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跑的?」
封沉抬眸,神色波瀾不驚,但眸中冷意卻無聲多了幾分。
「回家主,今天早上我照常給他送早飯,可是敲了半天門卻不見有人回應,我擔心二爺會出什麼事,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屋裡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凌亂打鬥的痕跡,門窗封的嚴實,他不可能跳窗逃走。可是我找遍了整棟房子,附近也找過了,一點蹤跡都沒有。」
全烈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遇到了滑鐵盧。
明明昨天晚上人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早上一起來就不見了,甚至他都沒有聽到一丁點聲響,這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的意思是他憑空消失了?」
封沉冷然出聲。
全烈頭低的更厲害了,他作為職業保鏢,前頂級僱傭兵出身,自然知道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又怎麼解釋人是怎麼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蹤的呢?
「是符咒。」
沉默中,一道女聲忽然響起。
辦公室里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尋聲落在了她身上。
曾在S市親眼見證古蘭九施展符籙的展陽神色凝重,有在認真思考,可是他旁邊對女孩本事一無所知的全烈則一臉茫然。
符咒是什麼鬼?
「他用了穿牆符和隱身符。」
古蘭九坐在她綠色的小凳子上,慵懶說道。
穿牆符,顧名思義,可用之破空穿牆,隨意進行空間移動,上一次古蘭九趕去鄭清雅家裡救他時就用的這個。
而隱身符,也是字面上的意思,貼上這張符籙,即便他從你眼前走過,你都無法察覺半分。
「持續時間是多久?」
全烈還在質疑古蘭九話中真假的時候,下一秒便聽到自家家主詢問的聲音。
不是,還真的相信有這種東西存在啊?
「一盞茶。」
「去查附近停留的車輛,事發十五分鐘內離開的追查。」
一盞茶,大概在十到十五分鐘,如果只有封詔安一個人的話,短短十五分鐘,他絕對不可能躲開全烈的追尋。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他逃離的附近提前有人在接應他。
「是,家主。」
「是,家主。」
雖然全烈不明白為什麼家主會對那個女孩的話如此相信,但是聽見展陽應聲的利索,他也緊跟著應聲。
是真是假,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你不是說他們和玄學之人沒有聯繫嗎?」
人一走,古蘭九便幽幽地對身邊人說道。
之前不還是說的信誓旦旦的嗎,那這次的符籙又該怎麼解釋。
「古大師有機會發揮自己的才能,不應該開心嗎?」
封沉聽出了對方話中的戲謔,但冷傲如封董,又怎麼可能會輕易低頭呢?
古蘭九嘴唇微撅,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傲嬌之氣。
「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嗎?」
找個人而已,對大祭司來說,易如反掌。
伸出素白的手指掐捻盤算,女孩思索時睫羽微微下壓,宛若振臂忽閃的蝴蝶羽翼,和緋紅桌面相映,更為其多添了一抹桃色。
封沉看向女孩,眸色淺淡得宛若划過青石板的水痕,清涼冷淡,但卻極為的專注,瞳孔中倒映的從始至終只有女孩一人。
不過幾息,女孩睫羽便下壓的更為離開,精緻的眉間都印出一道清淡的川字。
「怎麼了?」
「算不出來,有人把他藏起來了。」
古蘭九實話實說,周身的氣壓變得有些低沉。
而她說的「藏」,自然不是字面意義上的「藏」,而是有人在運用一些超脫自然的力量在掩蓋封詔安的蹤跡。
來到這裡幾個月的時間,大祭司也算是遇到不少麻煩了,但是於她而言,這些從來都算不上麻煩。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在封沉這裡,她屢次碰壁。
這種罕見的失敗,讓大祭司極為不爽。
不止是封沉,古蘭九也特別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作祟。
玄學之術不起作用,那麼就只能等著人為追蹤的結果了。
「家主,從街對面沿街商鋪的監控里查到,有一輛黑色小轎車從早上八點停留到了八點半。」
「在臨近八點半的時候,車門打開,很快又關上,但期間沒有人上下車。關門後,小轎車就啟動離開了。」
明明已經親眼看到過監控了,但是全烈再說出口的時候,還是感覺到毛骨悚然。
打開車門,卻不見有人上下車,難不成真的是女孩說的那樣,是用了什麼隱身符?
「找到車主了嗎?」
封沉在之前古蘭九說出符咒的時候,就將事情的過程猜了個大概,可比過程更重要的是結果。
「沒有。」
「那輛車是套牌車,而且離開時專門選了一條沒有監控的路線,應該是早有預謀。」
展陽如實說道。
「車上的人呢?」
「車上的人在那三十分鐘裡沒有下過車,監控也沒有拍到他們的正臉,查不到人。」
一問三不知,展陽不禁慚愧地低下了頭,是他辜負家主的信任了。
「現場一點他們的東西都沒有留下嗎?」
氣氛一度陷入僵直,古蘭九沉吟片刻,主動出聲問道。
「......副駕駛的人扔了個菸頭......」
全烈苦思冥想,將監控畫面回憶了一遍,脫口而出。
展陽嘴角一抽,這個傻大個,扔個菸頭有什麼值得說的,是能給他們帶來線索還是咋的?
「我可以看看嗎?」
但凡是當事人親自接觸過的東西,大祭司都可以用巫術卜筮一二,但是前提是對方沒有像封詔安一樣被人刻意掩藏。
不過,要想將一個人遮掩的乾乾淨淨,也是要花費不少力氣的,古蘭九倒是不相信,那些人會細緻到將每個人的蹤跡都擦乾淨。
「額......還在那條街上。」
全烈不懂,一個被扔棄的菸頭,除了保潔會清掃,哪有人會在乎,而且這有什麼好看的,對方要是想看,他可以給她現抽一個。
「走。」
封沉鬆了松頸上領帶,驀地從老闆椅上站起身。
「去哪?」
全烈下意識看了看手錶,這還沒到下班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