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什麼?」
莫文欣聞言,仿佛對女孩話中未盡之事全然不知,將手上香檳置在一旁,饒有興致的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罵了他幾句而已。」
江霜霜心頭一癢,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沒聽說過!
雖然海城人皆知封家二爺為人閒散不作為,但不管怎麼說他也都是封家名副其實的二爺,封家家主的親爹。
罵他那不就等於在變相地罵封家嗎?
而古大師不僅這麼幹了,還當著對方老婆的面把這事給說了出來,大師這是要做什麼?
「古小姐,我高看你一眼,特意請你來我的生日宴,是有想和你結交的想法不錯,但這卻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莫文欣臉上的笑意變淡,沒有笑容的加持,名門千金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場瞬間展開。
就連剛剛還和對方笑呵呵交談的江霜霜見此都正色了幾分。
封家二夫人一向優雅大方,待人和善,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對方生氣的模樣,大師這次是真把人給惹惱了。
「不是你想聽的麼。」
問的人也是你,不願意聽的人也是你,倒是難伺候。
「伶牙俐齒。」
莫文欣眼眸微眯,冷聲道。
和那雜種混為一流的人,果然都是一樣的惹人厭。
「多謝誇獎。」
「哦,對了,差點忘記說了。」
古蘭九面不改色的頷首接下誇獎,轉而眉宇微動,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眸直直的看向莫文欣。
面上仍舊一片清淡,只是,那眸中流轉的神色好像有所不同。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還請節哀。」
古蘭九垂下眼眸,在旁人看來仿佛真有哀嘆之意,但只有她本人才知道,那故意斂下的眸色中卻是一望無際的冰涼。
雖然她和封沉已經橋歸橋,路歸路了,對方的事情也已經和她全然沒有了關聯。但是有人要是想在她面前玩算計這一套,大祭司仍不免會覺得髒了眼睛。
「什......什麼意思......」
旁邊豎著耳朵在聽的江霜霜一臉懵逼,一時不察居然問出了聲。
沒聽說封家最近有人去世呀,難道是二夫人娘家那邊的?
「禍不及家人,我對古小姐以禮相待,而你卻三番兩次的出言不遜,甚至還詛咒無關之人!」
「是我看錯你了!」
莫文欣冷凝著一張臉,眸光銳利,揚高了聲音斥聲道。
而一旁杯盞相交的賓客們也被她這一番動靜吸引了視線,紛紛面露不虞的怒視古蘭九。
「小小年紀,連最基本的教養都沒有,到底是哪個不負責的父母教出來的?」
「也就是二夫人為人和善,要是換做我,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沒想到心腸這麼惡毒!」
「這人是哪家的?居然在人家生日宴上說這麼晦氣的話!不行,我回頭得去找她爸媽說道說道。」
「嗤,她可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她就是封家主身邊的一個保鏢,前幾天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惹惱了封家主,對方一怒之下直接讓她捲鋪蓋走人了,也不知道怎麼進來這宴會的。」
......
貴婦名媛們之間的口舌八卦其實一點都不亞於鄉間田頭的長舌婦們,商場上面的動靜她們不一定全都知曉,但捕風捉影的緋聞八卦她們永遠拿的都是第一手消息。
「二夫人可真夠冷血薄情的。」
而被眾人指責的古蘭九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反而頗有些意外地看著莫文欣,聲音中帶著些許惋惜。
「自己丈夫頭七未過,就大肆開席飛觥獻斝,難道就不怕你口中的詔安在地底下傷心嗎?」
聞言,眾人紛紛臉色大變。
若先前她們看古蘭九眼神中不滿居多,那麼現在她們的臉上就差點寫上憎惡兩個字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眾目睽睽之下詛咒封家二爺死,是誰給她的膽子敢這麼做的!
莫文欣置於腹前的手指微微蜷縮。
從那人給的資料上看,對方不過是一個剛從山裡接回來的十八歲女孩,雖然有些糊弄人的本事在身上,但也不足為懼。
可現在看來,是她低估了對方。
「不知道是我哪句話惹了你的不快,以至於讓你對我如此不滿。但是詔安不僅僅是我丈夫,還是阿沉的父親。阿沉往日待你不薄,你在這裡說的這些話對得起他嗎?」
莫文欣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氣,可卻句句不提與封詔安死亡有關之事。
「自然是對的起。」
「只是二夫人也沒必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封詔安死亡一事是在四天前,甚至昨日還在老宅大辦了葬禮,作為對方的合法妻子,你怎會不知情?」
「還是說,你跟封詔安的夫妻關係也不過是貌合神離,所以連他的死訊都無從得知?」
古蘭九不管對方怎麼說,她一直都揪著封詔安身死一事不放,句句逼問。
「胡說!」
「什麼老宅!什麼葬禮!我說沒有就沒有,難道你比我這個封家媳婦知道的都清楚嗎!」
莫文欣面上一貫的端莊險些維持不住,憤然說道。
「怎麼感覺這女孩說的像模像樣的,難不成封家二爺真的......」
「瞎說什麼呢,要是二爺真的出事,二夫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我前段時間聽說封家二爺手裡的封氏股份都被封家家主給收回了,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受到的打擊太大,承受不住才......」
「假的!肯定是假的!大辦葬禮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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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們將信將疑,對此紛紛議論不停,甚至還有陰謀論者將封詔安的死和他的親兒子封沉聯繫到了一起。
而這,正是莫文欣想要聽到的。
原本她是想把封沉引到宴會廳來,當著眾人的面不動聲色地將此事給揭露,可萬萬沒想到,封沉請來的保鏢居然會這麼難搞,硬生生地逼著她不得不提前了計劃。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說的傳聞,但是我敢肯定詔安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沒錯,他上次是在公司里犯了些糊塗,但是他已經為自己的莽撞行為買單了。而且之後身邊一直有阿沉的人陪著,怎麼可能會出事。」
莫文欣一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剛剛略有些激動的情緒,呼出一口濁氣,神色無比認真肅然地對古蘭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