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幹什麼?怎麼站在那不動了?」
「李教授也真是的,怎麼還跟著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胡鬧!這不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嗎!」
「哎,關係戶家的孩子就是任性......」
分局的人看到古蘭九迎風站在天台上一動不動,紛紛忍不住嘟囔著抱怨道。
而古蘭九,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在他們眼裡,也已經完成被打上了關係戶的標籤。
畢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一個十八歲的女孩會有能力解決他們這些將半生都奉獻給科研的老研究員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總局的人還能坐得住,但是分局的人卻早早沒有了這份耐心。
「李教授,局裡還有工作等著我們去處理,我們就不在這裡陪您看熱鬧了。」
分局中有人站了出來,帶著身後一眾人,面露不悅的對李教授說道。
就算是總局來的人物又怎麼樣,反正他們吃的是過國家給的飯,拿的是國家給的工資,就算李教授對他們有所不滿,也不能開除他們。
而所有分局來的人中,就只有一個人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動。
令李教授意外的是,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帶頭表現出意見的朱自珍。
分局的人想走,李教授和小林也沒想著要攔,任由一行人面色不虞的離開天台。
「你為什麼不走?」
李教授餘光多看了朱自珍幾眼,對方始終站在原地沒有挪動過腳步,IA眼神定定的望向古蘭九,專注的模樣仿佛是在看什麼重要課件一般。
他看了幾眼,最後實在沒有忍住,主動走到朱自珍身邊出聲詢問道。
「不是你們說的實踐出真知嗎,我當然要親眼看看這真知的分量有多少了。」
朱自珍沒有正眼去看李教授,而是依舊專注的盯著古蘭九看,不過嘴上卻回答了對方的問話。
是騾子是馬,遛遛就知道了。
而這啞巴女孩到底有沒有真本事,他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也不會小平白無故冤枉了對方。左右不過半天的時間,大不了晚上回去多加點班把工作做完就行了。
又過去了將近二十多分鐘,天台中間站著一動不動的女孩終於有了動靜。
只見她不緊不慢的從小包里掏出一個羅盤,一根菸斗,以及幾枚銅錢。
見此,朱自珍一直面無表情的臉有些龜裂。
感覺到自己被耍了,他氣急的握緊雙拳,眼中染上怒氣,緊接著就要憤然離去。
在這種滿口謊言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是他太蠢了!
「哎,朱老師,來都來了,你這是要去哪?」
不過,他剛剛轉身就被李教授眼疾手快的拉了回來。
「你說呢!李教授,我敬重你,所以稱呼你一聲教授。但是你找來一個江湖騙子來冒充技術顧問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朱自珍滿腔怒火,一把甩開對方拉住他的手腕,冷著臉厲聲道。
昨晚到今天,他曾經猜想過無數種可能,想過女孩的各種身份,就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是個神棍!
而科學界受人尊敬崇拜的李教授居然帶著這樣的人來到了漠城,還聲稱要拯救漠城!
簡直是在貽笑大方!!
「朱老師,現在下結論也太早了些,把接下來的畫面都看完再走也不遲啊。」
李教授和朱自珍工作性質一樣,兩人本質上也都是一類人,因此,他很理解對方此時的內心想法。
於是,他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生氣,反而好聲好氣的繼續挽留道。
朱自珍冷哼,施法作妖的道具都拿出來了,之後會發生的畫面就算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像出來,還有什麼繼續看下去的必要?
就在兩人糾纏掰扯的時候,古蘭九已經盤坐在地上,開始擺弄起了手上的用具。
拿起銅錢的時候,臉上的嫌棄一閃而過。這東西是她從賴元手裡搜刮來的,質量出奇的差,不過倒是勉強能用。
想來賴清遠出去也有一陣了,應該也快回來了,等他回來了再搜尋新的器具吧。
這麼想著,古蘭九收了收心,手指於胸前結印。
此時的日光正從正上方照下,仿佛是以古蘭九所在地的上空開始擴散,將整座城市籠罩在內。
身體感受到的風向時南時北,而女孩盤坐在原地佁然不動。
等她再度睜開眼,輕吐濁氣,眸中紅光忽閃,手中握著的銅錢被她看似隨意的扔在身前。
「丁丁——」一聲,銅錢落地瞬間,那原本指針未動的羅盤開始瘋狂轉動,左右不停搖擺著,速度快到都能看出殘影。
銅錢和指針不停轉動,似乎完全沒有要停下的跡象,詭異的畫面瞬間吸引了朱自珍的注意力。
他面色凝重,眉間溝壑深的仿佛都能夾住一隻蒼蠅。
不可能!銅錢落地怎麼會一直在旋轉?還有那羅盤!不對勁,這不合常理!
然而下一秒,讓朱自珍感覺到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女孩驀然站起身來,手舉造型奇特的菸斗,雙腳邁開,腰肢微轉,姿態像舞又像武,說不出來的怪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到四周的風力好像變得越來越大了,沙塵一度磨礪著他的眼睛,遮住他的視線,讓他無法清晰地看清眼前畫面。
而天台中間的女孩卻好像是完全不受風沙影響一般,隨風而舞動,秀髮更是飄逸出了絕美的弧度,自由而又有種說不出的巍峨莊重,仿佛天地都是她鋪展而開的舞台。
可是,朱自珍卻感受出了這舞步的莊嚴,有種直覺告訴他,對方並不是在單純的跳舞,而是在用一種莊重而又華美的方式進行著一項古樸的神聖儀式。
菸斗化為法器,召集起風沙,風在此時好像有了形狀一般,伴隨著菸斗划動的軌跡,圍繞著女孩在空中形成了一道詭異而又令人震撼的弧度。
驟然,菸斗衝著地面而去,女孩眸光堅毅,仿佛是要用盡全力將菸斗摧毀似的。
緊接著,一陣從地面掀起的強風似薄紗蒙住了所有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