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聽到古蘭九渾不在意的話語後,封沉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冷沉了幾分。
要是換作旁人,在和封沉這樣冷戾的目光對視下,怕是早就軟了腿腳,可偏偏古蘭九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
與之對視,目光不偏不倚,一雙眼睛恍若星辰,炯炯發亮。
「最近莫文欣和封詔陽都將目光對向了你,他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明天封詔安頭七,我全天都在老宅走不開身,你自己小心。」
封沉眸光在女孩略顯驕矜的眉眼處停留了幾秒,語氣緩和了些,提醒道。
封詔安頭七,他必須留在老宅。可這樣的話,老宅外發生的事情他便無法第一時間掌控,這也是封詔陽等人對古蘭九下手的最好時機。
其實最好躲開對方算計的方法,就是把人帶在身邊,帶回老宅。
但是看女孩此時滿身鋒芒的樣子,很明顯,此路不通。
古蘭九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可眼神中的意思卻表達得十分明確。
之前是你說讓我不要插手你的事情,既然如此,那麼我的事情也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大祭司餘光映出男人微沉的臉色,垂在身側的手指摩挲了幾下。可惜,又沒帶上情蠱。
不過她現在養的那些情蠱太過普通,要是用在封沉身上,得再飼養的霸道一些才行。不過這樣的話,她所需要澆灌的精血也要跟著更多一些。
嘖,情蠱,果然是最麻煩的。
最後,封沉是被古蘭九軟硬不吃的態度給氣走的,不過氣走歸氣走,那輛跟著古蘭九的黑車卻沒有撤走,依舊勤勤懇懇地尾隨著她。
從左氏集團樓下離開後,古蘭九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又去了沈婷父母的三層小樓那。
在沈婷的日記本上,記錄了左恆是怎麼帶人欺辱霸凌她的經過,但是關於她繼父沈國強的事情,薄本上卻是隻字未提。
所以,那日記本只能證明左恆等人的罪惡,而無法將沈國強也繩之以法。
昨天古蘭九來的時候,沈國強正在上班,所以她並沒有見到他本人。而這次古蘭九則一直等在了小樓附近,直到看見一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回來。
正如周圍鄰居們所說,沈國強打扮樸素,甚至還有幾分不修邊幅。但是他臉龐看著開闊淳樸,總體給人的是一種踏實老實的第一印象。
「李嬸,我來幫你搬。」
正準備開門回家的沈國強,轉眼看到了正在費力往家裡搬東西的鄰居李嬸,連忙快步上前,從對手手上搶過了活計,十分熱心地幫忙給搬了進去。
「哎呦小沈,這可真是麻煩你了,家裡做飯了沒,沒做飯的話等會來嬸子家裡吃點吧。」
李嬸見沈國強動作麻利地幫她把活給幹了,笑得見牙不見眼,樂呵呵地說道。
「不用了李嬸,都是小事。孩子他媽已經把飯做好了,今天就不吃了,改天再來你家蹭飯。」
沈國強雙手拍了拍,拍掉了掌心的灰塵,憨聲憨氣的說道。
「行吧,那你快回家吃飯吧,干一天活了,早點回去休息著。」
「好嘞,那我走了,有事叫我就成。」
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李嬸忍不住咂了咂舌。
國強他媳婦倒是個好命,雖然沒了個女兒,但轉頭就生了個兒子。而且還攤上了國強這麼個能幹的,日子過得一年比一年紅火。她這個當媳婦的,也不用去上班賺錢,整天在家裡躺著享福就行。
真是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好命。
古蘭九遠遠看著這一幕,眼底浮現出一抹嘲意。
這沈國強,在外人面前倒是格外的會做樣子,難怪其他人對他的評價都不低。
古蘭九腳下拐了個彎,躲過了黑車裡盯著她的人,走到小樓的一側,給自己施了道法咒,然後下一秒就見她如若無物似的穿進了牆裡。
「我說晚上要吃辣口的,你卻全都做的這麼清淡。怎麼,膽子肥了,想跟我作對了?」
古蘭九一進小樓,就聽到了男人陰戾的質問聲,語氣中儘是愚妄和拿大。
差點讓古蘭九以為自己穿的不是牆,而是時空隧道,直接將她重新送回來封建王朝。
「對不起......我重新給你做。」
古蘭九身上套了隱身咒,她無所顧忌的順著聲音走向前,看到的正是一瘦弱女人佝僂著身影垂首道歉的樣子。
而剛剛在門外憨厚老實的男人則大變姿態,倚靠在椅子上,目空一切,仿佛他面前的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位卑不堪的奴僕,他則是凌駕與所有人之上的最高權力者。
「還不去是打算讓我請你做嗎?」
沈國強冷漠扯嘴,露出了高高在上的嘴臉。
「我這就去。」
沈母任勞任怨,乾瘦的手動作利索地把桌子上的飯菜全部撤走,然後又重新跑回廚房繼續忙活。
沈國強對此只理所應當的看了一眼,便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爸爸,你小點聲,我作業還沒寫完呢!」
二樓,一小身影趴在樓梯上對著沈國強喊道。
「好的好的,對不起兒子,爸爸不看了。」
沈國強聞言,轉頭的瞬間臉上立馬掛上討好的笑容,滿帶歉意的說道。
可等到男孩轉身回屋後,他剛戴上去的偽裝就又再度脫了下來。
「快點!你是想餓死我嗎?!」
關掉電視,沈國強衝著廚房方向怒吼,聲音不小,但是樓上卻不易聽見。在得到女人討好怯懦的回應後,沈國強的臉色才舒緩了幾分,又重新撈起手機躺在沙發上刷著。
古蘭九站在電視櫃旁,冷眼看著這一切,也順帶看清了沈國強這人。
小人,這才是名副其實的小人。
眾人眼中的老實好人,親兒子眼中的慈愛父親,他的人設是如此的完美無瑕。
可只有在他唯二能掌控的兩個弱勢女人面前,他才會肆無忌憚的將自己的真實一面全然展露,並且,他無比沉醉享受著這種高人一等,發號施令的優越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