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現任董事長左正邦病危,左家三個兒子正是在爭權奪利的時候,古蘭九此時對左鵬的稱呼,寓意何為一眼便知。
可是左鵬並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說實話他對面前女孩仍是存有防備之心的,因為這世界上沒有白白送上門的午餐。
「你想要什麼?」
左鵬沉了沉聲線,看向古蘭九的眼神終於認真了幾分。
有一點對方說的沒有,他是絕對不是將自己唾手可得的東西讓給別人的,即便那個人是他的親弟弟。
左家的狼性傳承一向如此,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所謂的手足兄弟情不值一提。而且,左恆不也是這麼對他的嗎。
「我想要的東西就在這裡面,左董事長可以慢慢看。」
古蘭九眼睫輕垂,眸光從桌上的薄本一掃而過,示意道。
左家雖然行事作為算不上正派,但是爭權奪位,底下手段用的再髒,可面子上起碼也要說的過去。
這裡面記錄的東西剛好可以從明面上替左鵬解決掉他上位最大的競爭者,對方沒有理由拒絕,也不會拒絕。
而事實正如古蘭九所想,翻開薄本的左鵬臉色一點點鬆動了下來,甚至嘴角還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看的出來,他對這份見面禮很是滿意。
「古小姐送這麼大的一份禮,我有點受寵若驚啊哈哈!」
「不過你放心,我左鵬別的不說,在守信這一塊,絕對說到做到,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畢竟咱們合法公民總不能看著作惡之人逍遙法外!」
左鵬小心的將薄本合上,拿在手中,轉而義正言辭的對古蘭九說道,語氣鄭重,仿佛他是真心想為民除害一般。
可古蘭九漠然看去,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難掩笑意的算計臉龐。
這人壓根就不在乎薄本主人的遭遇,他能看到的也僅僅是其中的內容,可以將左恆徹底碾壓在腳底下的內容。
古蘭九目光冰涼。
對方內心是什麼想法她不在意,欣喜若狂也好,義憤填膺也罷,只要結果能讓她滿意就好。
「口空無憑。」
古蘭九的這句話給左鵬說得有些懵了。
這種事情不都是心照不宣嗎,考驗的不就是契約精神,難道還要他給她立個字據不成?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左鵬不得不承認,對方送過來的東西對他很重要。錢權交換他都可以滿足對方,可女孩也要懂得適可而止,要是獅子大開口的話,他也不介意換種方式將這薄本拿到手。
「發誓。」
左鵬:??
他沒聽錯吧?發誓?
左鵬聞言不禁輕笑出聲,這世上居然還有人單純到要用誓言來為雙方的合作保駕護航,屬實可笑。
「好啊。」
但自認為看透的左鵬卻沒有主動出聲提醒,總歸吃虧的人不是他,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左鵬發誓,如果違背和古小姐的約定,必將身敗名裂,妻離子散!」
左鵬正了正神色,朗聲道。
雖然他對這番誓言並不怎麼在意,但是他也並不打算過河拆橋。畢竟對方和他的訴求一致,兩人勉強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能交朋友就儘量不做敵人。
只是在許久以後,左鵬回想起今天的場景,只覺得後背被汗水浸濕,後怕不已。但凡他當初心思再多一點,說不定路上要飯的人里就要多他一個了。
當然,這是屬於後話了。
和左鵬從咖啡店裡分開,古蘭九拾步出門後又看到了不遠處的那輛黑車,不同的是,黑車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輛眼熟的豪車。
輕風拂過,古蘭九細軟的髮絲被風兒吹動,調皮地從臉頰兩側滑至額間。她動作慵懶地騰出一隻手,細長手指將髮絲隨意別在耳後。
臉頰也順著動作從容別過,不再去多看,轉身便準備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但那豪車裡的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她右腳剛動,那扇緊閉的黑色車門便從裡面打開了。
最先從車內邁出的是一隻冷硬的皮鞋,隨即是被熨帖西裝褲包裹著的長腿。
筆直的長腿沉穩地邁步朝古蘭九走了過來,長身玉立,單單只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走路,他卻走出了分外與眾不同的氣勢。
「躲什麼?」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擋在古蘭九面前,幾乎遮擋了她面前所有的陽光。
「沒躲。」
從來都是旁人躲大祭司,哪有大祭司躲旁人的道理。
古蘭九之所以轉身就走,單純是因為不想看見某人而已。
似乎是察覺到了女孩話語中的意思,封沉唇線拉平了幾分,遲緩幾秒沒有說話。
「你剛才見了左鵬。」
封沉抿唇,索性跳過了令雙方都不怎麼開心的話題。
「封董的人一直跟著我,不是都已經把我的行程打探得清清楚楚了麼。」
古蘭九反唇譏諷道。
跟人跟的這麼光明正大,真不愧是家大業大的封董能做出來的事情。
「沒有跟你,莫文欣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對付,他們可以保護你。」
封沉解釋道,仔細聽,男人語氣中似乎還蘊含著幾分無奈。
「那就多謝封董抬舉了。」
別以為這樣大祭司就會被哄好。
上一次在辦公室里發生的事情現在還歷歷在目,大祭司記仇的很,絕對不會因為對方的簡單示好就將那事給輕易翻篇的。
「左鵬是個笑面虎,溫和好說話只是他的表象,他私底下用的手段並不光彩。」
封沉目光幽深的看著古蘭九,薄唇輕動。
從收到古蘭九約見左鵬的消息後,封沉就令人驅車趕了過來。
左家雖然不足為懼,但是左家人個個心狠手辣,背地裡的陰損招數隻多不少。古蘭九雖有本領,可到底是年輕,涉世未深,要是被陰毒的蛇纏上了,也一定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是嗎?那就更好了。」
古蘭九見左鵬的第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為人,心中早有成算。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封沉這副模樣,她就分外地心氣不順,總想和對方唱反調。好像他不開心了,自己就心情愉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