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均寧緊緊握住雙手,用力到指節開始發白,想以此來抵消胸口那種撕裂般的憤怒。
古蘭九,又是古蘭九!
她為什麼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媽,都怪我,是我沒用.......」
古均寧半垂著臉,眼底的陰翳無人可見,坐在她面前的林月只能聽到她沮喪自責的話語,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嗚咽。
到底是疼愛了許久的女兒,林月見此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但作為家長,礙於臉面,低頭認錯的話還是難言出口,只好話頭一轉,將這件事情一掠而過。
「那她救了衛家女兒一命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真有那種玄乎其玄的本事在身上?」
說到這裡,林月的煩躁之意更甚。
古蘭九在她眼裡一直都是個會招致厄運的煞星,誰成想,一轉眼竟被人穿成了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隱世高人!
簡直荒唐至極!
古均寧手指撫上已經完好如初的小腿,眼底的陰沉翻滾,恨意不淺。
「媽,其實我那天骨折不是意外......」
————
「小九,現在海城有關於你的流言蜚語可不少,真的對你沒有影響嗎?」
古震蘭急得在客廳里來回踱步,擠作一團的眉毛就沒有放下來過。
要是她早知道小九參加衛家女兒的生日宴後,會搞出這麼大陣仗,當初她說什麼都得把人攔下。
現在倒好了,先不說古家那邊作何反應,光是罵古蘭九是招搖撞騙的神棍的人就數不勝數。
「免費的宣傳,何樂而不為?」
相較於古震蘭的焦慮,當事人本人則顯得安逸的過分了。
「可是......」
可是現在的言論明顯是罵聲大過好奇啊。
有些話古震蘭想說,但是當著古蘭九的面卻又不忍心告訴對方這個殘忍的事實。
海城豪門的嘴可不是網絡上的水軍,不是花錢就能堵住的,要是再放任下去,古震蘭擔心古蘭九會因此受到什麼不好的影響。
「小姑,你就放心吧,我姐又不是真的神棍,她可是有真本事的。真金不怕火煉,他們想說就讓他們說去,早晚有他們打臉的一天。」
古均煒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坐在沙發上邊啃西瓜邊不在意地說著。
只不過,他這話一說完,就挨了古震蘭一記眼刀。
瞬間挺直腰板,抱著西瓜不敢再吱聲。
得了,神仙打架,他這個凡人還是不要隨意開腔的好。
「衛家那小姑娘也是,有什麼話不能私下裡說,非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講出來,平白滋生事端。」
名聲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一個女孩子被安上神棍的名頭,總歸是不太好聽的。
「是我同意的。」
古震蘭:?
古蘭九對此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古震蘭心只是單純地以為對方是在變相為自己做宣傳。
可是,宣傳的方式多種多樣,這般總歸不是上乘。
「也罷,反正咱們有真本事,他們願意說就說去吧,說不定將來還有他們求助登門的時候呢。」
古均煒:我剛才說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反應
雙標·古震蘭覺得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一群井底之蛙,遲早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古蘭九指腹摩挲在煙杆上,眼中情緒難辨。
巫力遠遠不足,至少要積攢個十年才能順利施展秘術,找出巫族血脈的蹤跡,但是古蘭九等不及了。
她在夢裡預見過,巫族運勢將盡,即將遭遇滅族之禍,所以她必須儘快找到他們。
而她如今就不了山,只能主動將自己送到大眾視野里,讓山來就她。
————
周一上班,古蘭九照常與封沉同坐一排,與往常不一樣的是,今天的她總感覺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怎麼,她臉上有金子?」
封沉合上手中文件,聲音涼薄,眼眸微垂,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對不起,封董。」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石浩嚇了一跳,手中的方向盤也差點跟著一抖,讓原本就心中有鬼的他更加心虛了,連忙認錯。
心思再也不敢亂跑,之後一直到了公司門口,石浩的目光都沒有朝後排再看一眼。
只不過,很快,同樣的場景在辦公樓內又上演了。
「古大師可真是討人喜歡。」
將兩位秘書的悄悄打量看在眼裡,封沉意味不明道。
「那是自然,你不喜歡嗎?」
封沉:......
「想必也不缺我一人。」
「你跟旁人可不一樣。」
古蘭九看向封沉,神色認真道。
聞言,封沉臉轉過來,與之對視,眉眼清傲,靜等著對方的下一句話語。
「你可是我的能量儲備庫,缺你不可。」
所以缺了誰都不能缺他,他至關重要。
「要是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了呢?」
男人端起桌上一盞熱茶,慢條斯理地拂了拂茶水,茶香裊裊,在氤氳朦朧的水汽中,男人俊美的面容半遮半掩。
「那我就把你找出來,哪怕掘地三尺。」
古蘭九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眼眸清亮,不摻雜一絲雜質,仿佛她說的不是一句回答,而是一句堅定不移的誓言。
「希望古小姐說到做到。」
封沉放下杯盞,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略微從略微上揚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的心情還算不錯。
「家主,二爺跑了。」
展陽忽然從外面進來,身後還跟著全烈,兩人神色都有些沉重。
尤其是全烈,明明長著一副魁梧的身板,但是此時站在封沉面前的他,整張臉皺在一起,似乎馬上就要哭出聲來了。
「家主,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二爺,我甘願受罰。」
全烈主動上前承認自己的錯誤。
他之前因為犯了錯,被家主貶去地下車庫當保安,上次因為封詔安來辦公室大鬧了一場,他就被提前安排回來負責看守封詔安。
但是誰成想,今天早上他進門去送早飯,看到的卻是一間空空蕩蕩的臥室,別說是人了,就連影子都看不見一點。
封詔安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