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說起這事來，眉頭緊皺。
好好的人怎麼就突然得了瘋病呢？
古蘭九眼底溢滿嘲諷，心早就病了，身體得病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當然，她送的小禮物也在其中起了一些催化的作用。
等車緩緩停在沈家附近，方太太拿著手機左看右看，似乎是在確定滿街房屋裡到底哪家才是沈家。
她的視線來回流轉，但是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朝那三層小樓上看一眼。
因為在方太太的印象里，沈家樸實憨厚，先前為數不多的見面對方都穿著破洞工作服，想必居住的地方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是她這次卻猜錯了。
古蘭九開門下車，徑直朝著三層小樓里走去。方太太見此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連忙追了上去。
跟著大師走總是沒錯的。
看見面前的三層小樓，方太太心中略有些異樣，但想了想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她先前給對方打錢就是想讓這雙父母能過的好一些，而至於對方把這錢用在哪裡，那就是對方的事情了。
「叮咚——」
方太太摁響了門鈴。
但是安安靜靜的防盜門過了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方太太以為是家裡的人沒有聽見，便又摁了一遍。
「你們是來看國強的吧？」
就在方太太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的時候，隔壁平房裡走出來一個大嬸，主動揚聲問道。
「對啊大嬸，您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方太太不太習慣跟陌生人搭話，聞言遲鈍了幾秒，才揚著笑臉略顯生疏地向前說道。
李嬸視線在方太太和古蘭九身上來回打量，臉上的熱情只多不少。
國強就是有本事，瞧瞧，認識的人穿著打扮都跟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不一樣，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國強他這兩天一直在家呢，不過他媳婦應該沒在家。」
「不是我在背後說閒話，實在是他那媳婦不是什麼老實貨色。這不，國強剛生病，她就開始天天往外面跑，鬼鬼祟祟的，怕不是已經想著要找下家了！」
「我早就跟國強說過了，憑他那賺錢的本事，別說找個黃花閨女了，找個城裡小姐都手拿把掐的。偏偏那小子是個情深的，說什麼也不肯把他媳婦休了......」
李嬸許是憋壞了，見到方太太直接話匣子全開，尤其是在說到沈母的時候，更是滔滔不絕。仿佛在她眼裡，這國強媳婦就是個行為惡劣到三天三夜都講不完的壞女人。
「呵呵，大嬸，現在不講究什麼休不休的了，就算是離婚那也是雙方和平分手。」
方太太並沒有見過李嬸口中的國強媳婦，對其為人也不太了解，但是李嬸這番言論卻是讓她聽的不太舒服。
「呸，就她那樣的，天天拉著一張臉，神神叨叨的，不就是死了個閨女嗎？就算是你說的那什麼.....和平分手，也沒人會要她那種好吃懶做的婆娘。」
李嬸啐了一口，撇著嘴，言辭中儘是對沈母的不滿。
要她說啊，國強就應該趕緊把那女人給踹了，別人不說，就她二姨家的閨女就比那女人強個數十倍！
「既然家裡人還沒回來，那我們就等會再來，謝謝您了。」
方太太神色逐漸冷了下來。
巴掌落不到自己身上是永遠都覺不到疼的。
就好像眼前這位為國強「打抱不平」的大嬸，「不就是死了個女兒嗎」，說的輕巧，還不是因為死的不是她女兒。
正當方太太打算跟古蘭九說等會兒再來的時候，李嬸忽然吆喝了一個小孩過來。
「哎！浩浩回來啦！你爸現在咋樣了，正好這兩人剛才說要進去看看他。」
李嬸這麼一喊，方太太才注意到不遠處還有個背著書包回來的小男孩，她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沈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孩子了？她先前怎麼沒聽沈國強說過？
「是叫浩浩對吧？我跟你爸媽認識，聽說他生病了就想來看看他，不知道方不方便呀？」
錯愕歸錯愕，方太太還沒有忘記這次過來的正事。
「你真的認識我爸媽？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八九歲大的男孩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看向方太太的目光滿是防備，防詐騙意識極強。
方太太失笑，這小孩的聰明勁倒是跟她家那個小時候有些像。
「那你看看這是你爸的手機號不，還有簡訊記錄你要不要看看？」
警惕性高是個好事，因此方太太也沒有生氣，從包里拿出手機耐心的給小朋友看。
「那行吧，你們跟我進來吧。」
浩浩仔細看了一番，確定對方確實沒有在騙他的時候才點了點頭。
「你這臭小子，人家城裡專門跑來的人，難道還能騙你不成？」
李嬸沒好氣地看了浩浩一眼，見他要領人進門，又拉過對方來小聲說了幾句。
「你媽今天是不是又沒去接你？我早就跟你說了，她不是個安分的，現在見你爸病了更是連面子都不做了。今天這事你就聽我的，一個字也別跟你媽說，要是表現好了，等你爸以後發達了，你肯定也是要跟著享福的！」
李嬸說的時候眼珠子還滴溜溜地在方太太和古蘭九身上打轉。
這兩女娃，一個年輕點，一個年長的，模樣一個賽一個地好看不說，看著家裡也是不得了的富貴。
大老遠的專門來看國強，身邊連個陪著的男人都沒有，還專門挑了女主人不在的時間來，要是說沒點其他的心思，誰信啊！
反正，不管國強最後挑了哪一個，都比他現在的媳婦強得多！
「你胡說！我媽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浩浩一張小臉瞬間漲得通紅，他將李嬸用力朝外一推，雙拳握緊成拳，如同一隻發怒的小獅子。
「你這孩子！」
李嬸臉色一變，感覺自己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頓時再看小男孩也沒有了好臉色。
不愧是那女人生的孩子，都一樣的德行。
而方太太也聽清了浩浩怒吼的話，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儘管沒有聽見她也能猜測到那大嬸說了什麼。
「大嬸，您可能誤會了什麼，我家孩子跟沈婷是同學，這次來除了想看望一下沈國強，還想問一些有關於沈婷的事情。希望您還是不要多想了，更不要在孩子面前說這種影響不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