賴清遠喃喃道。其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失望。
古蘭九無語,她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光看人一眼就能夠知道對方背後親戚們姓甚名誰。
「大師,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賴清遠坐在沙發一邊,皺著一張臉糾結了很長時間,才有些羞愧的對古蘭九說道。
「是有關於邪修的是吧。」
古蘭九一句話就說出了對方的內心想法。
「沒錯,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
「自從上一次您在茅山上跟我說過有邪修痕跡,我就一直在通過各種途徑打聽邪修的蹤跡。」
「而我之所以出現在漠城也是因為追蹤邪修,只不過,那個邪修太過於狡詐。用暗器傷了我之後,就趁機逃跑了。」
「要不是您給的平安符在,說不定我現在早就去地底下見閻王爺了。」
賴清遠苦笑的將自己的遭遇盡數說了出來。
他想過邪修會很陰險狡詐,但是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拿小孩子來當肉盾。為了救那個無辜被牽扯到的小孩子,賴清遠靠近心臟處被狠狠的攝入了一枚飛鏢,差點讓他殞命。
「我算過了,你師傅還沒死,但是生存跡象薄弱,估計抓他的人已經按耐不住了。」
古蘭九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的似乎太巧了。
巫族異心者在漠城設陣,而恰巧邪修也出現在哪個地方,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那……那怎麼辦?」
一聽古蘭九說的這句話,賴清遠整個人都急了,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要是師父只是失蹤了那還好說,畢竟性命還在,大不了多花點時間去找人就好了。
可是,如果抓他的人真的有殺人滅口的意思,那他根本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大師,那您能算出來那個邪修的位置嗎,我現在就去找他!」
「我不能。」
古蘭九實話實說。
她不知道任何賴清遠口中邪修的信息,根本無從算起。所以,找人這一條路基本上是不可能走得通的。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對方主動的送上門來。
「你師父還留下過什麼珍藏的東西嗎?」
古蘭九忽然問道。
「珍藏的東西……」
賴清遠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努力去回想著。
「我師父認為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別說珍藏的寶貝了,連銀行卡都沒有。」
現在看來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賴清遠疲憊的眼睛裡透著血絲,整個人頹廢不已。
他感覺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這麼多年了,兩個人都找不到。即便知道師父就面臨危險,他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幾近崩潰。
「我說的不是錢財。」
古蘭九眼皮一跳,無語道。
要是對方圖錢財的話,就算是找誰都不可能找到一個深山道士身上。賴清遠那個被抓走的師父身上一定藏著那些人想要的東西。
而他們抓走賴清遠師父這麼多年,一直囚禁著對方,卻捨不得殺死他,肯定有什麼東西在吊著他們。
對方這次這次也要對他師父起殺心,要麼就是他們拿到了這個東西,要麼就是,他們已經等得夠久了,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古蘭九猜測,多半是後者。
畢竟賴清遠師父都咬牙堅持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說鬆口就鬆口。
「可是其他的好像也都沒有。」
「上一次您和我都去道廟裡看過了,我師父一窮二白,真的什麼都沒有。」
「他還在山裡的時候就清心寡欲了,秘法,錢財之類的對他都沒怎麼有吸引力,最多就是經常去後山……」
忽然,賴清遠話語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